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早朝散的有些早。
徐子智慢慢的走在保和殿漢白玉的臺階上,兩旁廣闊的場地,場地外巍巍高墻,陽光正濃。
“相爺。”
徐子智頷首,腳步從容。
路過其身邊走遠(yuǎn)的兩位官員,低聲道:“徐相今日看起來格外好說話。”
“徐相哪天都很好說話。”
不一樣,今天真的格外好說話,看著也很隨和。
贊清快步追上來:“相爺,相爺您留步。”
徐子智轉(zhuǎn)身,肩縷固定的異常結(jié)實,這是他早上特意縫的,絕對不會再滑下來被她勾到,總之就是不讓她摸!“有事?”
贊清一愣,相爺聲線清涼,卻不陰冷,仿佛周圍的熱氣都是散了過去,相爺今日很不一樣:“稟相爺,皇上有情。”
宗之毅換下朝服,閑來無事,站在窗邊,一身深藍(lán)色交領(lǐng)束腰長袍依舊沒有弱他半分氣度。上個月的事是自己考慮不周,還是要跟子智談?wù)劇?br />
“微臣見過,皇上。”
宗之毅回頭:“坐,上茶。”
徐子智行為得當(dāng),清冷依舊。
“徐修儀可好些了?”
“托皇上洪福,好多了。”
宗之毅想想了,還是開口道:“既然好多了,后宮又有皇后在,你就不要經(jīng)常去了。”
徐子智抬頭。
宗之毅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了,都是近臣,也會體諒他的難處:“皇后現(xiàn)在懷有身孕,情緒時好時壞,聽說皇后昨天傳召了你,如果嫵墨有什么說的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多包涵,她懷有身孕,有時候會說話不好聽,也不怪她,怪朕,是朕考慮不周,你這些天就不要”宗之毅歉意的看眼兄弟。
徐子智自然懂了,一天的好心情也散了,更沒有興致看宗之毅此刻的神情,有些事情在一開始最好的節(jié)點錯過了,便是再看他不順眼,想弄死,也只有卑劣的手段可以:“微臣明白,這幾日多謝皇上包容。”
宗之毅感激的點點頭,這件事也怪自己,
是他自己考慮不周,他覺得就是看一眼也沒什么,忘了那到底是徳淑的地方,她可能會不高興額,而他現(xiàn)在不想徳淑有任何不高興。
徐子智起身:“若是皇上滅有其他事,微臣先告退了。”
“喝杯茶,與朕對弈一局如何。”
“微臣還有事,讓皇上失望了。”
宗之毅有些愧對于他:“待那天你有空,接知若回去歇歇便是。”
徐子智心中諷刺一笑,去都不敢提了嗎,改成接回去,你們兩人還真是出奇的一致:“謝皇上體恤,微臣先行告退。”
宗之毅看著徐子智離開,心中微微感慨,若說雷冥九還有幾分憨勁,知道執(zhí)著什么,也可控制,那徐子智自始至終便完美的沒有一絲瑕疵,難得因為徐夫人身體不適,他開口說話,想不到
哎,徳淑心情重要,只能在其他地方彌補了,宗之毅看向贊清:“相爺有什么愛好?”
贊清聞言不太確定的開口:“看書?”
宗之毅冷哼一聲。
贊清立即繼續(xù)想,可相爺好像沒有什么愛好呀,女色都說起來徐夫人還未曾有身孕:“要不皇上賞相爺幾位美人?傳承為大啊”
宗之毅眼睛一亮的看著贊清,這個可以“還是你小子激靈。”喜不喜歡的,不就是子嗣。
宗之毅從皇宮出來,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望望不遠(yuǎn)處湛藍(lán)的天空,心中冷哼一聲:“少慮。”
“相爺,奴才在。”
“讓欽天監(jiān)的秦大人來見我。”
“是。”
見她的方式有很多種,他倒要問問,她憑什么碰他的肩縷。
“妖精,吃俺老孫一棒”臺上的演員聲情并茂的演著。
飾演妖精的甜樂師衣裙飄飄媚眼如絲,可憐兮兮的看著一旁念經(jīng)的你大領(lǐng)事唐曾:“師父,小女子冤枉啊。”
“阿彌陀佛”
臺上演的異常熱鬧,這也是京中望湘劇院目前最火的一場戲,場場爆滿,日進(jìn)斗金,樂的甜樂師眼睛都要長在天上了,音樂劇可是她的拿手絕活,能獲得市場的認(rèn)可,贏得階段性的勝利讓她對發(fā)家致富、分店遍天下,又充滿了期待。
雖然大部分股權(quán)掌握在品易為首的集團(tuán)手里,但品易的就是她的呀,妖精小甜甜如蛇一般繞到二師兄身上,小手纏繞的向上:“二師兄,你看他欺負(fù)人家啦”
外面的劇場當(dāng)然不敢這樣演,但對著皇后什么都可以演,皇后保證喜歡,小甜甜挑釁般的對娘娘拋去一個媚眼,卻見娘娘與品易說著什么沒有看她,頓時有些失望,硬生生的撐著豐富的表情繼續(xù)演。
沒有辦法,給大領(lǐng)導(dǎo)演戲就是這樣,別說喝彩了,肯認(rèn)真看她一眼就不錯了。
不過兩人說什么呢?表情這樣嚴(yán)肅,皇后娘娘可懷孕了耶,誰敢給娘娘找麻煩,不怕死的太快。
水亭之內(nèi),端木徳淑冷哼一聲:“本宮還沒有生呢,就能算出這些個波折,欽天監(jiān)沒事做了嗎!”
