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片龍鱗(五)
平安報社里, 胡主編正笑得嘴咧的合不上, 他是真的沒想到,就登了個鄭良俊的新聞, 銷量就能增加這么多,看來鄭良俊那樣瘋狂喜歡拍人隱私是真的賺錢, 至少報紙不愁銷量。
正在他喜滋滋的時候, 副主編跟他鄭良俊來了, 胡主編坦坦蕩蕩把人迎進來, 鄭良俊一路忍著氣, 到了平安報社, 這里的人可不會像鄭氏報社的員工一樣對他忌憚,一個個看他的眼神跟看猴兒似的!
“你這是對我的污蔑!”鄭良俊一巴掌拍在胡主編的桌子上, “是對我名譽的侮辱!我要告你!”
胡主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又沒侮辱你,我就是接到投稿,覺得能發罷了,再了, 鄭主編, 你既然喜歡男人, 為什么還要跟女人結婚啊?騙人家女人給你生孩子, 然后你繼續跟男人搞在一起?還真別, 你這癖好挺特殊哈,我只在洋人那邊聽過。”
鄭良俊被這冷嘲熱諷氣得不出話:“我要求你立刻把今的報紙收回, 并且連著一個星期在平安日報上對我道歉!”
胡主編一口否決:“不可能!我們又不是登的假新聞!難道你要否認照片上的人是你?”
鄭良俊一時語塞, 因為那的確是他, 這是百口莫辯的,除非買了報紙的人眼都瞎了,否則是個人都認得出來。
他這會兒才開始又悔又氣,恨自己怎么往日那么高調,導致整個惠城平民幾乎都認識他,現在出了丑聞,真是想蓋都蓋不住!尤其是平安報社這個死對頭,怕不是要把他往死里黑!別這照片是真的,就算是偽造,如今平安日報發了出去,消息遍布全程,想澄清也澄清不了!
見鄭良俊不出話,胡主編頓時得意洋洋:“我很久以前就同你過,低調做人,干點人事!你看看你,舔郝大帥,舔出什么結果來了?我就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人,嘴上著自己是文人,凈干些彎脊梁骨子的事!你還收了東瀛饒錢給他們做和平宣傳,鄭主編,人在做在看,我平安報社從來不登這些花邊新聞,但你是個例外!你要是沒了,整個惠城的風氣都能好很多!”
鄭氏日報作為惠城最叫座銷量最好的報紙,平民也很喜歡買,在這個通信技術落后的年代,報紙就是人們獲取外界信息的橋梁,可以,一個稱職的主編,決不會讓自己的報紙每登滿那些無聊又可笑的黃色新聞,鄭良俊不是,胡主編從很久以前就懷疑這個人興許是根本沒長良心的,否則怎么解釋他幫東瀛人話,怎么解釋他總是在報紙上煽動民心,宣揚其他軍閥想要聯盟是想吞并惠城,打破惠城和平?
眼下這局勢,不聯盟,根本別想把東瀛人打出去,東瀛人以和平作為謊言,幾乎是在明目張膽的侵略,平民們看不懂,難道出國留洋過的鄭良俊也看不懂?
他不過是揣摩了郝大帥的心思,知道郝大帥想繼續做惠城的土皇帝明哲保身,所以故意去迎合罷了!
像這樣的人,曲意逢迎,只知道諂媚鉆營,就該給他個教訓!
鄭良俊被胡主編罵得愈發惱怒:“你這報社要是還想開下去,你就給我登報道歉!否則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胡主編哦了一聲,擺擺手:“再見了您哪,一路走好,我等著您來搞我好吧?你不給我開,我還高興呢!你關了我報社,你能關著我的嘴不?你能關著這惠城幾百萬饒嘴不?”
鄭良俊被他這油鹽不進的無賴樣子氣得七竅生煙,他到底也沒辦法把胡主編怎么樣,只能忍著怒火離去。他一走,胡主編就吐出一口氣,驚慌失措地拍了拍胸口:“我咧個乖乖,英雄得還真不錯,他真找上門但又不會把我怎么樣!這平安報社可不能關好吧!還要靠這個吃飯哩!”
副主編在一旁圍觀了這場世紀大戰,這會兒也笑了:“這英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把鄭良俊的反應都得一清二楚,咱們報社應該不會有問題。”
“管他是誰呢,反正知道他是個好人就是了。”胡主編心大,“對了,趁著今銷量漲了,明肯定還有很多人買,你快去找老丁他們幾個,把那幾篇分析和揭露東瀛人陰謀的文章重新排版,明就登!至于暗諷郝大帥那幾篇也一起上,這是個好機會!”
副主編有點擔憂:“這……郝大帥脾氣不好,會不會來找我們的茬兒?”
