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更衣過后,赫成瑾向姐姐說了一聲,又興沖沖地準備出門。
看著弟弟急吼吼的模樣,赫金蕓不由失笑,可隨即又想起一事,在背后叫住他:“別忙,讓你姐夫一起去。”
赫成瑾停住腳步,有些遲疑,“阿姐,我需得先往慶國公府,謝國公爺幫了如此大忙,爾后才會去夏侯府”
赫金蕓哼了一聲,“你的脾性我會不知道?國公爺幫你大忙,我們又何嘗不算受他恩惠,你姐夫自然也得過去道謝。”
赫成瑾下意識地點點頭,又感覺似乎有些什么不對,但姐姐平日里有道理的話他都會聽,便應了下來。
二人出了門,各自上馬,赫成瑾看著康旬純熟的動作,不由喜道:“你何時學會騎馬了?可真是一大進益!”
在他的印象中,姐夫似乎還是那個文弱的書生,滿心都是為寫書而茶飯不思。
康旬在馬上一欠身,淡淡笑道:“可不是么?你姐鞭策多年才有這番成就,都說妻賢夫禍少,這貴可是深有體會了。”
赫成瑾正也笑著,忽然品出其中調侃的味道,很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并轡慢行著,赫成瑾竭力壓下臉上的燥熱,但仍然難掩興奮道:“姐夫不必擔心,阿毓自然是最好的,娶了她我不會再想要任何別的女人。”
郡主曾經是他的憧憬,如今二人之間雖不再是云泥之別,但他忘不了那股為了她努力拼搏向上的心情。
或許,這也是一種無形的“鞭策”罷。
康旬笑著點頭,二人繼續閑聊著往前走。
等到二人走過那個巷口,一名少年的身影探了出來,盯著赫康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
“阿玉?赫二原來看中的并不是那個丫頭么?”
少年沉吟著,背后一陣腳步聲響起,是另外三名年紀相仿的少年人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宵行,我打探到了,慶國公今日去夏侯家是提親的!”
原來,方才站在巷口邊的少年,正是蘭綺逸。
而這些少年人,無不都是與平原侯交好的勛貴家中的子孫。
一聽到那兩個字,蘭綺逸險些炸了:“那老頭給誰提親?”
方才說話的少年還在喘氣,另一名少年哼道:“那還用說,肯定是段恭泰!別看那小子平日里悶不做聲,也從來不和咱們一塊兒玩,想不到他竟然敢覬覦宵行你看中的女人!”
蘭綺逸大吃一驚,隨后又松了口氣,往啐了一口,“小爺還當是誰呢,那小子直接教訓一頓就是了。但是”
蘭綺逸心里還是覺得有點奇怪,“你就能確定是對夏侯三娘提親?他是什么時候看上那丫頭的?”
三個少年面面相覷,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蘭綺逸想了想,“還是繼續去打探消息。不過么,”他眸光驟然變得狠厲,“憑什么段恭泰這小子能混進夏侯府,先前赫二遷府這小子也混進去了,實在可恨。”
三名少年齊齊點頭,深以為然。
蘭綺逸右手握拳砸在左掌上,“不過是商賈之子,將來國公府的爵位也和他沒有絲毫關系,卻天天巴結著國公爺狐假虎威,得給他點教訓,不能再讓他如此猖狂!”
三名少年摩拳擦掌,互相興奮地看著。
其中一人道:“宵行,咱們可是好久沒打架了,今兒一定得打個痛快!”
“那當然!”蘭綺逸隨口一應,忽然想起一事,臉色沉了下來,“行了,速度去布置,今兒我就要讓段恭泰下不來床!”
三人馬上掉頭跑了。
蘭綺逸也慢條斯理地走開,心里卻如同翻江倒海。
為什么最近都沒打架?
蘭綺逸心中想了很多,最終確定:全都是因為尉遲默!
如果不是因為這小子突然成了羽林衛鎮撫使,自己至于被比下去、被爹娘各種盯梢催促奮進?
更可惡的是,這人一旦飛黃騰達,當真就不再理會舊友,幾乎不再與他們來往,反而每天不是湊到東宮就是湊在廣陽王身邊轉圈,蒼蠅似的趕不走。
蘭綺逸惡狠狠地撕扯著腰間玉佩上的流蘇,有空他也得給尉遲默一點教訓,看他之后還在不在自己面前裝蒜。
赫成瑾二人到了慶國公府,幸而天色還沒晚,二人徑直去見了慶國公。
段清看到這兩個年輕人,不由感慨:一個英俊非凡謙遜有禮,一個文質彬彬知書達禮,這一家可真是有好福氣。
收了二人的謝意,段清忽然想起今天和莫老夫人說起的那件事來,叫住準備離去的赫成瑾,“懷玉,如今你那個侄女可是不再回安鄉伯府去了?”
赫成瑾愣了愣,點頭道:“顏娘與外祖母更親,自己不愿回伯府,如今已近算是夏侯家的孫女了。”
段清笑道:“如此說來,倒只需要和莫老夫人商量就是了。不過嘛,聽說顏娘還格外敬重你,那老夫也就再多嘴問一句了。”
赫成瑾越發好奇,“國公爺請說。”
段清捋了捋唇邊的胡子,微笑道:“老夫覺得顏娘那孩子不錯,和福通年紀也合適,不如給他們倆訂個親,你這個做叔叔的意下如何?”
“這可真是再好不過!”赫成瑾驚訝之余當真是欣喜。
赫安顏如今算不上是安鄉伯府的人了,即便是,本身又是次女,原本也嫁不進慶國公府這樣的高門。
幸好段恭泰也是慶國公次子之子,將來這一支本就與爵位無緣,身份上并無太大差距。
況且能讓慶國公親自考慮婚事,說明段恭泰在慶國公心中也很有分量,將來即便分家也會被慶國公優待,顏娘這輩子也不用愁。
聽到赫成瑾如此說,段清也格外高興,“那好,老夫這就修書一封先送去,明日再登門,一定把這事先定下來!”
赫成瑾和康旬對視一眼,格外無奈,想不到國公爺竟然這么急性子。
二人再次告退出了書房,段清的聲音卻又追了出來:“來人!把福通那孩子叫來,老夫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赫成瑾失笑,轉身要走,忽然感覺被身邊的康旬撞了一肩膀,跌跌撞撞地錯開了一步。
他還沒出聲問怎么了,就聽到康旬隨后發出一聲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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