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民兵

    在柏吉的意料之中，女野人的犧牲戰術成功了。

    柏吉背著猶如死尸的柯斯曼，被隊伍保存護在最中央。但柏吉沒有一點自豪感。

    “我開始想念我的外置式魔法長矛三型了。”柏吉突然說道。

    柯斯曼雖然沉浸悲傷之中，但剛剛拼了命卻差點要死命的戰斗，讓他對巨牙產生了少許懷疑。

    “或許，我們過于倨傲了。師傅在的時候，我們只需要對他死心塌地，然后只需要按照他的安排來做，事情就解決了。但我們最近偷懶了，偷懶會上癮的。雖然我們對手上的武器越來越熟悉，但偵察隨意了，作戰姿態也開始有自己的想法，渾然不覺。”柏吉沒等柯斯曼回答，他像自言自語地說，“想想我們都亂七八糟做了些什么！隨隨便便就決定開戰，地形沒利用，距離沒估測，要知道，師傅每次帶我們出擊，最先考慮的，就是有利地形。”

    柯斯曼心情復雜，他趴在柏吉背后，一動不動。

    柏吉繼續說：“當時師傅帶著我們，我們混水摸魚也能取得光輝奪目的戰果，而且好像每次都無驚無險。不是我挑剔，也不是我自悲，我和你，比起師傅，S都不是。”

    柯斯曼的聲音仿佛遙遠的地方傳來：“以前我不說，但心里總埋怨師傅每次出擊都啰啰嗦嗦地浪費時間。你也是，總是扮得很有正義感，假模假樣應和師傅的偵查，實質心里一點誠意都欠奉。有師傅倚著，我們雖然無聊，但每次伏擊百試不爽。而我們以為把對手打得落花流水是我們的功勞，什么‘神射手閣下’、‘面具閣下’，呸！”

    柯斯曼明顯在責怪自己。但柏吉沒辦法安慰，他和柯斯曼都失之拘謹，衡量這種態度成敗很簡單，用戰損就可以看出來。

    柏吉情緒低落地說：“我是個垃圾。”

    “我無能！”

    “什么？”前方的女野人故意落后一段距離，靠近了柏吉，聽到了柯斯曼的最后一句話。

    柏吉馬上說：“沒什么。我和師弟商量以后怎么辦。”

    女野人立即恭謹地問道：“我們該怎么辦？”

    “首先，要偵察。”柏吉言正詞嚴地說。

    “然后呢？”

    “然后，再偵察。”柏吉咬著一個一個字說。

    “再然后呢？”

    “偵察！”柏吉突地轉過頭，用力看了眼女野人，閉上了嘴。

    女野人先是懊惱，但很快她深思起來。等她再看向柏吉，面上又掛上了恭謹的神色，“謝謝神射手閣下的指點。我的名字叫菲西蒂。另外我想告訴您，我的先頭部隊見到了尖靴城的先鋒軍，他們要求我們暫時為雷塔夫王國效力。”

    …………

    柯斯曼交給了擔架，兩個穿白短衣的抬著柯斯曼走。

    一個貴族軍人陪在柏吉和菲西蒂身旁。

    “聽說你是著名的‘神射手’。你好，我是里根荷，勛爵。”

    柏吉愣了愣，深深看了眼里根荷。很帥氣，氣色很好，沒有死老婆的頹廢感。“你好，這幾天外面傳的‘神射手’就是我。貴夫人身體好嗎？”

    里根荷愣了愣，疑惑地回答道：“我還沒有成婚。”

    然后里根荷見到，柏吉扭動著沒有發育的苗條身軀鬼鬼祟祟地湊在柯斯曼耳邊，兩人用戒備的目光看向里根荷。

    耳語完之后，兩個半大小孩一起轉過目光，向里根荷怒目而視。

    里根荷表面維持著云淡風輕的神態，心里郁悶，這情況到底是什么情況？

    …………

    召見柏吉、柯斯曼和菲西蒂的尖靴城司令官在開會。

    柏吉三人便站在司令官的帳篷外觀看軍隊的運作。

    “發現了什么沒？”柏吉臉色慘白，嘴唇變成了糟糕的灰黑色。

    柯斯曼灌了滿肚子傷藥之后，坐在優待供給的椅子上，同樣失神落魄。“發現了。不愧為正規軍。”

    “我是垃圾！”

    “我無能！”

    兩師兄弟互相對視著，目光戚戚。

    女野人菲西蒂不明所以，不時看看前方一團糟的軍隊，又轉過頭看看臉色糟糕的師兄弟。

    過了好陣子，司令官帳篷有人魚貫而出，2個身穿制式軍服的人來到柏吉旁邊，抬手向柏吉三人敬個標準的軍禮。

    “尖靴城軍團司令諾奧恩。”明顯是頭頭的軍官敬禮的同時說道，“感謝三位為雷塔夫王國做出的一切。”說完，順著柏吉和柯斯曼的視線，看向設置得最近的“口袋”陣地，“你們覺得前面的布置怎么樣？”

    柏吉和柯斯曼對視一眼，最后柯斯曼說：“那里的地形三面環山，平緩一面正對著敵人攻來的方向。如果能把敵人引進山腳，布置弓箭兵或者弩弓兵在三面環山的高處，可以給敵人極大的殺傷。”

    諾奧恩贊許地點點頭。利用地形布置兵力，傳統的貴族家庭教育中也會教導。

    諾奧恩笑瞇瞇地繼續和柯斯曼探討一線戰術。本來，他想用這種平等的交流拉攏這幾個自發組織的頭目，然后說服他們加入自己一方。但是隨著交談的深入，諾奧恩發現，自己意料中的目的完成了，然后意料之外的收獲陸續有來。

    “甲蟲戰士最常見的有三種，力大無窮的螞蟻，甲殼堅固但笨拙的獨角牛，可以短距離滑翔的螳螂。但最近我們發現還有一種數量很多、而且有很強飛行能力的甲蟲戰士。”柯斯曼語氣沉重地說。

    “記下來，威多克。”諾奧恩轉頭叮囑自己的僚官。

    柯斯曼陰氣沉沉地繼續說：“對于這種高空飛行的甲蟲戰士，我們認識還相當模糊。只有我們一個敬愛的人才確切熟悉。”

    “請問，您所說的‘敬愛的人’在哪里？我想拜訪他一下。”

    “我們也想知道他的下落。但是有一點我們肯定，他的情況很糟糕。”柯斯曼勉強地向諾奧恩擠出笑容，“如果你想知道怎么對付常見的甲蟲戰士，我們倒是知無不言。事實上，我們師兄弟可以正面對付力氣比步甲戰士還大的4個或者5個甲蟲戰士。”

    諾奧恩長長吸了口涼氣，借助微笑肅整了下面容。“請教一下兩位閣下，軍隊該如何對付常見的甲蟲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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