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江離父親算準了江離的性格,留下的一張字帖,終究還是引起了江離極大的興趣。
這種興趣,源自兩方面。
一方面,是因為江離父親從小對江離的鬼神故事灌輸。
另一方面,江離在字帖中的字里行間,察覺到,自己父母的失蹤,似乎與江家所謂九代單傳的封鬼師傳承,有著密切的關聯。
江離可以不在乎什么封鬼師之類的玩意兒,但卻不能不在乎自己的父母。
哪怕只是一點點的線索,也絕對值得江離不顧一切的去尋找。
很快的,江離的手掌,已經放在了那暗格里面的環首之上。
然而就在江離準備拉動環首的時候,腦海中閃過以往自己父親講過的鬼故事,江離的心里卻是不由自主的閃過一個怪異的念頭。
難不成,自己父親說的都是真的,這世界上,真有鬼神?
這念頭升起的時候,江離已經本能的拉動了環首,卡塔塔的機括聲音響個不停,就在江離的身邊不遠處,敞出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而來。
江離很快起身,來到了通道入口處,想要直接沖進去,卻又微微停頓。
黝黑的通道寂靜無聲,就像是一條通向地底幽冥的道路,又像是一只惡獸張開的嘴巴。
萬一真的有什么東西呢!
江離折返到店鋪貨架處,翻了翻,找出一根尺許來長的實心木棒,又再次來到了通道入口處。
多些防備總是好的。
那燈在洞口晃了晃,江離很快沿著臺階而下,來到了黝黑寂靜的地下通道中。
通道里并不氣悶,在江離手中寶琉璃燈的照耀下,江離能夠看清身周三米以內的環境。
寬兩米多,高也兩米多,整個通道呈正方形的樣子,通體石質。
真要在店鋪下面建造一個這樣的密道,可不是個小工程,江離嘗試著向通道深處望了一眼,幽深不見其底,靜謐的黑暗中仿佛隱藏著一種讓人不安的恐懼。
要不還是等改天來電了再嘗試吧,說不定自己老爹有在下面安裝燈泡了呢。
靜謐的漆黑,讓江離心里有絲絲的恐懼滋生,心里有了折返回去的念頭。
然而就在這時候,江離身后很快再次傳來卡塔塔的機括聲,絲絲的涼風最后吹來,拂過江離的后背、脖頸。
就算是不回頭,江離也知道,入口恐怕已經是關閉了。
不能回頭!
想起字帖上老爹留給自己的警告,江離帶著一些忐忑,高舉手中的寶琉璃燈,干脆向前慢走起來。
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神,只不過是自己老爹留給自己的警告,讓自己生出了一種心理暗示而已。
幽閉的環境,加上提前的心理暗示,導致多巴胺分泌過高、心跳加劇,產生了一種類似于服用nn的感覺。
怕黑是人的本能,沒有問題的。
嗚!
就在江離自我安慰個不停的時候,一陣像是鬼哭般的風聲,在江離背后響起,把江離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一些的心跳,刺激的再次猛烈跳動起來。
沒事的,這只是微風攢動,通過狹窄空間時,氣流摩擦,形成的回響而已。
自己背后是通道口,有風灌進來是正常現象,不要自己嚇自己。
等等!
江離猛地意識到,就在剛剛,機括聲響起,通道口應該已經關閉了才對,連外界的微光都看不到了,怎么還會有風。
嗚
嘯聲不斷,有氣流擦著江離的后背,來到了脖頸之上。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自己身后不斷的撩撥著,甚至趴到了自己背上,呼吸的氣流,都噴在了自己脖子上。
沒有鬼,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
老爹不會害自己的,不能回頭,往前走,一定不能回頭。
咬緊了牙關,江離強忍著尖叫出聲的沖動,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眼神,僵硬無比的看著正前方,有些踉蹌的走動起來。
不是身體僵硬,而是江離有些腿軟,想哭。
“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
極度的恐懼下,江離試圖用唱歌的方式,想要驅散自己身后的怪異,也想要轉移一些自己的注意力。
不過江離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無比簡單豪邁的一首歌,卻是被自己唱的跑調了不止個度,還有些哆嗦。
黑暗中,江離端著油燈,步調蹣跚,似乎生怕顛滅了自己手中這唯一的光源。
可惜墨菲定律下,人越是怕什么,就越是來什么。
沒走兩步,江離突然覺得自己腳下被什么絆了一下,整個人都一陣踉蹌,手里的寶琉璃燈再也把不住的,一下子熄滅開來。
“啊,啊啊啊啊!”
