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很快就到來了,這也是一個收獲的季節。
祥州的臍橙,在這個月陸續進入了成熟期。
到十一月中旬的時候,蘇星暉又去了一次祥縣,這一次他是因為跟那個果農的約定。
因此,蘇星暉這一次直接就去了平野鎮的那片臍橙種植區,來到了果農陳水平的果園。
一路上,蘇星暉看到到處都是一片豐收景象,幾乎每個果園里都有大貨車在那里等著把臍橙拉走,那些果農們一個個都是喜笑顏開地在采摘著樹上的累累碩果。
到了陳水平家的果園,這里同樣有一輛貨車停著,一群人正在把一箱箱的臍橙過秤,往車上搬,蘇星暉一眼就看到了陳水平,他脫了上衣,正在搬著臍橙,渾身都是汗,身上的肌肉在陽光下閃著光。
蘇星暉一行人走進了陳家的果園,陳水平的父親看到了他們,他高興地喊了起來:“蘇書記來了,水平,快去給蘇書記拿凳子坐,蘭香,給蘇書記拿臍橙嘗嘗,老婆子,給蘇書記倒水,蘇書記可是咱們的貴人啊!”
陳水平轉頭看到了蘇星暉,他連忙把一箱臍橙碼放在了貨車上,然后從車上跳了下來,笑著喊道:“蘇書記來了啊,快到這邊來坐。”
陳水平把幾張凳子放到了一棵已經摘完臍橙的樹下,讓蘇星暉等人坐在了這里,他的母親端來了幾碗水,這水是紅色的,是放了紅糖的,這是這里的老百姓招待貴客才用的。
蘇星暉倒也有點口渴了,雖然現在十一月了,可是氣溫也還有二十度左右,今天的太陽很好,他們從緩坡下走上來,也是出了不少汗,他便接過一碗紅糖水,一飲而盡。
看到蘇星暉喝得暢快,陳家一家人都笑了起來。
蘇星暉對陳水平道:“陳大哥,快去干活啊,別讓我影響了你們干活。”
陳水平道:“沒事,我請了幾個人上車,這一車也快上完了,我一個人陪您說話沒什么影響。”
蘇星暉看了看那輛貨車道:“這輛車能裝多少臍橙?”
陳水平道:“這輛貨車載重量大概十幾噸,差不多裝三萬多斤臍橙吧,我家的臍橙是前幾天熟的,我們請了人,這幾天把大部分的臍橙都摘了下來,今天這輛車就能運走一大半。”
蘇星暉道:“這車是惠民集np來的?”
陳水平道:“是啊,就是惠民集np來的車,他們說有多少收多少。”
蘇星暉道:“那他們給的價格是多少?”
陳水平道:“他們是按臍橙的等級來定的價,我們家的臍橙果子大,品相好,果肉又紅又甜,不起渣,還有一種特殊的香味,所以大部分都被定為了特級,他們給的價格差不多兩塊錢一斤呢,今年光這一車臍橙,就差不多能夠賣到六萬塊錢。”
陳水平說到這里,笑得合不攏嘴,如果是往年的話,他們一年所有的臍橙加起來能賣兩萬塊錢就算很不錯了,可是今年卻能
賣這么多錢,這真的是太讓人開心了。
而近兩塊錢一斤的收購價,也確實很高了,如果是往年的話,豐收年景臍橙的收購價可能也就幾毛錢一斤。
蘇星暉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余高山確實沒有食言啊。
這時,陳水平的妻子蘭香端著一個臉盆,端了整整一臉盆的臍橙過來,她這盆臍橙是從屋子里端出來的,這些臍橙的直徑差不多都在厘米左右,全身橙紅,果型橢圓,果面光潔,看不到什么瑕疵,顯然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
陳水平道:“蘇書記,你們快吃橙子,這橙子都是我們特意留下來的最好的,我們就是等著您過來讓您嘗嘗的呢。”
陳水平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橙子往蘇星暉等人手里塞。
蘇星暉接過了一個臍橙,就那樣用手剝了起來,他剝橙子還是有一些心得的,他先用雙手手心將橙子揉了一會兒,這樣橙子皮就松了,然后再用手指剝開橙子的皮,不一會兒,一個完整的橙子就被剝了出來。
這讓準備用刀幫他切橙子的蘭香贊嘆不已:“蘇書記您可真厲害,不用刀就把橙子剝出來了。”
蘇星暉一邊吃著橙子一邊說:“要是用刀切的話,那橙子的汁都流走了,那就浪費了,這樣剝才好吃。”
其他人也都學著蘇星暉的樣子剝起橙子來,吃著橙子,他們也都贊嘆起來,這橙子確實是太好吃了。
祥縣的臍橙個子大,皮色橙紅,這種橙紅是天然形成的,沒有經過催熟,是在祥縣特有的紅色土壤上生長了差不多半年多時間,接受了半年多的日照,吸收了祥縣特有的稀土元素,這才長起來了。
