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的堅持住啊,馬上到地兒……”背著王廣源的漢子話還沒等喊完,就一個踉蹌?chuàng)涞搅说厣稀?br />
跑在后面的兩個人一個重新抱起王廣源,一個扶起背上中槍的弟兄繼續(xù)跑路。
逃亡的隊伍中不斷有人倒下,通往萬佛寺的石板路出現(xiàn)在眼前時,原本小五十人的木幫炮手隊,已經(jīng)只剩下十幾個人,而且大半都帶著傷。
“川子,你帶二當家的先跑,俺們引著后面的人!”
“俺到了萬佛寺咋整啊?”
“槽,愛咋整咋整,你自己看著辦。”
“俺不知道啊!”
“你個完犢子玩應兒,別特么磨嘰啦,趕緊跑!”
“那俺走啦!”
“走!”
眼瞅著川子抱著王廣源跑上了石板路,拿主意的漢子大喊道:“弟兄們,再跑下去咱都得死在道兒上,跟狗日的拼啦!”
“拼啦!”
到萬佛寺要沿著蜿蜒曲折的石板路,跑很久才能到。炮手隊余下的人都看明白了,按照現(xiàn)在這個死法,不等跑到廟門前,大伙兒就得全死絕光了。
所以稍微被鼓動了一句,就全都被激起了兇性。依靠著山腳,各自尋找掩體,擋住了追兵的腳步。
兩面的對射才剛剛打了兩輪,大伙兒就聽到了身后一陣槍響。
還沒鬧清楚是什么情況,就見到川子晃悠悠的身影重新出現(xiàn)在了視線里。
“你咋又回來啦?”
“后面…后面被兜……”川子一句話沒說利索,人就撲倒了地上。
懷里抱著的王廣源脫手而出,沿著石板路連著翻滾,一氣滾出了七八米才止住。
剛剛在曬木場時,兩方的距離很近。王廣源喊的那嗓子聲音又大,全都被對方聽在了耳朵里。
對方既然敢發(fā)動偷襲,對周圍地形肯定做過功課,當即分出了一隊腿腳利索的,繞道去抄炮手隊的后路。
但他們畢竟道兒不熟,緊趕慢趕的一直追到了通往萬佛寺的石板,才將將穿插了到位。氣還沒喘勻?qū)嵞兀团錾狭吮е鯊V源爬山的川子……
摔成滾地葫蘆的王廣源,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正四下打量著身在何處時,被炮手隊的人連拖帶拽的弄進了一處洼地。
“咋停下來啦?趕緊奔萬佛寺跑!”王廣源認出所在的位置。
“二當家的,前面路被堵啦!”一個漢子朝石板路的方向摟了一槍后,縮回腦袋回話。
“咱還剩多少弟兄啦?”王廣源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咬著舌尖才沒有再次暈過去。
“散開了,大概十幾個吧!”漢子回話的時候再次探出頭射擊,還沒等摟火脖子上就飚出了一蓬熱血,噴的王廣源滿身滿臉。
“特娘的,還有多少喘氣兒的?”
“二當家的你沒事兒吧?”
“二當家的我還活著呢。”
“我也……”
六七個回應聲陸續(xù)響起,王廣源等了兩秒,再沒等到別的聲音,心中一陣刺痛。
強忍著鼻腔里泛起的酸意,大吼道:“就特娘的剩你們幾個啦?”
“拴柱在我身邊,傷了說不了話!”
“大狗子也還喘氣兒呢!”
“豁牙子擱我……”
得知還有不少傷號,王廣源的心里稍微好受些,但與眼下的情勢無補。
如今被人前后夾擊,僅剩下的幾個人,被壓在山腳的一小片兒地方動彈不得,王廣源已經(jīng)徹底沒了主意。
最要命的是,前后兩面圍著的敵人原本摸不準情況,不敢亂沖。可炮手隊的一通喊,直接露光了底細。
暗處馬上響起了一個喊聲:“對面兒沒幾個活的啦,弟兄們沖上去,干死他們!”
“沖,沖!干死他們!”石板路方向馬上想起呼應聲。
王廣源因為失血過多,眼花的厲害,前后看了看,感覺到處都是沖上來的人影兒,耳邊槍響成了一片,嗡嗡的根本分不出遠近。
心知憑著自己這面的幾個人,根本扛不住對方的沖擊。咬著牙大喊:“都給我散開了跑!能走一個算一個!”
一句話喊完,面色掙扎了一下。
深吸了口氣,再次喊道:“哪個要是活了,記得給我兄弟帶話,就說老子遭了內(nèi)鬼的算計,給我報仇”
王廣源沒說是哪個兄弟,但活著的幾個都知道,不算木幫內(nèi)部的話,只有兩個。
一個是大財主盧森,另一個自然就是新認識不算太久的小五爺柳辰。
都是見慣了生死的漢子,知道不是瞎矯情的時候,紛紛起身,準備奔著不同方向突圍。
“都給我趴住了別動!”混亂的槍聲中,一個透著熟悉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又是一個聲音:“別亂!找好掩體,就地防御!”
