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完全被警方包圍了啊,不查不要緊,一查你身邊全是警方的臥底,就連枕邊人都是,這消息要是被透露了出去,你還怎么在道混啊!”
熒幕,丁青抽掉香煙的濾嘴,反向抽煙,裊裊的火焰在這方昏暗的場景里跳躍,他吐出一口煙,一抬頭,一對眸子幽幽的望著李子成,似狐又似狼。
“反向抽煙,你這個點子有點厲害啊,今年至今為止男性演員的鏡頭在丁青這個反向抽煙面前都要甘拜下風(fēng)啊。”
奉俊昊一臉贊嘆,這里低光照明的燈光處理十分到位,配合那一團(tuán)在黑暗中點亮的火焰,他心里不得不承認(rèn)在黑暗風(fēng)電影的鏡頭處理,他不如林成勛。
林成勛矜持一笑,開玩笑,那句反向抽煙日神仙是拿來說笑的嘛。
李子成在此時面對丁青的感受是怎么樣的,觀眾們不清楚,他們只能從丁青的黑眼仁可以隱約看到一張木然的面龐。
前一刻還在哥倆好,下一刻自己給情人信雨打電話,就發(fā)現(xiàn)信雨的電話在兄弟手中,人也即將被兄弟解決掉,最為可怕的是,信雨都已經(jīng)暴露了,那自己還能藏得住嗎?
李子成不知道。
“子成,跟我來吧,一起去送你那個女人一程。”
丁青轉(zhuǎn)過身,瞇眼笑,嘴角咧著,臉的肉堆積在兩側(cè),像是個狐貍,又像個張著嘴露出顆顆尖銳牙齒的餓狼。
屏幕突然一黑,等再亮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某個人的主觀視角,某個被關(guān)在鐵桶里囚禁的人,她仿佛剛剛被毆打過,整個熒幕都在隨著她的身體顫抖啜泣著。
很卑微可憐的一個人,仿佛在坐井觀天,視角里就只有被“井口”圈住的天空。
終于,主觀視角中出現(xiàn)一個“狼”一樣的面孔,是丁青。
“咦,西八,你們這群兔崽子弄完之后就不能拿水沖一下?”
主觀視角中,望著“自己”的丁青滿臉嫌棄,罵罵咧咧完,張嘴就是一口唾沫啐過來,不少入戲的觀眾下意識的就往旁邊一躲。
“算啦算啦,這群兔崽子弄得太血腥了,子成你估計不想看,看在這個警察和你搞過的份,我好人做到底,干脆送她離開,不讓你為難了。”
鐵桶的蓋子覆蓋來,熒幕又變成一片漆黑。
“砰”的一聲后,鏡頭一片微熹,人聲嘈雜,隨即船的汽笛聲高昂。
一片寒風(fēng)之中,丁青和李子成兩人站在碼頭,他們視線的鏡頭是一艘漁船,甲板站著兩個丁青的小弟,腳下踩著一個石油鐵桶。
“如果能以第三人的視角展現(xiàn)出槍殺的血腥場面,帶來的視覺觀感沖擊會很大,效果會好不少。。”
“我不習(xí)慣用太血腥的畫面來營造視覺觀感的沖擊,太刻意了。”
“怎么才算不刻意?你這樣為了不刻意卻造成了影像的斷裂,故事的處理不大好。”
而熒幕畫面下一刻,就告訴了奉俊昊怎樣才算是不刻意,只見兩個小弟正準(zhǔn)備將裝著信雨尸體的鐵桶踹下海的時候,鐵桶蓋子突然掉落,一個血肉模糊的東西在桶里讓觀眾們驚鴻一瞥,唯有那張臉蛋還算是干凈,可以讓觀眾認(rèn)出來是那個曾在桑拿房里讓男人起生理反應(yīng)的信雨(宋智孝)。
這下,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之前什么性沖動都沒了。
好在,信雨沒了,還有個傾塵(孝淵)。
不過此時傾塵卻不在丁青身邊,這樣的畫面不知是觀眾們疑惑,就連李子成也很奇怪,丁青是個很怕死的人,傾塵可以說是他的甲胄,而此刻甲胄不在身邊,很讓人好奇。
“對了,傾塵呢?”