祥縣獨特的土壤也造就了祥縣獨特的臍橙,在其它地方,不可能生長出這種風味的臍橙來。
這臍橙的果肉都是紅色的,吃到嘴里一股清香,甜度很高,吃到嘴里一點兒都不起渣,讓人是欲罷不能。
蘇星暉吃了一個之后,陳水平連忙又往他手里塞了一個,這樣,蘇星暉一連吃了三個橙子,這才擺手道:“陳大哥,實在吃不下了,這橙子個大,再吃就撐了。”
陳水平這才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自己給蘇星暉塞橙子的手道:“那待會兒帶點橙子回去,給你家里人吃。”
蘇星暉道:“吃幾個也就算了,帶回去就沒必要了,你們留著賣。”
陳水平一下子急了:“那怎么行呢?蘇書記,您這不是打我臉嗎?家里這么多臍橙呢,帶點回去怎么了?待會兒大家都帶,多帶點回去。”
大家都是擺手拒絕,不過陳水平說今天他們不帶點臍橙回去就不準走。
蘇星暉道:“陳大哥,我們是有紀律的,我到了祥州之后,重點抓干部的紀律,如果我們自己都不守紀律的話,那我們還怎么管其他的干部呢?你難道希望祥州的干部都不守紀律嗎?”
這一下陳水平說不出話來了,他眨著眼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好。
陳水平的父母都激動得連眼淚都出來了,他的父親抹著眼淚道:“真的是好干部啊,黨的好干部又回來了啊!”
祥州是老革命根據地,不少高級干部都是從這里出去的,因此,祥州的老百姓對黨的感情是非常深的,可是這些年,祥州的干部把黨的形象都破壞得差不多了,這讓祥州的老百姓對這里的干部根本就沒有什么信任感。
可是現在蘇星暉的所作所為,讓他們重新對干部有了信任感。
陳水平的母親說:“蘇書記,謝謝您了啊!要不是您,今年我們的臍橙哪里能賣得這么快?哪里能賣到這樣的高價啊?您就是我們全家人的大恩人啊!”
蘇星暉道:“大娘,您別這么說,我們這些政府的干部,就是為你們人民群眾服務的,幫你們銷售臍橙,是我們應該做的,當不得您的一聲謝謝。”
陳水平道:“那可不行,你們不帶橙子走,要是我們連聲謝謝都不說,那成啥人了?”
這時,那輛貨車的橙子已經裝滿了,給陳水平幫忙上車過秤的是他的弟弟,他走過來,把一張寫滿重量的紙拿了過來,遞給了陳水平,他們用計算器按了一會兒,把總重量給算了出來。
那個跟司機一起來收臍橙的惠民集團的工作人員也將那張紙算了一下,算出了總重量,雙方核對之后,沒有錯誤,于是,最終的總重量也就出來了,總共有三萬四千多斤。
惠民集團那個工作人員又用計算器算了一下,這些臍橙里有特級果,有一級果,總共的貨款是六萬塊錢出頭。
那個工作人員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六疊百元大鈔,又另外拿了幾百塊錢的零錢,一起遞給了陳水平,道:“你數一數。”
陳水平激動地數了起來,數了一遍之后,他點頭道:“沒錯,謝謝你了啊!”
那個工作人員讓陳水平打了一張收條,然后便向他告別,上了車,貨車一溜煙地就開走了。
陳水平將那六萬塊錢交給了妻子,讓妻子進屋去把這些錢收起來,他又將那些幫忙上車的人的工錢付給了他們,不過那些人還沒走,他們好奇地站在這里,看著蘇星暉等人。
一個人問道:“水平,這些人是縣里的干部嗎?”
陳水平驕傲地說:“縣里的干部?這位是市委書記,是蘇書記,上一次他就來過我家,他說我們今年的橙子一定能夠賣完,而且能夠賣出好價錢,要是賣不出去,他愿意把我們的橙子全收下來,你們看看,這一次我們不是把橙子都賣了個好價錢嗎?”
這些幫忙的人也都是周圍的果農,在臍橙收購的季節,他們除了把自己家的臍橙賣掉之外,也幫周圍的果農上一下車,賺一些打零工的錢。
他們一聽陳水平的話,一下子都激動起來了:“您就是蘇書記啊?我們聽說今年來收臍橙的這個公司就是您找來的是吧?我們這些種臍橙的農民,都要感謝您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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