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書房里，李笛與德魯茲相對而坐，桌上就連一杯招待性的茶水也沒有，按照德魯茲的命令，那些負責他人身安全的警衛都在一樓等候。

    “李笛先生，雖然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但我實際上仰慕您大名很久了，今天也很榮幸，能有來拜訪您的機會。”德魯茲笑道，他的中文說的十分純熟。

    李笛卻冷冷淡淡道：“那些無所謂的話能不說就別說了，你來找我是為了什么事直接講明吧。”

    德魯茲得了對方開門見山的回應后，臉色既不尷尬也不氣惱，依舊笑瞇瞇的模樣，呵呵道：“我原本還以為李笛先生會先跟我華國式客套兩句，彰顯一下地主之誼的同時，順便套我的話——用中文的詞匯來說，這叫‘虛偽’對嗎？呵呵，沒想到李笛先生是一個性子如此干脆直爽的人。”

    李笛毫不客氣道：“光是探索科學的奧秘就已經耗光我全部精力，我沒工夫也不想跟你浪費時間。”

    德魯茲沉思片刻，說：“既然李笛先生時間寶貴，我就簡單說說我的三個來意。”

    “第一個來意是對李笛先生致歉，當年因為一系列不恰當的原因，導致李笛先生以及其他十七位華國學者被國際軍事法庭誤判，在海牙監獄中蒙羞含冤，事情已經發生過哪怕我再怎么歉疚也無法挽回，只能做一些后續的補償行為。”

    “來拜訪李笛先生之前，我就已經向聯合國申請，給當年的十八位學者正式書寫官方致歉函，召開記者發布會全球宣告，并向每一位學者的家屬賠償一筆巨大金額。”

    李笛默不作聲嘆口氣，沒有接話。

    在李笛看來，賠不賠錢無所謂，小時候的家庭條件和成長環境，讓他從來沒有看重過錢，主要是全球通告道歉這一點讓他幾乎鼻頭發酸。

    世上沒有歲月靜好，有的是陰暗角落里的負重前行，李笛、錢斌、黃有龍、程勝等十八位華國學者，當年是被聯合國隱藏起來的罪人，除了李笛之外，其余學者的家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這么多年過去是生還是死。

    婚后的幾天，錢瑩瑩常跟李笛說，她這輩子遇到過最傷心的事就是爺爺在她十五歲那年失蹤，一開始偶爾還有電話打回來，后來就徹底毫無音訊了，如同蒸發一般。

    瑩瑩這回終于能知道她爺爺的下落了。李笛默默想道，從十五歲起的擔憂牽掛，終于有了個了斷。

    “我的第二個來意……”德魯茲頓了頓，接著語氣意味深長道：

    “則是想請李笛先生幫天下蒼生一個忙！”

    李笛目光倏然凌冽起來。

    德魯茲道：“我原本想用‘世界人民’這個詞，但因為我前兩天看了一本書名叫《亂世江湖》的小說，深刻了解了華國古時候所奉行的俠義之道，所以覺得‘天下蒼生’說出來會比‘世界人民’更如雷貫耳具有震撼力。”

    李笛沉默許久：“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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