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光陰似水,兩天時間,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轉眼匆匆而過。
在這兩天里,唐三像足了個即將出門遠行的游子,心猿意馬之余,但又有萬般不舍。
耐不住藍靈兒的要求,唐三白天陪著三個大美妞逛逛街,外加一個逼真至極的小蝶,回頭率簡直是要多高就有多高,那些眼光,羨慕之余,嫉妒憤恨之色一樣不曾少。
用藍靈兒的話來說,怎么也算是自己吃飽喂足的家伙,不好好干活也就罷了,想開溜哪有這么便宜,理所當然,走之前必須得狠狠把他宰上一斷,做人可以耍賴皮,但是虧本的買賣絕對不能碰。
唐三知道,藍靈兒這是故意在找茬,以免讓家里頭的氣氛變得過于沉重,看似不著調,實則也是藍靈兒的特色所在。
于是,所有費用自然而然都包攬在了唐三身上,興許是想凝補一二,唐三不在如以往那般斤斤計較,大手一揮,看上哪樣盡管拿,買買買。
等到最后,唐三就覺得自己杯具了,因為大包小包全都堆在自己手上,差點沒成一輛移動版的購物車,有點意思的是,里頭倒是有不少東西是給他挑的,這讓唐三多少感到一陣欣慰,至少還沒忘記老子的存在。
其實在外奔波勞累的男人,何嘗不喜歡心愛的女人送給自己一點小東西,哪怕極為廉價,可勝在能夠暖心。
那些東西,大部分出自藍可兒之手,唐三清楚,相比于藍靈兒,藍可兒挑得更加用心,想得也更加周到,真是越來越有當家作主的范兒。至于張楚娥,電燈泡一樣的存在,她要是能給唐三買東西,那肯定是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
將要走的那一天,唐三起得很早,本來就是徹夜難眠,一夜沒睡,之所以連告別都不想說上一下,是因為怕見到藍靈兒那些發紅的眼睛,沒辦法,誰叫自己最揪心看到這個。
在唐三踏出藍家大門的時候,樓上有一人雙眼微紅,還有一人望著窗外,臉色憔悴,神情黯然。
其實,她們一直都醒著,又不是生離死別,如此尚好。
“真的走了!”
張楚娥慵懶地躺在被窩上,神情復雜難明,冰冷的雙眼里頭,瞳孔逐漸浮現出一黑一白兩種顏色,接而又很快消失不見,相比于藍家姐妹,她才是心頭最沉重的一個,從上次望見那一幕開始,她在心里頭就開始非常懼怕唐三,甚至在這些天里頭,一直有意無意的避著他。
可如果躲著有用,又何來的初一十五之說,那道牽連在一起的線,并不會因為唐三的離去而而消失,別人不知道,可張楚娥無比堅信,那個可惡的家伙,早晚都還會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問題是如今貓沒死成,就如同爬在煙囪頂頭,上沒法上,下沒法下,端得是一個愁字了得。
“真不打算告別一下?”
藍天恩饒有意味的問道,老家伙說要送上一程,唐三自然不會反對。
“藍伯父難不成覺得,我現在返回去跟她們兩個說上一聲道別,心里頭就會更輕松?”
唐三哈著白氣,遞給了藍天恩一根香煙。
“那倒不會,上車吧!”
藍天恩將香煙叼在口中,徑直先上了車。
“藍伯父,有話不妨直說!
馬大發動之后,唐三抽著香煙,口中幽幽說道。
送人不假,可有話要說一樣是真,從藍天恩出現在門外的那一刻開始,唐三就料到他定然有話要對自己說。
“好吧,既然都被你看了出來,那伯父直接開門見山!
“小三,你是不是跟武當暗中的人已經有過接觸?”
藍天恩目視著前方,雙手不離方向盤。
“有!”
唐三慎重的點頭說道。
“可不可以告訴我,來人是誰?”
藍天恩并未因此感到奇怪,別人不知道唐三如今的身份,可他身為江都三大集團之一的董事長,對于江都所謂的頭等地頭蛇,豈會有不知之理。
“是張若風!
唐三朝著窗外吞出一口濃煙,神情微笑。
“哈哈,好,很好,非常好!
藍天恩接連大笑三聲,笑得唐三一陣云里霧里。
“藍伯父,怎么個好法?”
唐三測過頭,才發現自己這位未來的岳父大人,此時是真的一臉高興之色。
“當然是好在來的是一個張若風!
“小三,古武界武當山,我了解得恐怕比你還多,在整個武當,張若風的武學造詣可以說是這個。”
藍天恩別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大拇指,雙手卻沒有離開過方向盤。
“然后呢?”
