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并沒有在鼎的來歷上過多說什么，盛世集團能夠把企業做到而今的地步，僅僅靠這種擦邊球的說法，很難能夠給對方造成什么傷害，最多也不過是些小麻煩而已。
要打，就要把人打痛！
季如掃過銅鼎一眼，開口道：“這尊鼎的造型、樣式，乃至材質，與唐代工藝品高度相仿，但又有細微差別，雖然現在還沒有年代鑒定結果，不過也已經足夠確定，這尊鼎，大概產自于晚唐宋初之間，也就是五代十國的時代！”
“五代之中，后唐承自唐朝，帝王貴族多為沙陀族，與此鼎造型上的特殊民族風格符合！”
“古時候鼎為祭器，在已經成熟的封建時期，更是非帝王之家不可輕用，后唐一朝，傳二世四帝，如此粗糙之鼎，絕非帝王所用，余下，便是王族家庭成員，不過后唐帝王一脈，人丁稀少，唯有后唐太祖李克用，義子十三，方才符合此鼎身份！”
“《殘唐舊書》之中有一段記載，晉王克用，收十三子李存孝，驍將，勇不可當，謀反賜死，晉王四子刑之，后俱鬼神，屠百虎，鑄鼎以鎮之！”
說到這里，季如稍微頓了一下，嘴角含笑。
而這時候臺上的薛芳還好，如黃德海之流的鑒定師，卻紛紛側目，或是仇視嫉恨，或是驚訝愕然，表情不一。
“如果我看的不錯，這尊鼎的內側底部，有惡虎開口之印，意寓吞盡虎血，而恰好，歷史猛將李存孝，有飛虎之名，這尊鼎，應該就是歷史傳說中的那尊鎮虎祭器吧！黃老師傅，我說的可對？”
季如越說越是自信，到了最后，再次調侃了那黃德海一句。
甚至不用薛芳等人開口，僅僅是盛世集團一方眾人的表情，就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
場中之人，頓時發出一陣陣的驚嘆而來。
民間野史之中，王不過項、將不過李的傳說由來已久。
人們甚至不敢相信，在這里居然看到了當年用來鎮壓李存孝的鎮虎祭器。
而這些驚嘆聲，就相當于是一種無形的，對于季如的贊賞。
想到這里，黃德海看著季如的笑臉，臉色越發難看起來，頓時開口大喝而道：“乳牙小兒，別囂張，這次較量，最終比的是拍品價格，這般重器，你又拿什么來比？”
黃德海的叫囂，很明顯失了格調，拉低了整個盛世集團的檔次，給人一種盛氣凌人，而且是輸不起的感覺。
薛芳聽到黃德海的叫聲以后，眉頭微皺，不過卻也并沒有說什么。
雖然黃德海這人智商不在線，但作為一條狗，咬人的態度是沒得說的，事情過去以后，只要盛世集團發出一條通告，把這個黃德海踢開就可以了。
薛芳的隱晦心思，季如并不知曉，只是一臉呆萌的摸了摸鼻尖，扭頭向著臺下熊小小開口問道：“我很囂張嗎？”
“很得瑟！”熊小小見到季如占了上風，很是人來瘋的起哄大叫。
季如哈哈一笑，忽略了黃德海，鄭重其事的看了那薛芳一眼，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個塑料袋而來。
是的，就是這么隨意！
而且那塑料袋，很明顯就是之前用來裝外賣的，上面還有油漬反光。
“哼，文物精貴，但凡有任何保存不當，都會價值大跌，難道你上學的時候，都沒有學過最基礎的如何保存文物嗎？”
黃德海看季如，是怎么看都不順眼，但凡有點兒機會，就要挑刺一番。
對于這么個跳脫貨色，季如也是無語了，不緊不慢的解開了塑料袋，口中很是不以為意的開口而道：“我有說過，我一定要拿出來一件文物嗎？很多文物確實價值無量，不過也并不是沒有可以與之媲美的東西吧！”
“哼！”
黃德海被懟的一愣，無法反駁，只能很驢很犟的以鼻孔示之。
與此同時的薛芳，也無形之間就松了一口氣，看季如那塑料袋中的東西，也就雞蛋大小，就算是一坨千足純金，也值不了太多錢。
然而就在季如把東西最終從塑料袋中取出來以后，薛芳也好、黃德海也罷，包括整個拍賣會的所有人，都猛地呼吸一促，而后鴉雀無聲。
“不可能，這不可能是鉆石，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鉆石！”
黃德海臉色一陣扭曲，近乎瘋狂的大吼大叫起來。
季如對于黃德海這貨，已經徹底免疫了，翻著白眼瞅了對方一下便不再理會。
這當然不是鉆石了，雞蛋大小的鉆石，真敢想！
尼妹的，老子要是有雞蛋大小的鉆石，會跟你們在這兒斗這種閑氣，吃飽了撐的是吧，有那玩意兒老子早瀟灑去了。
“此物非金非玉，水火不侵、斧劈不壞，不過可以斷定，這東西雖然看起來像，但絕對不是鉆石！”
“伯母，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件奇物，貴集團家大業大，更是行業翹楚，不如由貴集團來鑒定一下，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如何？”
“當然了，在場若是有認識的，盡管一說！”
季如很隨意的，把手中精魄碎片遞給了上前而來的服務人員，一臉的翹首以待。
精魄碎片很快被傳閱開來，足足大半個小時的時間，盛世集團的鑒定師來了一批又一批，儀器上了一套有一套。
但最終，薛芳還是臉色鐵青的站了出來，勉強一笑，向著季如道：“小季果然是深藏不露，不僅才華出眾，而且手中藏品精巧奇特，這物件，我盛世集團，卻是鑒定不出來到底是什么，不如這一場，就算伯母輸了，如何？”
輸了就是輸了，挨打要立正。
薛芳到底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格局夠大，哪怕是面子里子丟了一套，卻也言行得體，足以挽回些許的形象。
不過就在這時候，黃德海卻是再次跳了出來，道：“薛總，那怎么行，咱們與這小豎子協定好了，以最終拍賣價格定輸贏，就這么一件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撿來的破石頭，我就不信能拍出什么價格來！”
“這……”薛芳的表情猶豫，演技精深。
黃德海就是薛芳養的一條瘋狗，沖鋒陷陣、咬人狂吠的事情，甚至都不用薛芳去暗示吩咐，黃德海就能夠做的很好。
有黃德海的胡攪蠻纏，薛芳只要稍微猶豫一下，就能順理成章的把拍賣繼續下去了，還能夠落個做事大氣、行事磊落的名聲。
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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