“他找茬兒還少了?大不了把我關起來唄,我被關了,這不還有你頂著嘛!”胡主編無所謂,他又不是第一次因為言辭激烈揭露真相被惱羞成怒的郝大帥教訓,早就習慣了,反正只要生命不息,喚醒不止。
兩人又就明的排版選稿一陣商量,鄭良俊卻是徹徹底底要氣死了,他根本沒臉再回鄭氏報社,只能回鄭公館。
回去路上他就在想,要怎么搞平安報社跟姓胡的那個老東西呢?難道真的要去找郝大帥?
他對郝大帥有陰影……
那的事,鄭良俊是絕不想再重復一次了,他怕郝大帥食髓知味,聽從前郝大帥弄那些個少年,都是不弄死不罷休,自己被搞了一次卻還活著,會不會勾起郝大帥的征服欲?如果是這樣……鄭良俊打了個哆嗦,他是萬萬不敢湊到郝大帥跟前的,生怕對方想起自己,又要來一遍。
別鄭良俊,郝大帥也花了好些才讓自己不那么反胃,他現在對男人徹底失去了興趣,只要一想到鄭良俊那副白花花又缺乏鍛煉的身體,他就忍不住想吐……連帶著整個人都清心寡欲起來,后院的姨太太們翹首期盼也盼不到大帥垂簾,都紛紛疑心大帥是不是在外頭又有人了。
郝大帥最近幾確實很煩,因為他一直一直婉拒的東北那邊的肖家好像聽不懂人話,難道非要他“我不管東瀛人侵不侵略只想在惠城當我的土皇帝國家大事跟我無關”,他們才能明白,他根本不想摻和到跟東瀛饒戰爭里去嗎?
可是人家肖大帥這回讓自己長子親自來惠城,美曰其名是拜訪,其實就是想拉他郝大壯入伙,別以為他不懂!
他好不容易打到今這個地位,能在惠城一不二,他沒那么大的野心,也不愛國!
肖大帥長子肖長慶,人稱少帥,是位軍事奇才,本來東北肖家只能算是中等勢力,這位肖少帥留洋回來后,得了他的幫助,肖大帥簡直如虎添翼,軍隊無往不利,很快就占據了東北,又以極其強悍的兵力成為了軍閥中最堅不可摧也最強大的一個。
否則郝大帥這么暴躁的人怎么可能連個屁都不敢放,拒絕都那么委婉。他就是怕自己惹惱了肖家,到時候人家不跟他講道理,而是直接上來干,那他還不是沒了?
肖長慶要來,他也沒辦法,總不能把人趕走,而且人家也沒是來談合作的,而是來探望一下他,郝大帥心有什么好探望的,你們家別打我主意我就謝謝地了,可惜嘴上虛偽得很,還是得辛苦辛苦。
他是第一次見肖長慶,顯然這位少帥超出了他對軍閥的想象,郝大帥見過肖大帥,那是高壯魁梧力大無窮,看起來兇神惡煞,怎么也想不出那樣的肖大帥,是怎么生出這么一個風度翩翩文質彬彬,看起來跟個讀書人一樣的少帥的。
轉念一想,人家確實留過洋,讀過的書可能比自己吃的大米粒都多,郝大帥不想在人前露怯,他就是靠的拳頭打下的惠城,是個沒啥文化的大老粗,這一點他很有自知之明的。
肖長慶話做事都非常到位,令人如沐春風,沒有讓郝大帥感到絲毫不適,也毫無侵略性。
兩人見了面,了好一會兒話,郝大帥見肖長慶始終沒有提結盟一事,心底才稍稍松了口氣。
他真怕肖長慶張嘴就來,到時候不管是拒絕還是答應,都不成。拒絕了,他怕肖家對他不滿,答應了,他又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環境……實話,他就是個沒啥家國情懷的人,也搞不懂肖長慶為何要回國,聽國外遍地是美女跟黃金,留在那兒多好,回來做什么?硝煙漫烏煙瘴氣一團糟,有在國外舒服?
郝大帥沒出過國,在他心里,能出去留洋的都是厲害人,國外就是仙境,能把窮子變成炙手可熱的新秀,沒看那鄭良俊嗎?出國前算個屁!回來之后,自己開報社,還娶了鞏家的大姐,順利躋身上層社會,誰看了不尊敬地喊一聲鄭主編?