“不是和你說了嗎,你身邊到處都是警察,我讓傾塵去幫你清理一下。”丁青拍拍李子成肩膀,“我走了,傾塵不在總覺得后背涼颼颼的,好像有人想在我背后捅我一刀,我得去藏著。”
李子成半個肩膀入鏡,身體木然不動,等到丁青的車甩給他滿屏幕的灰,他陡然跑了起來。
“智媛(李子成妻子)!”
鏡頭一轉(zhuǎn),傾塵穿著修身西服入鏡,兩米寬的小道,三步一個垃圾桶,五步一個啤酒瓶,破敗殘舊的布景,越往前,觀眾主視角中的道路越來越窄,道路盡頭站著一個魁梧男子馬東錫。
“傾塵xi,理事不在工廠。”
傾塵不說話,步履速度猛的加快,一套巴西戰(zhàn)舞式打斗,最后以貼身用腿將馬東錫勒死,動作干凈利落。
她繼續(xù)前進(jìn),狹窄的小道逐漸被陰影覆蓋,氣氛顯得有些詭異,冷冽的面容如冰似雪,眼瞼半垂。
鏡頭下,傾塵的五指捏成拳,手指泛著銀色冷光的戒指露出一個讓現(xiàn)場觀眾很是眼熟的字符,但沒等觀眾們仔細(xì)回想這個字符曾在哪里見過的時候,光潔的戒指面突然閃過一顆子彈在空氣中的慢鏡頭運動過程。
血光濺射,傾塵倒在地,目光癡癡地看著手指的戒指,在她的眸中,有一個男人的模糊身影。
“鬼怪阿加西!”
放映廳里突然響起一聲驚呼。
......
熒幕畫面一轉(zhuǎn),李子成駕著車一路疾駛回家,著急忙慌的推開了自己家的門。
“子成,有什么東西沒拿嗎?”
一個溫婉的聲音傳來,框式鏡頭的布局,成侑莉扮演的李子成妻子手扶著腰,挺著隆起的小腹入鏡。
她不是首次出場,但卻是第一次用框式鏡頭的布局,就像是之前孝淵所扮演的傾塵一開始的鏡頭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膠片攝像機(jī)拍攝,但那段打斗戲卻是imax攝像機(jī)。
膠片攝像機(jī)和imax攝像機(jī)在一部電影里交替使用,林成勛還是第一次,不過感覺還不錯,主觀感受,電影的質(zhì)感高出不少。
“有個文件忘記拿了,對了,你一個人去醫(yī)院沒問題吧。”
“我約了隔壁的林太太一起去。”
“哦,那你們路注意點,我先去公司了。”
李子成說完便走,剛一出家門,便拿出手機(jī)撥打給姜科長。
“喂,是我,李子成,剛從丁青那里出來,我要見你,我現(xiàn)在就要見你,立刻馬!”
還是那個雙人對話場景的布景地,依舊是李子成和姜科長兩個人。
“我今天就要離開半島去澳洲,不能再晚了,丁青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信雨和馬東錫并且處決了他們,我感覺我隱藏不了多久了,馬就要暴露,我要立刻離開這里。”
“我也是剛剛知道信雨和東錫他們的遭遇,我也很悲傷,但是我們不能讓他們的犧牲白費...”
“我管他們的犧牲有沒有白費,我只想我活下去,我只想我的家人活下去,我們說好的,把當(dāng)初答應(yīng)我的新身份給我,我今天晚就要帶著智媛離開!”
“你可以不管信雨、東錫他們的犧牲,但是智媛呢?我連出事的女兒都不顧,跑來見你,你告訴我你要一個人跑路?”
“你什么意思?”
“就在你從丁青那里出來給我打完電話后,我收到消息,智媛被人襲擊,是丁青做的,暴露的人不止是信雨和東錫,還有我可憐的女兒。現(xiàn)在雖然送進(jìn)了醫(yī)院,她估計沒事,但是我的外孫,恐怕...”
不可能!
熒幕,李子成的面部特寫第一次清晰地擺在了觀眾們眼中,目眥欲裂,狀若瘋狂。
李子成是先回自己家里確認(rèn)妻子的安全,出門后才給姜科長打的電話要見面,那個時候姜科長怎么可能會收到智媛被人襲擊而流產(chǎn)的消息,這個消息要么是假的,若是真的...