“弟兄們挺住嘍,援兵來啦!”王廣源鼻子里的酸氣瞬間爆開,兩只眼睛一片模糊。
他聽出來了,喊話的是柳辰和寶順。
炮手隊剩下的人面露喜色的同時,也終于發(fā)現(xiàn)了,怪不得耳朵里槍聲響的這么激烈,感情是柳辰他們在捅敵人的屁股。
“頂住,頂住!先把姓王的了結(jié)了!”之前吆喝的人沖鋒的聲音再次響起。
被捅屁股的二三十號人,再沒有軍事常識,也知道被前后夾擊是大大的不利,紛紛向王廣源所在的方向沖去。
打算干掉王廣源一幫后,剛好可以和石板路上的同伙匯合。
“噠噠噠”
伴隨著花機關(guān)特有的連擊聲,四道細密拽光織成的金屬風暴,瞬間刮起。
灼熱的槍口急速傾瀉之下,前方二三十道黑影瞬間倒下去一半兒,余下的一頭扎到地上,死死的趴住了完全不敢露頭。
自出現(xiàn)開始,便一直殺意凜然并極有章法的追兵,終于亂了。趁著花機關(guān)換彈夾的功夫,根本不用人招呼,或爬或跑的四散而逃。
山腳處林木稀疏,把后背暴露給對手,無疑是找死的行為。
之前偷襲者追著炮手隊的腳步,一路追殺的場景再次上演。不同的是之前的追擊者,此時正在跑路。而銜尾而擊的追兵,卻是比他們更加的熟悉地形。
最為致命的是,槍法也更加精準。
偷襲者四散而逃,一溜鞭的十來個弟兄兩人一組,散開了追擊。
“留…留活口!”王廣源用盡最后的力氣喊出一句后,心勁兒一松,徹底的暈了過去。
柳辰草草檢查了下王廣源的傷勢,心里沉的厲害。
四處槍傷,最重的一處傷在了肚子上,而且只有進口沒有出口,說明子彈還留在里面。
左右看了眼,薅過旁邊的人大聲吼道:“林場有沒有大夫,趕緊去找!”
稍微上點兒規(guī)模的幫會,都會養(yǎng)上幾個槍棒郎中,木幫林場自然也有,不過治槍傷并不在行。
還有一點,現(xiàn)在情況很明顯,林場多半有夜襲者的內(nèi)應。甚至這次襲擊,根本就是木幫的某人策劃的。
“小五爺,二當家的剛剛說,林場里有內(nèi)奸!”被柳辰薅住的漢子頭腦還算冷靜,馬上出言提醒。
“嗎的,去找大車!把傷員都帶上,咱回貨場!”柳辰得知內(nèi)情后,果斷下了決心。
“得令!”漢子大聲應和一句,招呼上炮手隊還能動的幾個人,快步向曬木場跑去……
大車的速度很慢,肯定沒有背著跑快。但王廣源和其它幾個子彈留在體內(nèi)的傷員,這個時候最怕震動。
只能簡單的包扎了一下,又在大車里胡亂墊上些被褥,盡量減少顛簸的推著趕路。
王廣源和炮手隊遇襲的地方,離著木幫在林場的夜宿點很有些距離,大伙兒今晚又都喝了不少的酒。
所以一場惡仗打到現(xiàn)在,愣是沒有幾個人知道。
一直到幾輛大車準備往奉天走時,才一個傳一個的,呼呼啦啦的冒出好多人來。
柳辰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第一次見到了奉天木幫的大當家。
一個瞅著少說有六十歲的老頭兒,盡管有些佝僂,但還是能瞅出來,年輕的時候身量很高大。
“這是咋回事兒?”老頭兒借著火把的光亮掃了眼大車上的傷員,沉聲問道。
“王哥和下面炮手隊的弟兄遇襲了。”此時木幫上下在柳辰眼中,可以說處處都透著詭異。
所以,他回話時表現(xiàn)出了強烈的警惕感。
寶順更為明顯,杵在拉著王廣源的大車旁,槍都沒有收起來,就那么明晃晃的拎在手里。
趕過來看熱鬧的木幫幫眾都能瞅出來,誰要是敢胡亂靠過去,多半會挨槍子兒。
一溜鞭的人在這兒訓練炮手隊,很多木幫的人雖然鬧不清楚他們的來歷,卻見識過他們的身手、槍法。
這會兒根本沒人敢隨便開腔兒,更沒人敢輕易靠近傷員。
“這幾個是咋回事兒?”木幫大當家的斜了眼被捆成一串的幾個小子。
“抓到的活口!還有一些跑了,我們?nèi)瞬欢啵萃写螽敿业氖谷俗芬幌隆!?br />
“二虎!”木幫大當家聞言喝了一聲。
一個圍著巴掌寬鑲釘板帶,腰插兩支盒子炮的黑漢子悶聲應和,帶著幾個人便沖向了萬佛寺方向。
之前那面槍響的最厲害,所以他們根本不用問,都知道該往哪面追。
“大鬼,喊曲郎中過來。”木幫大當家的又吩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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