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的話音落,離沙和翼空的動作也為之一頓,整個空間霎時安靜了下來。
然而也只過了片刻他們就恢復了之前的步調。
離沙纖長的食指輕挑,漂浮在她面前的魔法信使和信紙便自動飛到翼空那一側,她望著越清輕笑,美眸中似有流光滿溢:“不是你為了從蘇陌那里盡快得到修建月池的所有材料而主動請纓的嗎?”
在上古時代,天地混沌初開之際,精靈還是秉承天地精華從生命古樹中孕育,只是可能數十年才能誕生一個精靈,繁衍非常緩慢。
后來族人變多,漸漸變得能通過陰陽和合自然繁衍,速度較之于人類自是不能比,可也比最初的時候好了太多。
但是經過千年前與那個未知智慧種族的一戰,精靈一族幾乎全族覆滅,每個分支只剩下一根獨苗,現在讓精靈族通過自然繁衍的方式壯大族群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越清他們要想恢復精靈一族昔日的榮光,只能從生命古樹和那些只有只言片語記載的萬年前的古籍上入手。
這段時間越清和離沙他們都在做這件事。
像是花精靈一族,除了離沙這種血統純正的花精靈之外,魔力濃郁的地方還會自然誕生擁有部分駁雜血脈智力低下的草木精靈。
草木精靈大多靈智低下,可因為自身屬性原因,它們大多極為擅長培育魔植,是精靈一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而且這種精靈若是得到生命古樹的賜福,有很大的幾率成為真正的花精靈一族的成員。
這段時間越清也沒閑著,好幾次從蘇陌劃分給離沙的花田外經過的時候都會感受到劇烈的魔力波動,若是他們真的能通過這種方式壯大族人,越清相信離沙一定是最先成功的那一個!
可他就不同了
月之精靈秉承天地精華而生,千年前的精靈部落之中還有專門為他們建造的造價昂貴的月池,他們也是唯一到現在還維持古禮繁衍方式的精靈一族分支。
但是這不是因為他們高傲矯情或者說不與時俱進,而是因為這是月之精靈唯一的誕生方式!
且不說修建月池所需要的天材地寶和足夠誕生一位月之精靈的月華要多少,越清畢竟年輕,就算是絞盡腦汁想出的簡化版也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
因為每次失敗都會消耗掉所有的材料,越清已經從蘇陌手中預支了三次修建月池的天材地寶了,耗費的資源幾乎是一個天文數字。
打水漂還能聽到個響呢,現在就算是越清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在千年后的現在,能把那么多金幣拿出來給他這么“作”的也只有一個蘇陌了。
所以他現在每次遇上克里,看到對方那一見到他就變得綠油油的眼神就直覺性心虛
越清俊美的面容有片刻的僵硬,旋即避過離沙的視線,轉頭看向一直一言不發的翼空,慫恿道:“那你呢?你不是蘇陌那丫頭的老師嗎,怎么她說什么就是什么?”
越清覺得他真不是故意挑事,只不過是因為在接受現在這個任務之前才失敗一次,想去再領點好東西再重新修建月池的時候差點被綠皮膚小矮子直接懟上臉了而已
他絕對不是故意報復!
精靈一族本就無比高傲,月之精靈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對于挑撥這項業務技能還不怎么熟練的越清表現的非常拙劣。
翼空繃著臉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把恢復原樣的魔法信使全數推出結界之后才淡淡道:“我只是暫時監督和傳授蘇陌魔法,并未行拜師禮,算不得真正的老師。”
若是除開那雙沉靜中帶著幾分滄桑的眼睛不看,就翼空那張尚還帶著幾分嬰兒肥的小臉,還真的有幾分小孩兒強裝大人的萌感。
越清強辯:“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翼空回答:“蘇陌雖然只是幼生精靈,卻是千年后精靈族在這個世界的唯一基點,就是大祭司也說了盡量以她的事為先,越清,你想做什么?”
越清:“”
你都搬出大祭司這尊大佛了,我還能做什么?
半晌,越清有些悵然的揉了揉眉心,望著結界外狂風席卷著著積雪的蒼茫世界,心里一片沉靜:“我只是有些著急”
千年時光過去,精靈一族重現世間,而除了精靈一族之外,借著蘇陌敏銳的嗅覺所察覺到的情報表明,千年之前讓他們精靈一族幾乎全滅的那個種族很可能也復蘇了
千年之前整個精靈部落的戰斗精靈上萬,處于前所未有的鼎盛時期都沒能奈何那些家伙,千年之后的精靈一族甚至連繁衍都做不到,而東極帝國恰好在這個時候覆滅,整個大陸陷入內亂之中,冰原防線只剩下當年被人類驅逐的獸人部落
若是大軍來襲,沒有了精靈一族,還有誰能挽回局勢?
他們沒有時間了!
離沙和翼空的心情也霎時沉重了很多,許久都未曾言語。
半晌,離沙閉上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世道何時不艱難”
雪原之上,狂風呼嘯的風雪之中,兩隊車駕一左一右,一南一北,恰好在峽谷甬道入口不期而遇。
左邊車駕護衛數十人,個個神勇精悍,觀其氣息,竟然都是中級劍士!
還有守護在車駕兩側的那兩個灰袍中年人,散發的魔力波動精純而綿長,修為至少在中級魔法師以上。
灰袍之下,鮮紅似血的衣角被狂風吹拂的若隱若現
這么大的手筆都還只是護衛,那么那匹高階龍鱗馬的華麗車駕內的人又是誰?
右邊隊伍護衛的平均水平倒是沒有這么高,車駕也顯得非常普通,只不過那數十護衛統一黑鱗甲還有車駕上用金線繡成的火焰中痛苦絲毫的獸首圖紋表明了他們的身份邊境城城主府!
雙方車駕之上的主人都沒有說話,兩邊在這一刻都止住了前行的趨勢,雙方護衛的手都已經按在了劍柄之上,氣氛緊繃,一觸即發!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絕大多數護衛在這茫茫風雪中仍然感受到了冷汗浸濕了衣衫的時候,左邊隊伍那華麗車駕之上終于傳出了一道女聲:“邊境城城主府可是昔日皇城舊友?”
說話間,車簾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緩緩掀開,露出了里面倚榻而坐的纖瘦身影。
君羽薇身著雪狐皮大氅,脖頸處雪白的狐毛更襯得她整張臉精致瑩白如玉,此時一手正握著還泛著寥寥熱氣的茶杯,清麗卓然。
她抬眸看向前方,眼眸清亮,紅唇微勾,聲音聽起來似是帶著驚喜,但是眼眸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似幽深碧湖。
她仿佛從來都不會被情緒左右
半晌,右邊車駕也像是被無形的手卷起了車簾,露出了里面端坐的身影。
和君羽薇的隨性慵懶不同,姜衣永遠都是那副冷靜自持,苛己自律的模樣,即便是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她的身姿依舊挺得筆直,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永遠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鋒芒。
此時,她抬眸看向不遠處的君羽薇,眸光鋒銳如刀,神情淡淡:“從來不曾為友,何來故舊之說!”
狂風呼嘯著從兩隊車駕之間穿過,君羽薇臉上那層淺薄的笑意也漸漸消失。
從來不曾為友么?
天空之上,一只只魔法信使迎著呼嘯的狂風拍打著翅膀飛速前行,抬頭看去只能看見幾個細小的黑點,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天際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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