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李笛二十九歲生日，為了給李笛慶生，趙方泰難得的讓整個科研團隊放半天假期，只見空蕩蕩、黑黝黝的茫茫宇宙中，一輛體積小太陽千萬倍的飛船探測器漂泊停放在一旁，孤單放奏著生日歌。

    飛船上沒有蛋糕，與趙方泰、錢斌等同事簡單聚餐吸了一條營養液之后，李笛回到房間里，讓人工智能莫斯開放衛星電話權限，撥號聯系上遙遠地球上他的家人。

    “哥？？”

    電話那頭傳來女孩小心翼翼試探的問話。

    李笛頓時鼻頭發酸，兩行熱淚差點溢出眼眶，五年，整整五年他都沒再見過他的妹妹，當初他前往軍事秘密基地時，妹妹才剛獲得斯坦福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如今定是物非人也非了。

    李笛聲音沙啞問：“家里最近還好吧。”

    “哥！真的是你！”李悠喜極而泣道，“這幾年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快回來吧，我都快記不清你長什么樣子了，爸媽幾乎跑遍了全國的派出所，也沒能找到你絲毫消息…哥你是不是被恐怖分子綁架控制了？嗚嗚嗚嗚…”

    聽著數十億公里之外妹妹的哭聲，李笛飽含熱淚的眼眶終于流下兩行淚線，顫聲安慰道：“別瞎想，我一直很安全，我很快就能回家的。”

    “那你倒是告訴我，你現在到底在哪里啊！警察查你電話也查不到來電地址！”

    李笛保持沉默，艱難道：“我不能說。”

    李悠的哭聲隨即暴漲上好幾分貝。

    哭了一會兒，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李悠抹著眼睛請求說：“哥，我一個月后要結婚了，你回來看看我好不好？”

    李笛一愣：“你要結婚了？”

    李悠：“他叫喬治·特斯拉，是我讀大學時認識的，他很愛我，對我很好…哥，你能不能在我結婚那天回來看看我？”

    李笛眉頭緊皺成一團，一下子從床上站起來，一下子又坐下去，竟是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安置自己的身軀了。

    李悠聽電話那頭安靜了這么久，忍不住又道：“哥…”

    “我會回去的。”李笛開口道，聲音聽起來很沉重，似乎是一口唾沫一口釘給人許下承諾一般。

    “把婚禮具體的時間地點告訴我。”

    ……

    掛斷衛星電話之后，李笛半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某一時刻忽然翻身下床走出他的臥室，沿著彎彎繞繞的飛船內部通道走過五分鐘，來到趙方泰的臥室外面，按響門鈴。

    “莫斯，開門。”

    趙方泰道，合金大門應聲而開。

    “怎么了，是嫌棄我們今晚給你辦的慶生晚會不夠隆重想要再慶祝一場嗎？”趙方泰合上手中的書本，開玩笑般呵呵道。

    李笛瞟了一眼趙方泰手中的書籍，淡藍色的封面上寫著一行字母：“divinities”。

    英譯中便是“神靈”。

    李笛沒有在意這種細節，事實上這也不是細節了，飛船上的每一位學者都知道趙方泰有一個喜歡讀神話故事的怪癖，他的臥室里除了必須的科研設備之外，便擺滿密密麻麻數千本有關神靈記載的書籍，從玉皇大帝延展到宙斯，從三清道祖延展到耶穌，從十方閻羅延展到死神，東西結合維持神靈的多樣性。

    李笛移開落到封面上的目光，單刀直入道：

    “趙老師，我要回一趟地球，請你給我準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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