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珠端了水果過來,見娘娘已經(jīng)看完了,歪在座位上養(yǎng)神。
吉梧在門邊站著,像往常一樣,沒有吩咐不怎么上前伺候,戲珠嘆口氣,她記得以前這孩子挺活潑的,現(xiàn)在怎么不喜歡表現(xiàn)了。
戲珠將果盤小心的放在桌面上,慢慢的抽出被娘娘壓在胳膊下的信
端木徳淑睜眼片刻,將胳膊抬起。
戲珠將信收起來:“娘娘晚上可是要出去。”
端木徳淑懶洋洋的開口:“出去做什么,外面怪熱。”
戲珠有些驚訝,信上不是說了嗎,為娘娘準(zhǔn)備了驚喜?以娘娘最近讀信的頻率,應(yīng)該回去才對呀?
端木徳淑沒有理會戲珠的意思,信看看也就罷了,放著也是放著,還能什么都要嗎,都這么大的人了。
戲珠見娘娘沒有動的意思,看看手里的信,看眼門邊的吉梧,示意他照顧好娘娘,退下處理書信。
皇宮杵在炎炎夏日的熱浪中,正午陽光正盛時,熱浪推動者氣流能看到遠處蕩漾的漣漪,熱的,廣闊的皇宮中值崗的人減了一半,輪換的班職改成了半個時辰一次。
靜妃以服侍皇后娘娘之名沒有跟著去,宮里除了身體不方便的,想去的皇后娘娘都準(zhǔn)了,整個后宮都仿佛清凈的了下來。
入夜的鳳梧宮靜悄悄的,清涼小筑內(nèi)燭火通明,湖上微風(fēng)習(xí)習(xí),與湖水之外隔絕出兩個世界的季節(jié)。
端木徳淑坐在水亭中。
靜妃坐在下手邊,為娘娘剝著銀角。
不遠的船房上,小甜甜的一首千年等一回正唱到動情處。
阿靜柔柔一笑:“這孩子就是規(guī)矩多,她接著昨天的演不就是了,非要唱什么主題曲,還說讓觀眾先找找氣氛,以臣妾看,她才該挨挨板子,看她還敢不敢啰嗦。”
端木徳淑吃了一顆銀角,清脆香甜:“她就是規(guī)矩多,本宮雖然看不出哪里好看,但聽說在各地很受歡迎,更是傲氣的她恨不得要唱兩遍片頭曲了。”
阿靜剪開銀角:“娘娘也就容著她胡鬧,換做是臣妾,定然不準(zhǔn)她在外胡來。”單銀子就扔出去了多少,現(xiàn)在剛憑著望湘劇院所有好轉(zhuǎn),就又開始得意忘形了,她要是知道這個孩子如此鬧騰可不敢把她領(lǐng)到皇后面前。
“無妨,也挺好的玩。”
“哪里好玩了,法海都敢看俗家女子,這若是被禮部和皇上看到,非要了她的腦袋不可。”她都不敢正眼看,簡直不堪入目,但見皇后娘娘神色無恙的樣子,她也不敢表現(xiàn)自己的不滿。
端木徳淑捏起盤子里的銀角:“她也就是在這里演演,聽品易說,外面劇院里是沒有法海這一段的。”
“那她演給皇后娘娘看便是居心叵測,她這可是”
端木徳淑神色淡淡的松開手里的銀角,叮鈴一聲,銀角落回盤子中。
阿靜立即放下手里的銀角、剪刀,立即恭敬的將手放在雙膝上,恭敬的退縮者自己的上身。
端木徳淑方拿起銀角,慢慢的吃著,秦大家的演技還是很好的,只是剃頭之事哎,隨著他們鬧吧,也無法是在她這里鬧鬧,出了她的宮門,甜甜還是很收斂的。
阿靜見狀,小心翼翼的重新拿起剪刀,繼續(xù)為娘娘去皮,再不敢多話。
水上寬大的平臺上,上演著一幕幕故事性極強的畫面。
突然神仙隔空而來,平臺上仙霧繚繞。
阿靜手里的剪刀險些掉了,立即緊張的看眼娘娘,見皇后娘娘神色如舊,她又強自鎮(zhèn)定的削著手里的果皮:那些人是怎么飛上去的。
突然,湖面中亮起一個熒光小點,慢慢的越來越多,一個小點,變成多個小點,后來反復(fù)天下落下的眾多星星,在湖面上熠熠發(fā)光,伴隨著舞臺上的仙境更是仿佛入墜夢中。
靜妃驚訝的看著前方,手里的刀子都忘了,好漂亮?可怎么會有螢火蟲。
靜妃伸出手,一個螢火蟲敏感的從她指腹見飛走,又有眾多的螢火蟲飛過來,星星點點,異常漂亮。不遠處,還有新的螢火蟲在緩緩升起。
靜妃驚嘆著看著這壯觀的美景,不知不覺已放下剪刀,起身,站在欄桿前看著整個湖面上,星星點點的光,太震撼了,太好看了
平臺上的歌劇表演也忍不住停下來,不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哪里來的螢火蟲還這樣多,甜樂師沒有說會用到螢火蟲啊?好多啊?好漂亮。
小甜甜本來在看突然浪漫起來的湖景,但見自己的班底停下里氣的臉都青了,知道什么是演員精神嗎!怎么能隨便停下來!而且忘了這是在給誰表演嗎!?萬一主子追究
小甜甜回頭,注意到皇后娘娘仿佛也被眼前的所見驚呆了,不禁悄悄松口氣,幸虧皇后娘娘也有好奇的時候,否則在場的人一起跟著倒霉。
不過鳳梧宮怎么會有這么多螢火蟲,好多啊,好像全世界的引火蟲都飛過來了一樣,好漂亮好美好浪漫的景色
端木徳淑臉色慢慢的冷下來。
戲珠驚訝的看著眼前的景色,水亭里、清涼小筑內(nèi)到處都是螢火蟲,好多,好多
品易也已經(jīng)回神,馬上想到了可能,皇后娘娘雖然沒有吩咐對方可以給驚喜,但不代表鎮(zhèn)西王沒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品易立即上前一步,嘴角帶著諂媚的笑意:“奴才恭祝皇后娘娘福如東海、長歲萬福。”
戲珠和在場的人也急忙回神:“奴才恭祝皇后娘娘福如東海、長歲萬福!”