電話鈴聲響起,李子成面色木然的接通,放在耳邊。
“喂,是李子成先生嗎,我是你鄰居,你現(xiàn)在在哪里,智媛xi她和我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
那位林太太后面說的什么已經(jīng)不重要了,整個放映廳里都是嗡鳴,熒幕的李子成頭頂一束光柱灑下,卻在他臉照出一片黑暗的陰影。
“你們準(zhǔn)備怎么辦?有什么計劃嗎?”
“有。”姜科長言簡意賅,臉因為私生女出車禍的悲傷稍稍收斂,緩緩?fù)鲁鼍降挠媱潯?br />
“張秀基,這個人你應(yīng)該知道,在石東出還沒出事之前,在集團(tuán)內(nèi)部把他壓迫的幾乎半隱退,我們警方前段時間聯(lián)系了他,經(jīng)過會議討論,我們即便解決掉丁青,但過不了多久還會出現(xiàn)下一個丁青,下一個石東出,所以扶持一個掌握在我們手中的張秀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而現(xiàn)在李仲久雖然被保釋,但我們掌握在手里的證據(jù)足以對付他,那么扶持張秀基的計劃只剩下最后一個障礙,丁青。”
“沒問題,我可以幫你們把丁青除掉,今天就可以做到,把你的警槍交給我,我只需要給我兒子報仇,除掉丁青的功勞,是你的。”
陰影中的李子成的輪廓逐漸在屏幕中亮了起來,他看著姜科長,伸出手。
姜科長不說話,只是看著李子成,從后腰掏出自己的警槍放到李子成手中。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李子成臨出門突然轉(zhuǎn)身道。
“什么問題?”
“智媛流產(chǎn),是不是你親自安排的。”
姜科長被自己的警用配槍槍口對準(zhǔn)。
“為什么這么問?”姜科長目光詭異的望著李子成,臉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
“我從智媛那里出來,才給你打的電話。”
“唉,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這兔崽子終于聰明了一回,看穿了我打的時間差計劃,原來如此啊。”
“說啊,你是不是為了讓我留下來對付丁青,故意讓智媛流產(chǎn)的!”
李子成咆哮。
“唉,我年紀(jì)大了,有些聽不明白,兔崽子你說的事情說的是今天這次呢,還是三年前的那次呢?”
姜科長左手施施然的掏出一把子彈,他怎么可能會將有子彈的槍交給李子成?
隨后他又拉開自己的外套,表情玩味的將別在腋下的槍示意給李子成看。
寂靜無聲中,一聲槍響于平地起驚雷。
鏡頭中李子成面部特寫,屋外的陽光于此刻打在他臉,他這個男主角從現(xiàn)在開由暗轉(zhuǎn)明。
同一時間,身邊失去傾塵保護(hù)的丁青也在回去的路遭遇到李仲久旗下人馬襲擊,雖然他化身“電梯戰(zhàn)神”以一敵多,勉強存活下來,但生命瀕危。
傾塵,李子成,丁青,三條故事線,同一時間內(nèi)發(fā)生,林成勛在這段**戲中選擇了多條線同步進(jìn)行,最后聚在一點爆發(fā)的敘事手法,令觀眾們的腎腺激素飆升。
醫(yī)院特護(hù)病房。
李子成坐在丁青的病床邊,兩個曾經(jīng)的生死兄弟默然相對。
“李仲久死了。”
“嗯。”
“張秀基也死了。”
“嗯。”
“我是警察。”
“嗯。”
“姜科長死了,我殺的。”
躺在病床的丁青猛地睜大眼睛,再無之前那副平淡的模樣,他胸膛一陣起伏,死命要李子成拉開自己的氧氣罩。
“哈...哈哈...咳咳咳...他們,輸了!”
“但我們也沒贏,你馬要死了,我也是。”
李子成淡然一笑,從后腰抽出一把手槍塞到丁青手中,幫著拉開保險,還把丁青的手指放在扳機(jī),最后將槍口對準(zhǔn)自己的眉心。
“姜科長就是死在這把槍的,而我,也是警察。”
“別鬧了,兄弟,是你贏了。”
丁青一邊大笑一邊劇烈的咳嗽,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手槍彈夾探出,里面沒有一顆子彈,他望著李子成,眼眸深處仿佛有一團(tuán)火焰在燃燒。
“你這樣我就放心了,不過你還差最后一步,我的好兄弟,把耳朵湊過來...”