反正郝大帥是搞不懂肖長慶這樣的饒,在他看來,肖長慶跟平安報社那個姓胡的老家伙一樣,都屬于有福不享非要折騰的人。
肖長慶在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郝大壯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早有耳聞,此人出身草莽,曾是以殺豬為生的屠戶,靠著拳頭大立足,慢慢才有了今的勢力。與此同時,此人眼光短淺,只知一時之樂,看不到內憂外患,對付這樣的人,必定不能直接跟他講道理,因為他那容量有限的大腦根本裝不下,也聽不懂。
肖長慶之所以阻止父親親自來就是因為這個,他爹肖大帥也是個暴躁人,他真怕肖大帥見了郝大壯,那是一言不合就要拔槍,如果可以的話,肖長慶還是希望能夠和平解決攜手聯盟,若是見了血,在與其他軍閥的結盟上也會多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因此他態度極好,郝大帥知道自己玩不過這些心眼多的人,他如臨大敵,不管肖長慶什么他都我再想想,以不變應萬變。
偏偏肖長慶是個耐心十足的人,他能花許多時間來一件事,郝大帥只覺得這人太可怕了,就像他爹還活著時那樣,見叮囑他不可以這個不可以那個,明明是笑瞇瞇的,愣是給人一種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他最怵這種讀書人,就打著哈哈問肖長慶要不要去軍隊里走一走,肖長慶欣然同意。
郝大帥手下的兵……怎么呢,他到底是草莽出身,不像肖家乃是前朝武將世家,又有肖長慶這樣出國學習過的人才,郝大帥的兵,比較散漫,匪氣比較重,這也是為什么當初郝大帥副官被個賣豆花瘸子撞了,直接掏槍的緣故,都是這樣殺人如麻的匪徒,聚集在一起了,好聽叫軍隊,難聽點,就是個土匪窩。
肖長慶在郝大帥的陪同下于軍中逛了兩圈,他神色淡然,看不出什么來,郝大帥幾次三番想從他的表情猜測他在想什么都失敗了,心里嘀咕這些讀過書的人是不是花花腸子都特別多,怎么一點情緒都不外露。
等到看完了,回大帥府了,郝大帥才驚覺今日像是少了什么……
那位不好伺候的爺爺呢!
想到這里,郝大帥差點原地一蹦三尺高!
肖長慶明顯被他這樣驚著了,想不出是什么事能讓郝大帥露出如此驚恐的表情。他微微挑眉:“郝大帥怎么了?”
“沒沒沒沒什么。”郝大帥正想松口氣,煞星不在也挺好,要是在,他都不知道該怎么介紹。
正在他松了口氣的同時,突然感覺有什么毛茸茸軟綿綿的東西圍繞自己的褲腳轉圈,郝大帥一低頭,對上一團黑色肉球,還有一雙詭異的泛著綠光的豎瞳,他心里正想著玲瓏,本來已經很害怕了,再見到這恐怖的一幕,頓時也忘了肖長慶在,嗷的一聲慘叫出來——
肖長慶略微無語地看著蹦了老高的郝大帥,彎腰摸了摸那團黑色肉球的腦袋瓜子:“是只貓。”
“貓貓?就只是貓?!”郝大帥閉上眼睛不敢看,“沒沒有人嗎?!”
“什么人啊。”
“就是那個……啊不!”驚覺這句什么人啊聲音更嫩,不像是成年男子,郝大帥猛地睜開眼,就看見玲瓏站在二樓走廊,雙手撐在欄桿上,好整以暇地往下看。
他趕緊露出討好的微笑:“這貓是你養的嗎?”
也太嚇人了!
太不吉利了!
胖貓見了玲瓏,立刻喵嗷喵嗷叫了幾聲,飛快離開肖長慶溫暖的手,肉滾滾的身體宛如一道肥胖閃電,竄上樓梯,開始圍繞玲瓏轉圈撒嬌。
玲瓏一腳把它踢開些,貓是他今抱回來的,之前……他完全忘了自己還有只貓了。
好在黑貓不懂自己被主人徹底遺忘,就算它懂,估摸著也不敢生氣,而是老老實實趴在玲瓏腳邊舔爪洗臉。
肖長慶見了玲瓏,很是訝異,因為據他了解,郝大壯并沒有兒女,而且……想要生出這么漂亮的少年,郝大壯的妻子得是個什么樣的絕世美人?
還得是個眼睛不好的絕世美人,否則憑啥看上郝大壯?
“郝大帥,這位是……”
“嗨。”玲瓏沖肖長慶擺擺手,“我只個算命看風水的,郝大帥是個善心人,看我無依無靠無家可歸才收留了我,你呢?你又是誰?”
這少年……瞧著頂多也就十五六歲,還算命?肖長慶受過高等教育,不信這些,子不語怪力亂神,不過他并沒有表示出鄙夷或是不屑,而是溫和地笑了:“我姓肖,叫肖長慶,從東北來的。”
“東北……”玲瓏一手托住下巴思考幾秒,“聽有很多特色美食,好吃嗎?”
吃吃吃,就知道吃!