靜妃下意識的轉(zhuǎn)頭,不明白怎么了?
品易抬頭,眼里都是討賞的小人得志:“皇后娘娘終于笑了,奴才見娘娘這兩日不開心,急的嘴上都長泡了,如今見皇后娘娘小的,奴才就是值了。”
端木徳淑聞言,看他一瞬,笑了:“你呀,就是心思用不到正道上。”說完,又看向湖面上的螢火蟲,嘴角漏出一絲無奈的笑意。
阿靜注意到一只螢火蟲落到了皇后娘娘的頭發(fā)上,讓本就耀眼的她平添了一股親切溫柔的美麗,讓人不自覺地心神放松,想要沉溺。
不知什么時候,水臺上的表演重新開始,伴隨著飛舞的螢火蟲傳來樂曲相合的聲音,仙氣渺渺間似乎更加漂亮、唯美。
阿靜不好意思的對皇后娘娘笑笑,福身后,又慢慢的坐下:“讓皇后娘娘見笑了,臣妾失禮。”
端木徳淑望著眼前的一切,一只手輕輕撫摸著肚子:“怎么會,很漂亮不是嗎?”
阿靜立即跟著笑了:“可不是,臣妾都看呆了,真是漂亮,品公公有心了。”阿靜看著娘娘的動作,更是從心底里為娘娘高興:“娘娘,小皇子快六個月了吧?”
“還早呢。”說完,手從腹部移開,似乎剛剛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那也該備好東西了,小皇子出生的時候正是好時節(jié),宮里可是要好好熱鬧熱鬧。”說起來宮里眾位小皇子的洗三和滿月都是各個宮辦的,最熱鬧的你當(dāng)屬尚昭容為四皇子舉辦的滿月宴。
但皇后娘娘的皇子不同,那是要舉國同慶的,皇上想必也盼望的緊呢。
“禮部倒是準(zhǔn)備了幾個方案,皇上還沒有具體定下來,到時候有皇上決定吧。”一直螢火蟲落在白色的銀角上。
端木徳淑看著笑笑:“它也餓了。”
“可不是,都知道娘娘這里銀角香甜好吃。”
夜色深濃,戲曲散去,湖面的水臺隱下,畫舫開走,靜妃也已經(jīng)告辭。湖面上的螢火蟲或梳或密的飛舞著。
端木徳淑站在水廊上,風(fēng)吹過衣袖,翩然若仙。
戲珠拿來單衣,為娘娘披上,端木徳淑仿佛沒感覺到一般,一動不動。
戲珠慢慢的退后一步,站在一旁,望著湖面上的景色:“真好看”
“是啊。”
“奴婢記得娘娘可喜歡這些小東西了,小時候就要抓,二少爺可沒少為了這些小東西受罪。”
端木徳淑聞言嘴角漏出一絲笑意:“他還總說本宮孩子心性,就不幫本宮抓呢。”結(jié)果跑出去在灌叢中迷了路,半條腿陷在泥土里出不了。
戲珠看著遠方,是啊,去年,鎮(zhèn)西王也讓皇后娘娘帶了一只螢火蟲回驛站,娘娘也是喜歡的不得了。
“品易呢?”
