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寨,近二百人涌入,堪稱顛倒乾坤。
原來的十二家佃戶被沖擊的支離破碎,所謂的同氣連枝不過是一句笑話。
如今張老爺手握生殺大權,你們這幫佃戶種我張家的田,住我張家的屋,還不為我張家考慮再不老實本分,還留著你們做啥?
房屋不足?不存在的,都擠一擠,暫時還是可以將就的。
你這點委屈都不愿將就,那還要你做什么?哪來的回哪去。
幾乎不需要張地主事事親為,魏懷忠幾個人就能安置的妥妥當當。
張地主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書房里烹煮茶湯招待周七,還引燃三支金闕宮買來的香。
周七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求,香郁茶湯入肚,閉眼回味良久,隱隱有再次穿越時空的滿足感、幸福感。
久違茶香纏繞在口腔中,周七臉上的笑意更顯溫暖:“張老爺如今家中子嗣稀薄,可有意開枝散葉?”
“這這真的可以嗎?”
張地主眼珠子放光,稍稍斂容:“七郎,需要咱老張如何做?”
“不算難。”
周七端著青花茶碗走向桌案,果然,張地主很貼心的擺好了各類用具。
扣著碗蓋將茶湯酌入硯臺中,周七緩緩研磨朱砂,竟然聞到淡淡麝香,張地主急忙說:“這也是從金闕宮重金買來的,是福建漳州的特產,據說正一道的真人法師也用這個。”
可能是不夠專業,周七瞧不出前后兩種朱砂有什么本質區別。
當周七撫正符紙時,卻發覺這符紙觸感、質地更勝以往,仿佛牛皮紙。
張地主急忙說:“這是也是金闕宮處買來的,是京中宮觀御用的杏黃紙,這一刀花了五兩銀。”
一刀紙,即一百張。
一張杏黃紙裁剪后,怎么也能有十二片符紙。
說著,張地主還從身側的柜子里取出一物:“這是買時搭送的物件,據說是高功法師開光的靈物。”
周七只是瞥了一眼,張地主悻悻放回去。
金闕宮的道士也夠偷懶的,把雕版印刷術用在了制符上面。
醞釀情緒勾動意識中的山字真文,周七提筆書寫,寫下安神符,取出石印蓋下。
張地主目光落在那平淡無奇的石印上,不由輕輕伸出舌尖抿拭唇內,緩緩將頭扭動,把目光移到神符上。
安神符、培元符各書寫六枚后,周七略感疲憊就停手,這神符借用的是自己陰神的力量,符一日不用,這占走的力量就一日不回到自身。
或許應該給神符限定一個有效時限,過期后自動荒廢,力量回歸自身。
石印隨手裝入懷里,見張地主目光落在自己胸口,周七不由露笑,張地主急忙扭頭去看桌上排列的兩排神符,神色不自然。
周七取出石印放桌上:“張老爺,這安神符就由張老爺差遣使用,今后每七天我繪制一批神符。培元符,與安神符一樣貼身攜帶,三日內有效。我要拿兩枚給兄長使用,余下四枚張老爺自行使用。此物可調養內息固本培元,配合健身拳術效果更佳。不出意外的話,張老爺與尊夫人入冬前就能見喜。”
“敢問七郎,此是何物?”
張地主心思不在神符上,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個道理他自然明白。
“印者,信也。”
周七將兩枚干透的培元符收入袖中:“這是信物,也是神物,張老爺或許有一番機緣在,不妨試一試?”
“還是算了,咱老張自知自家事,哪里比得上七郎天地鐘秀?”
“還是試一試吧,不試的話,今后張老爺想起來會失眠,會有心病,我這是為張老爺好。”
周七抓起桌邊青花茶碗仰頭飲一口溫熱茶湯,回到茶桌前,問:“張老爺如何看我土門村里的趙奎勇?”
“趙奎勇?”
張地主收好神符,裝在狹長扁木匣里,還貼身放在懷里,看著架勢這木匣應是在縣里特意打造的:“擱七八年前,這三山五寨誰不知他血衣趙二郎?”
他也來到茶桌前落座,端起茶碗小飲一口:“此人除了蠻勇不,現在已成廢人,難不成還有別的本事不成?”
“張老爺,趙奎勇如今正值壯年,因內傷傷了根基,這才茍延殘喘。他這傷病在凡世醫家手里自是不治之癥,是個廢人。旁人治不得,難道咱還治不了?”
見張地主臉上有心疼之色,周七抬手指了指腦門:“趙奎勇哪怕是個廢人,也是個能訓練銳士的廢人。魏懷忠兄弟身在營伍時,不過尋常材官,訓練什伍之才不在話下,可再高深的東西,就不是魏家兄弟擅長的。”
張地主面露恍然之色,又問:“魏懷忠已篩選適齡少年,不知七郎是何心思?”
“張老爺,魏懷忠準備選多少人?”
“五十人,以十三為限,上至二十一歲。”
“五十人有些多了,不過可以先練著,每月裁汰兩個,最后留下三十六人就可以了。”
周七正要說出自己的計劃,張地主抬手:“七郎稍等。”
就見張地主另取硯臺,研墨捉筆,在一封手掌大小的折本上做筆記,訕訕做笑:“老夫常常恍惚誤事,還是記下為好。若沒這健忘的毛病,早就過了院試,成了生員。”
特意說這話,還是無心之話?
周七微微頷首:“這病不大不小,興許能治。”
張地主聽了眼睛發亮,似乎治好這個毛病,他真的就能通過院試成為縣里的生員。
周七回憶自己的方案,說:“至明年開春,從五十人裁汰到三十六人,分作三隊,每隊十二人。”
張地主精神亢奮,提筆的手止不住顫抖,十二是元辰之數,三十六是天罡之數,想必必有奧妙在其中。
“這三隊,分上、中、下,中隊每日給口糧一升,上隊每人給口糧一升二合,下隊每人給口糧八合。這樣每日口糧支出在三斗六升可比軍里的口糧配給的要多,必須要多。”
“少年郎能掙來自己口糧,還能接濟家人,自能砥礪此輩。”
“其中別的都好說,這上隊隊長得我二哥來做,平日就由二哥充任張老爺長隨。其他人選,張老爺隨意配置。不過我也會參訓,過兩三月,擇機把我裁汰就是。”
以自己三兄弟此前的口糧,兄弟三人一天也就能吃一升兩三合的糧食最低配備一天八合口糧,足夠受訓的少年吃飽肚子、滿足訓練營養之余,還能擠出一合、兩合糧食接濟家人。
一合糧食,算到斤兩,就是三兩糧食,夠少女吃飽一頓飯。
魏懷忠之前提出的每人一天八合口糧,這是軍中定下的數據,是幾千年來軍中不斷琢磨、總結出來的口糧配給數據。
只吃飽參訓少年的肚子,眼前有些效果,但效果不夠長遠。
如果多兩合糧食配給能澤及參訓少年的家人,將大大提高參訓少年的家庭地位同時,每月淘汰兩個參訓少年,鮮明對比擺在面前,不愁參訓少年不努力,其家庭自不會扯后腿,反倒會幫著去做參訓少年的思想工作,好讓他們更積極的訓練。
臨走,周七還把和舅舅一家簽下的字據讓張老爺看了一眼,這事兒自不會有什么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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