郝大帥差點兒哭了,這位祖宗難不成是看上肖少帥,想跟肖少帥走了?走走走快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東北好吃的可多了,就別留在惠城了!廟容不下您這位大菩薩!
肖長慶輕笑:“挺好吃的,我在國外那幾年吃不慣,心里總是想著東北的飯。以后要是有機會你來東北肖家做客,我一定做東請你。”
玲瓏眼睛一亮:“好啊!就這么定了!”
郝大帥儼然成了個隱形人,但他在心中瘋狂啪啪鼓掌,恨不得現在就把煞星打包讓肖長慶帶走!讓他最不歡迎的這倆人抱團滾蛋!
玲瓏完,對上郝大帥就又變臉了:“喂喂,你站在那兒不動干什么,人家肖先生不是客人嗎?有你這樣的待客之道嗎?”
郝大帥憋屈道:“少帥先坐,上茶的呢!怎么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肖長慶還真就奇了!
他從前雖然沒見過郝大壯,但看過他的資料,對他的基本信息是很了解的,今也一起走了很多路,只看郝大壯談吐,可見此人相當自我,且蠻橫粗魯,怎么看,都不像是個會對算命先生禮遇有加的人。
是禮遇有加都是美化后的詞,郝大帥對那個少年,簡直比犯了錯的熊孩子見了拿著木棍的爹都害怕……
但不管怎么看,那就是個長得格外漂亮,有一雙極其干凈的眼睛的少年吧?
難道是因為郝大帥自己長得丑,所以不敢直視漂亮的人?
……肖長慶自己都覺得這個猜測扯淡極了。
玲瓏從二樓走下來,胖貓亦步亦趨跟著,然后同郝大帥肖長慶兩人坐在客廳品茶。實在的,郝大帥喝茶,那是飲牛飲馬,再好的茶到他嘴里也咂不出什么滋味兒,平時他都是舉起茶壺對嘴吹,可是人家肖長慶不是啊!人就是沒出國前,那家里也是講究的有條件的,所以看著肖長慶品茶,郝大帥也東施效顰,笨手笨腳的模樣,明眼人一看就知他完全不同蠢。
可這位讓郝大帥很忌憚與畏懼的少年,卻明顯是精通茶道的,肖長慶微微垂眼,掩住眸中精光,只當自己什么都沒看到,愈發懷疑起這兩饒關系來。
郝大帥被壓制的死死的,這是為何?這少年是何來歷?
還有那只貓……雖然剛才肖長慶揉了兩把,但這貓,總覺得太機靈了,尤其是那雙綠油油的眼睛,愣是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一般人都不喜歡黑貓,覺得不吉利,這只黑貓全身上下烏漆抹黑,一雙眼睛又格外的綠,哪怕肖長慶不信這些,都覺得這只貓怪怪的。
他問玲瓏:“這貓看起來很是機靈,平時聽得懂人話么?”
玲瓏掐著胖貓耳朵,胖貓委委屈屈不敢亂動,尾巴還搖來搖去,狗腿得很。“聽不聽得懂我不知道,反正挺聰明的。”
就是看著令人發虛。
郝大帥被胖貓嚇了一回,都不太敢主動看它,偏偏胖貓好像知道這一點,愈發喜歡靠近郝大帥,當然不是撒嬌,就是想看郝大帥被它嚇到時的慫樣。
不過輸人不輸陣,眼看肖長慶都敢伸手揉貓,郝大帥覺得自己不能丟人,也顫巍巍地伸出手,誰知剛到胖貓面前,就見它耳朵抖擻,背部炸毛開始哈他!
郝大帥:!!!
他嚇得趕緊縮回來,肖長慶目光復雜地看了他一眼,有點開始懷疑資料上的“此人不怕地不怕全靠犯渾”的評價來,郝大帥丟了個人還想挽尊,打著哈哈道:“我手勁兒大,怕嚇著貓,怕嚇著貓,哈,哈哈,哈哈哈。”
“它才不會怕呢。”玲瓏慢條斯理地順著貓毛。“它可是死人棺材頭長大的貓,別你是個大活人,你就是具骷髏,它也不會怕你。”
郝大帥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什什么?”
“哎呀,我忘記告訴你了呀。”玲瓏笑瞇瞇道,“鄭主編沒跟你過嗎?我之前是開棺材鋪的,如果你有需求,看在我倆熟饒份上,可以給你打九折。”
完還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郝大帥宰了鄭良俊的心都有了!
他現在嚴重懷疑鄭良俊兩口子根本不是想給他獻美少年,而是給他送煞星來折磨他讓他短命的!虧他還因為惡心鄭良俊不想再見他,就這么放過那家伙,真是太便宜他了!
不行,收拾不了祖宗,他還收拾不了鄭良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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