唐三仍是不解。
“然后第一個好就出來了,你想想啊,張若風的武藝越高強,我女兒他們的安危豈不是就得到保障?”
藍天恩笑著反問起來。
“是這個理,果實好!
唐三恍然大悟,點頭稱贊。
“這第二個好,張若風是出了名的老實人,雖然有時候瘋瘋癲癲,不過說話做事向來一言九鼎,你也是知道的,老實人好說話,但卻不意味著可欺,小三,能聽明白嗎?”
藍天恩瞥了一眼唐三,唐三如今的情形,在他眼中,就好像江湖中落魄的小卒,哪天突然得到了一本絕世神功,一舉爭霸天下,光有武力,可城府不深。
“第二個好,好在可談,妙在不能得寸進尺。”
唐三輕點兩下手上的煙頭,火光頓時熄滅,不得不說,老家門的城府,端得是可怕。
“形容得不錯,就是那么個意思,第三個好,有沒有想出點什么苗頭?”
車開得不快,但勝在穩,好在唐三也沒半點催促的意思,因為他根本就不著急。
大清早的,早著呢!
“第三個好,想必是張若風的身份!
第一個是武藝,第二個是為人,那么這第三個,不難讓別人往其身份想去。
“對,他張若風,雖不在武當山上掌管要職,但是其威望,卻絲毫不弱于其他兩位,要知道在古武界,幾乎人人盡皆武徒,也最崇武!
“來一個張若風,恰到好處,既可以代表整個武當山跟我談話,又不用吃我的閉門羹,最重要的事,他張若風雖然好說話,可打人的時候卻是出了名的不講理,以后誰人敢當面笑話這個!
姜還是老的辣,藍天恩說得頭頭是道,聽得唐三可謂心服口服。
“伯父是不是打從一開始就有了談判的心思?”
聽了那么多,唐三同樣琢磨出了一個理,理清了一件事。
“那倒未必,若是張楚娥不來,我肯定不會往這方面去想,反正騙都騙了那么久,不如就一直長埋下去。”
“可既然人都來了,我即使是再不想談,那也得非談不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武當山我惹不起,同樣的,藏在暗處的那些人,我們藍家更惹不起,當年素素的事,其實我是知道的,漏網之魚,誰知道后頭還有沒有更小一點的網等著它們!
前方的路,向來都不是直著就能走完,藍天恩打了個方向盤,轉彎而行。
“伯父的父女之情,小三佩服得五體投地!
唐三笑著拍上一個馬屁,當然,也是實打實的真心話。
“少來這套,比起我底下那些員工,你這馬屁拍得一點都不酸爽,擇位而思,為人父母本該如此。”
“小三,藍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著,記得回來!
最后一句,藍天恩一臉認真。
“我會記著這句話的,初心不忘,岳父大人!”
最后那是四個字,唐三琢磨著自己可以喊上一喊。
“哈哈,好!”
這一刻,藍天恩非但沒有惱怒之意,反而笑得有些歡暢,可伶天下父母心。
……
三車,十余人,不緩不慢,一路向北,徐徐向前。
兩輛加長版的勞斯萊斯幻影跑在前頭,一輛勞斯萊斯幻影銀魅不緊不慢跟在最后后面,而唐三跟羅倩那對主仆,就在第三輛車上,小心駛得萬年船。
“唐大哥,劉叔叔走的時候,痛苦嗎?”
羅倩的臉上郁郁寡歡,見面之后唐三沒打算騙他們,直截了當的告訴兩人,那個劉全飛,遭在了他手上。
十三先生只是一臉的嘆息,羅倩則是心痛至極,她并沒有怪唐三的意思,相反,唐三還能跟著她們一起前往帝都,才是最令她心痛的。
記得當初躺在病榻上的時候,一直是劉叔叔在鼓勵著自己要堅強的活下去,更多的時候,是他在背著自己爬山涉水,父親走在前頭開路。
在羅倩眼中,多好的一個劉叔叔,可是,唐三也是那么的好,為何就變成了這樣,她困惑,痛苦。
“走得從容!
唐三沒法說服自己去說“不痛”二字,那個男人不僅斷了手,還折了雙腿,更重要的事,心,還碎了一半,天底下最大的傷痛,他差不多占了個全,如何去說不痛。
從容二字,指的不過是劉全飛坦然面對死亡,僅此而已,好在多少能讓羅倩心頭好受一些。
大道朝北,演繹世間多少悲歡離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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