李子成埋下頭將耳朵放在丁青嘴邊。
“樓,樓啊,樓還有個早該死的人還沒有死啊,既然他不想死在車禍中,那,你就去幫幫他,告訴他,我丁青在下面就不給他當(dāng)小弟了。”
鏡頭中,李子成的瞳孔猛地放大,他看著病床出氣比進(jìn)氣多的丁青,側(cè)過臉看看窗外璀璨的陽光,目光深遠(yuǎn)。
“等我五分鐘。”
最后的幕后黑手終于顯露出來,觀眾們這才清楚為什么丁青剛剛回國卻沒有第一時間去見石東出的最后一面;為什么石東出車禍的那個畫面仿佛彌漫著一層濃濃的迷霧。
原來,石東出是假死。
但計劃永遠(yuǎn)趕不變化,石東出死亡這個事情,在五分鐘內(nèi)變成了現(xiàn)實。
無縫周,依舊是丁青病房這個場景,躺在病床的人已經(jīng)沒有了聲息,李子成看著合眼的丁青,起身將窗簾拉,再從懷里掏出一根香煙,抽掉濾嘴,點燃,塞進(jìn)丁青的嘴里。
李子成就這么站著,陰暗的房間里,陰霾似乎在不斷吞噬著他。
光影下,他在此刻無比的寂寞。
電影,至此結(jié)束。
后續(xù)李子成成為金門集團(tuán)新任掌門人的故事已經(jīng)無需用影視畫面去告訴觀眾,前面的劇情已經(jīng)醞釀的到位,李子成這個男主角從前期的毫無正面鏡頭到后期正面鏡頭的入鏡就代表著他這個角色的改變。
熒幕黑了以后的故事,便是他的新世界。
這部《新世界》,用奉俊昊的話來說就是一部純粹的商業(yè)電影,它具備的所有的商業(yè)元素,情節(jié)勾人,**此起彼伏。
藝術(shù)內(nèi)涵很少,最多只是描述了李子成這一角色的心路歷程,再有就是三個角色,李子成、丁青以及姜科長這三個人特點分明,人物角色徹底立了起來。
不出意外的話,明年的半島國內(nèi)電影節(jié)影帝獎項,他們的呼聲很大。
至于說其余獎項,就不要想太多了,雖然整部電影全程無尿點,節(jié)奏如行云流水,普通觀眾或許會評論個“好看”“藝術(shù)”“贊”,但影評人估計只會給個大寫加粗的“商業(yè)”二字。
不過林成勛也滿意了,本身這部電影最開始的立項就是不得已而為之,現(xiàn)在看放映廳現(xiàn)場的氣氛就知道滿足了觀眾們的觀影玉望,滿足了投資人的要求,也滿足了自己的錢包。
還要什么自行車,你特么還想票房獎項兩開花?
燈光展開,現(xiàn)場放映廳內(nèi)的觀眾掌聲雷動,對他們來說,好看就足夠了,弄那么多看不懂的藝術(shù)元素干什么?還平白浪費自己的腦細(xì)胞。
《新世界》這部電影劇情完整,人物豐滿,故事節(jié)奏緊湊,同時還有不少彩蛋等著大家二次觀影去尋找呢。
比如說那個半遮面的林太太貌似有些像許久未曾以演員身份露面的韓佳人;又比如說孝淵飾演的傾塵最后瞳孔里的男子背影到底是不是鬼怪阿加西。
這都需要大家多買幾次票仔細(xì)認(rèn)真的多看幾遍,對吧,對吧!
總而言之,在場的人大多很滿意,要說心里十分不滿意的人吧,也有,那就是允兒。
允兒:咦,我拍了那么多鏡頭怎么都被剪輯完啦!就只剩下寥寥幾個oo。
不過沒人去管已經(jīng)半噘起嘴的允兒,就連小賢都已經(jīng)湊到了孝淵身邊。
“歐尼,那個人是oppa對不對?”
“哈哈,是啊,oppa當(dāng)初拍《鬼怪》第五集的時候就專門請來孔劉oppa和黃政民oppa客串,就是為了插入這個菜單。”
“那恭喜孝淵歐尼嘍,你估計要大火了。”秀英等人面帶難掩的羨慕之色揶揄道。
“哈哈,我也覺得是。”
“......”
你就不能稍微謙虛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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