赫成瑾認真想了想,“既然是如此惡性的事件,還是報順天府最好。”
夏侯巡壓住怒火,用力點了頭,拉著妹妹就要走。
“好了!一個賞荷宴,如此咋咋呼呼鬧騰一番,究竟是來赴宴,還是砸場子?”
方才桓靖就看出姐姐臉色不對,方才飛快地交談過,心里當真無奈,也只能出頭及時喝止。
眾人這才想起東道主來,齊齊看向淳安郡主。
淳安郡主仍然玉面含笑,端的是好涵養。
她微微笑道:“無妨。各位貴客能來,已是大大賞光,還有什么可奢求的呢?若是要入席,這便過去,可好?”
桓靖立即接了聲“好”,往夏侯巡那邊看了一眼,又向淳安郡主一笑,“既然有人開了先例,郡主,本王可否攜皇姐故地重游?想來郡主還是能多張羅出一人的膳食罷?”
淳安郡主掩唇而笑,目光似有若無地往赫成瑾身上一瞥,又不動聲色地轉向桓靖。
“王爺說的哪里的話?長公主自然可以一同入席往這邊來罷。”
夏侯巡有些惱怒,但西陵毓又湊過來輕輕一扯他的衣袖,向他安撫一笑。
若此刻在菁華樓發作,人證無法取得,反而容易令齊王為保護其姐而不擇手段。
不如順其自然,在一眾身份顯赫的貴賓面前直接將其戳穿,豈不是更痛快?
眾人跟隨著淳安郡主,穿過一座凌空的木橋,便來到了仿佛園林中心的位置。
接著,又順著一座環形木梯盤旋而下,眼看著身邊的樹漸漸高大起來,最終落地時,面前的景色竟一下子開闊了起來。
西陵毓站定,看清眼前的美景,霎時幾乎說不出話來。
荷花滿眼目之所及處,都是粉嫩清雅的荷花。
無怪菁華樓有這樣的底氣,正是因為有占地面積如此之廣的人工挖掘的湖水,和其中的滿池荷花。
西陵毓看得心馳神往,旁邊桓元秀環視一周,蹙眉道:“這兒也沒個路什么的,莫不是讓我等都在那臺階上罷?”
眾人從盤旋梯下來后,都落在了一處窄小的碼頭。
因地方逼仄,互相之間少不得有些碰觸,但隨即都猛地退開,很快便分出了“陣營”:
桓靖姐弟站在一邊,夏侯巡兄妹站另一邊,赫成瑾默默地站在了靠夏侯巡身邊的位置,只剩時若光和淳安郡主并肩而立,站在中間。
淳安郡主笑了笑,拉動旁邊懸掛著的一串銀鈴。
聽得一陣泠泠響動,鈴聲漸漸飄遠,不多時,一艘小舟從荷葉蓮花中穿出。
桓靖笑道:“好,當真風雅,郡主有心了。”
淳安郡主笑吟吟地道:“非我風雅,不過是借了菁華樓的光,若貴客不賞臉,我這宴又如何起得來呢?”
說話間,船已到跟前,撐船的艄公竟是一名俏麗的女子。
“請貴客們上船。”女子臉帶笑容,嫵媚的目光從幾人身上挨個兒掠過,只除卻赫成瑾,眾人都面色平靜。
赫成瑾被她這么看著,覺得很是不好意思,連忙低頭跟在夏侯巡的身后,這才一起上了船。
等上去坐定,忽然前面的西陵毓回頭,促狹地看了他一眼。
這小子,被女人多看一眼就臉紅了,還真是單純。
赫成瑾有些奇怪,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難道自己臉上有東西嗎?
船艙另一邊,桓靖和桓元秀還在低低地說著話。
“吃過宴席便回去,不要多作停留。”桓靖對姐姐低聲警告,面帶不滿。
對于姐姐的心思,若只是勛貴之間說說倒罷了,可姐姐這么一弄,卻被外面路人百姓看了去,豈不是對顏面有損?
桓元秀有些委屈,忍不住往時若光那邊看了一眼,見他正在欣賞外面風景,不禁有些沉醉。
但時若光忽然又轉頭,似乎同淳安郡主說了什么話,淳安郡主掩唇輕笑,也簡短地回了幾句。
桓元秀猛地驚醒,咬緊牙關,回頭向弟弟冷聲道:“那又如何?無論天家或尋常百姓,家中改嫁豈非常事。”
“可你”已經數次向其示好被拒,再堅持下去,豈不成笑話了?
桓靖只覺自己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語氣也冷了些:“過幾日,姐姐不妨拿這個作由頭,進宮直接請皇兄出面罷。”
一說到進宮,桓元秀臉色更加難看,挪動身體直接遠離了桓靖。
好在這時,船娘柔媚的聲音響起:“船已到,請貴客們登岸罷。”
淳安郡主率先下船,時若光緊隨其后,輕輕“噫”了一聲。
西陵毓扯了扯夏侯巡,兄妹二人搶先出艙,把赫成瑾留給了還沒來得及起身的齊王姐弟。
面前的景色,令原本久居海濱的西陵毓大開眼界。
仿佛一望無際的蓮池之中,有一塊直徑約十丈的圓形石臺,恰雕成蓮花之形。
花瓣下的蓮葉,便成了臺階,引著人迫不及待要登臺。
等上了臺子才發現,這石臺原是兩塊拼湊而成。
當中一道三尺來寬的溝壑,好似太極的弧形,其中流水潺潺,或許是引曲水流觴之用。
臺上擺著些桌案,已有幾人在等候,見淳安郡主上來,齊齊起身迎上前。
“郡主可算來了,叫在下好等啊。”
有人已經認出了新來的客人模樣,正在驚駭,忽然見其中竟然還有兩個女眷,更加不解。
淳安郡主側身向船娘說了幾句話,這才轉回去面向眾人笑道:“既然貴客們都到了,現在便開宴罷。”
眾人只得按捺住心頭的疑惑,各自就座。
西陵毓在一旁瞧著,淳安郡主果真是個通透的人兒,說是八面玲瓏也不為過,開場數語便讓眾人都歡笑起來。
待笑聲過去,便聽得船槳劃水之聲,這回來的是幾艘舢板,也都是清一色標致的船娘,笑吟吟地送上酒水菜肴。
既然名為賞荷宴,桌上一應菜式幾乎都與荷花蓮子有關,就連從酒水中,西陵毓都嗅到了淡淡的蓮子清香。
蓮子酒會是如何呢?西陵毓心里有些躍躍欲試,等回去后一定要讓二哥買一些。
看著面前的酒杯,赫成瑾卻有些猶豫。
一道香風迎面而來,溫熱的身體幾乎近在咫尺:“赫鎮撫為何不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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