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凌青云蘇醒于明月石殿之前,明月島卻已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聽說了么,南明學院的學生遭人襲擊,傷亡好幾人!”白月營地內,一名千鍛修士對同伴分享最新的消息。
“不就是幾名學生嗎?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哪有歷練不折損人的?”他的同伴卻對此嗤之以鼻:“哪個強者崛起不得經歷幾百次生死,這些溫室花朵一個也不夭折才有問題了。”
“不一樣,聽說這次南明學院的第一天驕被一名金身境強者追入明月島內圍,生死不知!”前者密切地解釋道:“而且那些襲擊者似乎是一個組織,南明學院正在追查中,并宣言一旦能提供兇手或該天驕的任何線索,將至少以千金相酬!”
“第一天驕?千金相酬?”同伴聞言不由一愣:“那的確不得了,不知此子究竟是何等天驕,勞南明學院如此興師動眾!”
“不管怎么樣,南明學院的第一天驕肯定非同凡響,折在這荒島的確可惜了。”
“說起來,那第一天驕叫什么名字?”
“似乎是……凌青云。”
……
“走吧,莫要令水師將士為難,何況驚蟄將至,待毒蟲復蘇,繼續待在這島上可不是舒服的事情。”南明學院歷練領隊,天行強者袁莫敵站于船側,平靜地對眾多少年吩咐道。
“凌青云是我們屆最強者,他的事就這么算了?我們就這么棄他而去?”有學生握拳不甘。
持此態度的少年足在三百人中占了一半,正常情況下即便最頂尖天驕也沒有因一人而耽誤全體的權力,凌青云也不可能有一百五十個交情甚好的朋友,但這一次明月島歷練中凌青云戰平樊凰舞,在關鍵時刻捍衛了南明學院的榮耀,最后失蹤也是為救同學,不惜用自己牽制金身境強者,最終其他人被趕來的先生救下,而他自己卻沒入密林深處沒了音訊……這種情況下少年們卻已將凌青云視作英雄看待,單純比眾人強出一籌未必值得尊敬,但愿意舍命捍衛集體榮耀與拯救同伴的有義之人卻完全不同。
若有人不惜生命拯救同伴,卻在殉身后無人問津,那么還有誰愿舍生取義?少年們都很明白這個道理,他們實在不想在凌青云尸骨未寒時便自己離去。
哪怕一直想要勝過凌青云的林謙誠都在這列人中,上百名少年齊齊望著袁莫敵,希望這位最年輕的天行境先生能改變主意,大家不能負于有功之人。
“就算你們留下,又做得了什么?”袁莫敵卻平靜地用目光掃過所有少年的面龐,蘊含超然威嚴的視線令人心顫:“還是說你們仰慕凌青云,便打算放棄自己與旁人的前程,甚至為他殉葬?”
“可是……”林謙誠從人群中走出,頂著陡然增加的威壓試圖咬牙分辨。
“我們南明學院的人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凌青云是,你們也是。”袁莫敵平靜卻堅定得不容置疑的話語將林謙誠的質疑噎在喉嚨里:“現在你們的任務就是回去,學院的行動不會因一個人而改變,學院更不能任性到為一個人而對所有學員的生命不負責!”
袁莫敵的這番話好似震雷炸響般灌入在場所有人的心底,接著他就如一座雕像佇立,直到所有學員與老師都登上戰艦,他還站在原地,卻露出極淡的微笑。
“袁先生,你……”丙班張夫子遲疑著問道。
后者淡然一笑:“回程路有鯤鵬水師在足可放心,至于我?”
袁莫敵的眸中耀起兩道精芒,如刀鋒般雪亮地斬出,將陰霾天空的云層劈開,引出那云后日光透亮。
“有人敢動我南明學院之人,自然要付出代價!”