品易不敢回這話,欽天監(jiān)為每位新出生的皇子算生辰是歷年來的傳統(tǒng),除了命格奇薄的,一般都沒有問題,畢竟生之處,命數(shù)上多為一片空白,要到后來結(jié)合天相,陰陽、順數(shù)才能一窺究竟。
欽天監(jiān)這次上書實數(shù)突兀,可,欽天監(jiān)也是為了小皇子好,都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而且最近天降雷火,劈了前殿一只贗鼎麒麟,欽天監(jiān)唯恐傷了小皇子運數(shù),想為小皇子聚福,也情有可原。
畢竟皇家嫡子,總是要集一身福氣才好。
端木徳淑也不是不怨,只是覺得:“這幸虧是聚福,他們要是再轉(zhuǎn)手一算,算出什么要不得的命數(shù)了,是不是也要安在本宮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娘娘”
“欽天監(jiān)是閑的沒事了!”這種忌諱也犯!孩子還沒有生辰就涉及聚福,平日躲的很快的他們,這次到往前湊了!沒事不好好算天氣,查什么本命。
“娘娘,皇上已經(jīng)應(yīng)了,您就召見一下,走個過程也好。”
“皇上也是閑的。”
“皇上也是為了小皇子好。”
端木徳淑也就是在自家抱怨抱怨,欽天監(jiān)既然已經(jīng)開口,還能駁了他們的老臉,誰跟福運有仇:“欽天監(jiān)可說了推選誰為這次主官。”
品易心安了一半,娘娘不抵觸便好:“回娘娘,欽天監(jiān)算過后,推薦了徐相、荀行走、白將軍、慕國公。欽天監(jiān)首選徐相,可今早皇上問了徐相,徐相沒有直接應(yīng)下,看皇上的意思,還是想用徐相。”
用他,不是開玩笑嗎!他對會前兩天的事沒有芥蒂:“照你這么說這些名字是俺首次排的了,那就順位第二,荀什么的。”想來她父親排在最后,皇上是考慮也不會考慮的。
品易也不是沒想過,但:“娘娘,荀大人官職不高,主要是”
端木徳淑看向他。
品易開口:“出身不好。”市井之地,三教九流,父賭母贖,這是什么人家,怎么能給嫡皇子聚福,欽天監(jiān)不知算的什么,竟然讓他排在了第二。
“白將軍?”
品易搖頭:“武將出身,文治太弱,皇上肯定不會考慮。”
“所以前三都不行,不能委屈小皇子的情況下,就只能選徐相?徐相還不見得有空?”
品易垂下頭,大概就是這個意思:“皇上還在和徐相說,徐相定然是能抽出時間來的。”
端木徳淑無不諷刺的開口:“那欽天監(jiān)有沒有說,若是主官心有二念,聚福會不會大打折扣,不就是劈了一只檐獸,它們本就有祈雷之意,劈了它們不正是舍身取義,可功成身退,不該可喜可賀嗎。”
品易明白娘娘不高興有人現(xiàn)在就拿命數(shù)之說安在小皇子身上,可這不是已經(jīng)提出來:“娘娘言之有理。”
“行了,他竟然拒絕了一次,定然是不樂意了。”何況前幾兩天才鬧了不愉快:“等皇上今晚到了,便選荀行走吧。”
品易不樂意,那人什么出身,怎么配:“娘娘”
“不必多說,我記得你說過這位荀大人深得帝恩,出身不好還能有如今的成功,本宮看毅力和耐性都不錯,反而能成大器,有什么不可。”
品易張張嘴,可著荀大人也
“去取些果子來。”
品易覺得皇上肯定不會同意:“是。”取果子這種小事自然不用他親自跑腿,皇后娘娘不過是讓他閉嘴罷了。
徐府內(nèi)。
齊西雨不過是躺了一個月,想不到就發(fā)生了這么多大事,相爺心思明鏡一般的人,怎么就去看徐知若了?!這是覺得皇后娘娘懷孕了,便不用避諱了,可以去看看妹妹的奇葩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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