再也忍不住的尖叫聲從江離口中彪出,幾乎是哆哆嗦嗦的,江離從褲兜掏出了打火機,想要重新點燃油燈。
不同于一塊錢的那種電打火,江離的打火機,是五毛錢的那種摩擦式打火機。
手掌哆嗦,齒輪在江離的用力摩擦中,發出明亮的火星。
“霧草!”
連續三次都沒有打著火,江離忍不住的痛罵一聲。
再次用力摩擦,細密的火星與燃氣碰撞,放出剎那的光亮,又很快熄滅。
然而就在這黑暗與光亮交遞的一瞬間里,江離的余光,卻仿佛在自己的旁邊,看見了一個慘白慘白的臉龐,在那臉龐上,青綠色的眸子里,淌著鮮血。
“啊去死去死去死”
突如其來的驚嚇,讓江離瘋狂大叫,抽出在懷里夾著的短棒,沒頭沒腦的朝著身前和兩旁一陣亂砸。
噗!
一聲沉悶的響聲,江離也不知道自己砸中了什么,只覺肩上莫名其妙的一輕,再也不管不顧的,悶頭向前狂奔而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遠,江離體力耗盡,不得不變慢了下來。
而這時候,江離在胡亂的狂奔中,打火機掉了,寶琉璃燈里面的燈油也灑了個干凈。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跑了這么遠,在自己的背后,江離已經聽不見了那古怪的風聲,也在沒什么東西撩撥自己的后背了。
早知道,就拿個手電筒下來了。
老爹也真是的,這通道里這么恐怖,也不在字帖里說清楚。
漆黑不見五指的通道中,江離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摸索著向前走去。
不大一會兒的時間,通道中很快傳來微弱的光線,有些泛綠,有些泛紅,盡管模糊,但終究,讓江離隱約能夠看清了一些身邊的環境。
沓沓!沓沓!
剛剛能夠看見一些環境,沒由來的,江離卻又猛地豎起了耳朵。
沓!沓沓!
沒有了鬼風纏人,這一次,江離的背后,卻是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在那空曠的通道中,無比清晰。
霧草,簡直了。
多巴胺再次飆升,江離的心跳聲,不由自主的再一次加劇起來。
不過好在那腳步聲雖然清晰,但卻很輕微,感覺很遠的樣子,江離顧不得快要耗盡的體力,趕緊再次向前小跑起來。
前面有光,說不定會有什么轉機呢。
光芒很遠,江離的體力消耗很大,每一次頂不住慢下來的時候,江離就能夠聽到,自己身后的腳步聲,就變得越來越近。
不大一會兒的時間,江離已經是口干舌燥、眼冒金星。
好在跑了許久,江離也已經漸漸來到了那發出光源的地方附近,伴隨著光亮越來越明顯,江離也越來越能夠看清了一些東西。
那是通道左側墻壁上的一道房門,仿古的樣式,門上有環,下面貼著兩張菱形的白麻紙,在門口旁邊,則是掛著一盞白色的燈籠,燈籠上寫著一個漆黑的“奠”字。
這是喪葬人家才會貼上的東西。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江離幾乎是崩潰的,后有鬼追,前有喪葬。
有沒有必要這么狠,這也太喪了吧。
越發的臨近喪葬人家門口,江離心里也越發的糾結起來,糾結自己要不要叫開門,進去躲一躲。
沓!沓沓!
背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江離隱約間,感覺似乎又要有什么東西,要撩撥自己的后背。
被恐懼籠罩的江離,再也忍不住的,就要向那喪葬人家的門口靠攏過去。
喪是喪了一些,但總比被鬼追的要好。
咚!
就在江離剛剛靠近那門口的時候,忽然間,那大門里面仿佛有什么東西,猛烈的撞了一下,似是要從門內沖出來的樣子。
突如其來的響聲,把江離嚇了一大跳,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一下。
與此同時,那仿古的黑色大門上,兩張白麻紙當中,很快有殷紅的血跡透了出來,像是血淚一樣的緩緩滑落。
扌喿,幸虧沒有進門,看著就不像是什么好地方!
不得已,江離只能拖著無比沉重的腳步,再次艱難的向前跑動起來。
這一條通道,比江離想象中要長的多,仿佛永遠也走不到盡頭一樣。
這種情況,本身就是一種很詭異的情況,可接連被鬼追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江離對于這種詭異的狀況,已經無所謂了。
呼哧,呼哧!
江離發誓,這幾乎是自己一輩子跑過最長的路了,跑到了最后,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小錐子一樣要扎進肺里。
不跑了,跑不動了。
隨便吧,有種就特么弄死自己吧,死也不跑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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