……
“若不是我,文覺與丁玲便不會死,青云兄和大家也不會陷入險境!”少年將拳重重地打在船舷,堅硬的船舷反倒令他拳上見血,此人卻似乎對痛楚渾然不覺:“都是我!我不該救那狼心狗肺之輩……”
他正是當初遭受襲擊小隊的隊長薛英,從那日脫險后一直為此事深感自責,身旁少年見狀皆是神情陰郁,流露不忍之色,但誰也勸不動他。
“我等都欠凌兄一條命!”宋鑫站在一旁,凝視著漸漸變小的明月島感嘆道。經歷過生死的他比過去成熟了太多,即便沒有白發與皺紋,眼神中的滄桑卻超過了大多數本比他成熟的同齡人。
“凌青云那家伙機靈得很,不會就那么死了的,說不定他只是迷路了,在叢林里瞎轉悠。”周馳是當日參戰者中唯一一個還笑得出來的人,盡管他這笑容怎么看怎么牽強。
“若是凌兄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徐靈峰只是悠悠輕嘆。
“無論如何,若他真的平安無事比什么都強。”薛雪亦是輕嘆。
呆呆地凝視明月島方向良久,金萱萱的眸中流轉過種種色彩,她無喜無悲,張開紅唇僅吐露一句話:“我相信青云哥不會有事……”
……
除卻南明學院,逐鹿學院同樣也為凌青云的失蹤一陣騷動。
“與樊凰舞戰平的凌青云已經身死,那豈不是說南明學院本屆已沒有與我們抗衡的實力?”逐鹿學院的少年們私下議論著,他們無意褻瀆死者,卻也放不下斗爭之心。
“能對抗鳳凰之力的人,豈會如此輕易地栽倒在小小明月島上?”樊凰舞卻對風聞嗤之以鼻,即便就連南明學院的師生似乎都相信這個事實。
“的確,那等人物不該就此夭折,若不能堂堂正正將其擊敗,實是人生之憾。”廉國柱贊同地說道,盡管他不像樊凰舞般對凌青云的生還充滿信心。
海面上忽掀起巨浪,將南明學院與逐鹿學院學子的目光盡皆吸引,卻是一只巨鯨出海,引人注目,即便是沿同一條海路回返,神秘的大海卻總能以全新的神奇引人驚嘆,萬里碧空看不見一絲陰霾,逐漸便使大多數人心中的遺憾與哀傷漸漸淡去……
明月石殿中的凌青云自然不知道外界圍繞自己發生的一切,他已是轉換心態,在這明月石殿內開始為期一月的新生活。
想要生活首先便需考慮食宿,后者凌青云并不擔心,石殿雖無床鋪但干凈安全,盤坐在此休息至少比提心吊膽地睡在野外安穩許多,而前者則在凌青云發現明月聚靈陣能為身體補充能量甚至種種所需元素后問題便迎刃而解,由于體內雜質與廢物被月光消融,甚至也用不到五谷輪回之所了。
“這樣簡單的生活,還真令人不習慣!”凌青云有時忍不住自言自語,這種類似辟谷的生活乃是靈華境乃至天行境以上強者的專利,他有信心未來足以踏足那等境界,卻不曾想如今就有機會提前體驗,習慣作祟令他有時不免想要吃點東西,便撕下一小塊干糧來嚼上許久,勉強騙過口腹之欲。
除此之外這里的生活就沒什么可挑剔的了,石殿雖封閉,空氣倒很清新,明月聚靈陣的效力不只是事半功倍,更能令人脫胎換骨,至于獨自修煉的寂寞苦悶,在一心修煉與鉆研中自然將其忘卻了。
“今日修煉已是難以再進,不妨看看前輩的符文傳承究竟是何等高深莫測!”長長呼出一口氣后凌青云從明月聚靈陣起身,隨即便將目光投向刻滿花紋的石壁。
他不可能將一天的所有時間皆用于修煉,運轉真氣本身對心神消耗不小,身體的承受也有負荷,只能循序漸進,而將時間合理運用的一個辦法便是鉆研符文。
凌青云聽說過符文之道,這是利用符文溝通天地、元素乃至生命本身力量的神奇手段,即可用于戰斗,也能布置陣法,還可用于煉器、修煉等種種方面,實際上是一種極為全面的修煉體系。
據說在遠古時代符文之道曾盛行一時,修煉人數甚至接近了武者,在當時修真、魔法、風水、陣法各派風頭也被符文壓制,只是后來各派皆有絕世人物崛起,憑修煉難度、戰力等方面的優勢逐漸將對心力要求極高的符文一道擠出歷史舞臺,如今青河大陸依舊有不少人鉆研符文,但許多符文卻歸于修真、魔法、陣法、煉器體系下,卻鮮有人將其視作修煉主體了。
而明月居士傳授的卻明顯是不歸于其他體系下的符文之道本身!盡管符文之道已被歷史淘汰,可這不妨礙凌青云對其產生興趣。
“能在遠古盛行一時,這符文之道必有過人之處,若是與我相契,卻比什么絕世神功都管用!”凌青云自語著走向明月居士所說的“體符文”壁面,一走近,他頓時感覺到一陣古老滄桑的氣息撲面而來,望著一道道深入石壁的深痕,千百年前一位老者神色專注,將其一一刻下的畫面便出現在凌青云眼前。
壁面上的密集花紋很像涂鴉,又似是難以分辨主體的壁畫,亂糟糟地很難令人將其與神秘的遠古符文聯系起來,凌青云卻凝神屏息,逐漸發現滿面上百道刻痕卻是由一個個“方塊”“圓盤”與“蝌蚪”組成,單看這些組成本身卻是頗具韻味,可這些方塊圓盤蝌蚪彼此間相隔甚至不到一分,拼接在一起卻令觀者感到雜亂無章。
“明月居士前輩倒一點也不怕后來人看不懂!”凌青云看了一陣,直至眼睛酸脹,才發出一聲苦笑,符文由古老的象形文字發展而來,且包含地遠不止青河語,凌青云自問在同齡人內或許也算精通文字,卻只能看懂其中四分之一,而一旦連接起來琢磨更覺頭昏腦脹。
這就相當于讓一個不識字,或只懂幾個字的孩童直接去讀文章,且這文章還是一篇狂草!若站在這里的不是凌青云而是其他同齡少年,此刻說不定都破口開罵了。
“好在符文即便不明其意也可運用,只是若明白意思,記憶起來倒能輕松些。”凌青云略微遺憾地想到,忽然他眼睛一亮,抬起手掌,無字書躍然其上。
“就看你了!”目光在無字書與石壁符文上來回掃視,凌青云不由期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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