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愚看了看興沖沖的項莊，又看了看臺下眾將們期待的小眼神，心道：“怎么說我都是來自兩千年后的本科畢業生，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可不能給現代人丟臉，不就是兵家四勢嗎？老子在學校里考試無數，光高考就不只四門課程，有啥好怕的？再說了，若是以象棋而論，他們是卒，老子才是將，我說什么就是什么！”

    一想到象棋，忽然靈光一現，暗自得意道：“有了！”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邁了一步，生怕自己一個失足從上面摔下去，待確定自己腳下踩的是實地，這才仰起頭來，略一思索，便揚言道：“兵者，卒也……”

    看著臺下眾兵將莫名其妙的眼神里帶有一絲對他“莫測高深”的疑惑，李愚不禁有些臉紅，深呼吸了一口，才沉聲道：“卒者，掛也……”

    眾兵將聚精會神地仔細傾聽，面對“項將軍”的訓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雖然聚集了上千兵將，整個練兵場卻靜得連放個屁都能如雷貫耳。

    而他“項將軍”說的話，肯定比“屁”要響亮，至于有味兒沒味兒就另當別論了。

    只見他往左側踱了兩步，似乎是在緩解心中緊張的情緒，這才接著道：“其實兵與卒有著本質上的不同。打得了勝仗的才叫兵，打敗仗的那叫卒！卒你們懂嗎？這個字還有另一層深意，比如生卒年不詳大家都聽說過吧？卒就是掛了的意思！掛了也就是嗝屁的意思，誰不想掛，從今往后就得給老子好好訓練，不得偷懶！”

    眾兵將忽然一起高舉手中兵器，齊聲高喊：“謹遵將軍教誨！”

    大家這么一應和，李愚突然覺得不再那么緊張了，被這么多人捧著，甚至有些飄飄然的感覺。

    他心里暗自得意：“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沒當眾登臺說過脫口秀，還沒見過班主任在臺上比比劃劃，裝模作樣嗎？咦，我怎么一個不小心就把班主任跟豬給聯系到一塊了？”

    他側過頭來，看到項莊面有難色，得意洋洋地道：“老弟有什么疑惑盡管說出來，這里沒有外人，都是自家兄弟，過命的交情。有錢一起花，有貨一起分，有女人一起享。哥們兒弟兄，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秤分金，總之就別那么婆婆媽媽的！”

    項莊聽完李愚這番話，差點沒在臺上吐血身亡，暗道：“大哥雖然粗野，但向來遵守軍紀，剛才這幾句怎么說得像是土匪一樣？”

    他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大哥剛才說得極……極有道理，就是有一個詞末將有些不太明白。”

    李愚笑呵呵地道：“一看你就是讀書少，成天跟人打架，回家被老爸用腰帶抽那種類型，怎么還能連個詞都聽不懂，快說說究竟是哪個詞難住老弟你了？”

    項莊臉紅了紅，好在兩人離臺下的兵將較遠，也沒有人能注意他臉色的變化。

    只聽他小心翼翼地道：“大哥，嗝屁……是什么意思？”

    李愚一愣，還以為項莊再跟他開玩笑。待見到他嚴肅認真的表情，差點沒憋住狂笑起來。

    他好容易忍住笑，裝作表情凝重的樣子，沉聲道：“兄弟你覺得呢？”

    項莊若有所思，沉吟了一小會兒，才道：“嗝體上之氣，屁體下之氣，難道大哥的意思是……”

    李愚哪通知“大哥”是什么意思，故作神秘地點頭道：“正是你所說的那樣！”

    項莊微一點頭，似乎心中有了主意，一拍手掌道：“大哥這招果然夠絕，又打嗝，又放屁，那一定是說這個人吃飽了撐的！”

    李愚瞪大了眼睛看著一臉興奮的項莊，還沒等答話，只聽他又接著道：“大哥的意思是如果誰平時偷懶，到戰場上不用心對敵，咱們就用糧食撐死他，讓他活活脹死！”

    項莊本是武將，從小到大搶答就沒答對過，說起腦筋急轉彎更是弱雞一只。

    此時，他信心百倍，覺得自己的答案肯定是對的，便趕緊說了出來，似乎生怕李愚搶先告訴他答案，這比讓他上陣殺敵百人還要令他感到自豪。

    李愚不忍心掃了這個傻弟弟的興，暗道：“我這個弟弟倒是天真可愛得緊，就是腦子里裝得都是漿糊，看來我這個當大哥將來得好好幫他兌點兒水攪和攪和才行。”

    他微微一笑，點頭贊道：“老弟可以啊！大哥的心思你一猜就中！”

    項莊傻呵呵地摸著后腦勺，笑得很是天真，忽然愁眉深索，似乎又遇到什么為難的事。

    “大哥，咱們的軍糧不多，如果用吃東西撐死人的方法來進行處罰，恐怕……恐怕有點過于奢侈。”

    項莊深表憂心，甚至已經在思索如何能讓人吃一口飯就噎死的法門，這樣就能省下不少糧食。

    李愚上前輕拍了幾下他的肩膀，笑道：“所以咱們才要更加努力操練，這樣才有實力占地盤，搶糧食，帶著這幫兄弟一起榮華富貴，人人都買大馬車，人人都娶美嬌娘！”

    他兩個人在臺上像講相聲一樣，你一句，我一言，聲音又不低。臺下兵將都聽得清楚，不禁群情激昂，若不是因為軍令壓著，不少人都想叫喊：“將軍說的好！”“再來一段！”

    眼前這架勢，似乎只要李愚一聲令下，他們隨時都能沖進皇宮打翻皇后娘娘的夜壺，沖進公主的香閨，人人做駙馬，夜夜不停歇。

    眾兵將的做戰情緒被調動起來，項莊自是很開心，但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兒，磕磕巴巴地道：“大哥……你看……這……”

    李愚伸手幫項莊整整衣領，笑道：“老弟你還小，你大哥我的兵家四勢，最重要的一勢就是寧要撐死，莫要餓死。誰敢搶咱們的地盤，咱們就斷他后路。誰敢搶咱們糧食，咱們就在他水里撒尿。誰若敢搶咱們的女人……”

    說到這里，他重重地一拍項莊的雙肩，豪氣沖云天地道：“咱們就把他們那里所有的男人都改造成趙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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