“回娘娘,去抹痕跡了。”畢竟螢火蟲太多,看到人更不少,總要有合理的理由。
端木徳淑便沒有再深問,望著飛進大風(fēng)車又被吹開的小生靈,果然經(jīng)不得一點風(fēng)浪呢,卻好要靠近,有什么意義:“本宮想二哥了”
“二少爺肯定也想娘娘呢。”
“他如今有兒有女的哪里還顧得上想本宮。”
“才不會,二少爺最疼皇后娘娘了,肯定和娘娘一樣也正想您呢,明年二少爺便會回京,皇后娘娘便可以見到了。”
是啊,便可以見到了:“倒是好看。”
“誰說不是呢”
端木徳淑看了好一會,神色安然的開口道:“以后他的信不要送過來了。”
“娘娘”戲珠想說什么,但見娘娘伸出手,一直螢火蟲落在娘娘手心中,娘娘神色是那樣認真安寧,沒有一絲勉強、不見一毫傷感,好似只是送一位好處出們,好友傍晚便會歸來。
品易榻上水廊,不經(jīng)意的抬頭,便看到不遠處皇后娘娘站在燈光下,身上都是柔光萬丈的靈光,而她是湖面中唯一能入畫的景色。
端木徳淑敏感的看過去。
品易已快步向這邊走來,不一會,站定,恭手:“奴才已處理妥當(dāng)。”
端木徳淑點點頭,轉(zhuǎn)身。
戲珠立即上前扶住娘娘的胳膊,向室內(nèi)走去。
“既然已經(jīng)妥當(dāng)了,便讓它們待著吧。”
“是,皇后娘娘。”一會便讓凈湖的人去睡。
避暑之地的氛圍異常平和,或者說,慕國公夫人從宮里回來后,皇上的情緒變好多了,雖然不如前一段時間好,但也不冷不熱的,人不熱情也沒什么,畢竟皇上什么時候需要熱情,別總冷冰冰的發(fā)脾氣已經(jīng)是下面的人感恩戴德。
趙氏從來了避暑之地便沒有出過門,倒不是被女兒氣到了,小仙氣人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她還能和那死丫頭一般見識,就是覺得平日里走動的人,現(xiàn)在看著怪沒意思的,也懶得說了而已。
“娘。”端木德心黏過來。
“多大了,起來,別往身上靠。”
端木徳心不聽,繼續(xù)蹭過去:“娘,咱們什么時候回家呀?”
“才剛來幾天,還早呢,你不是挺喜歡這里的,出去玩去。”
“人家想回家嗎。”
“家什么時候不能回。”趙氏突然拉住女兒的手臂,看著她腕上不熟悉的鐲子,女兒身上的東西她敢說她都有見過,可這枚:“你手上的金鐲哪里來的?”
端木徳心抬起手臂,開心的看著母親:“徐相給我呀,我看著好看,向他討,他就給女兒了,徐相人真好,一點不像被人說的那么不好說話。”
趙氏聽到徐相頭都大了:“你這個孩子,你拿徐相的東西做什么,是我平時短了你吃了還是短了你喝了,你趕緊給我還回去。”
“怎么了嗎,這是徐相給我的,我見徐相還有一個人,那個應(yīng)該是不能要的,但這一枚相爺不怎么喜歡嗎,我就試了一下,徐相就給我了,可見是不喜歡的,還什么還嗎?相爺又不差這一個鐲子,而且相爺說了,他與我大哥是好友,當(dāng)送我見面禮了,這是禮物,我不要還。”
“你這孩子,你這孩”趙氏剛要把她拉過來,將手上的鐲子退下。
端木徳心轉(zhuǎn)身跑了。
趙氏氣個半死:“慣著吧!可勁慣著!看看都成什么樣子了!”
張姑姑笑笑,只是一枚鐲子而已,看著成色也一般,估計就是隨便給的,夫人太敏感了,皇上也不是不講情理的人
徐知乎站在滬水邊,手里的竹葉落下,慢慢的走遠。
徐知乎負手而立,真是巧了,曾經(jīng)沒有送給她的,想不到德心郡主如此喜歡,也是,本就是依著她姐姐的愛好打的,德心郡主會喜歡也不足為奇。
這么多年了,放著也是放著,德心郡主喜歡,拿去便是了。不知她在宮里做什么,今年臨近出伏才子來過來,回去的想必就快了。
十五的中秋宴,不知會不會出席,畢竟有孕在身,多有不便。
“子智也在這里。”宗之毅帶著贊清走過來,沒想到在這里會碰到他。
徐子智轉(zhuǎn)身,長袖微垂:“見過皇上。”沒見除贊清外的其他人。
“免了。”他也只是出來走走,散散心。
徐子智倒是有幾分理解皇上,總結(jié)下來無非是既然如此后的坦然,他與皇后的關(guān)系不可能再多好,也不會再多差,也就是這樣了,沒有什么惋不惋惜的,畢竟有太多事分散他的經(jīng)歷。
他也沒有功夫悲秋傷懷,只待有時間了想一想,也不失一件心靈調(diào)劑。畢竟摸到良心,也難能可貴。
“杜城的事你處理的不錯。”
“皇上,并不是在朝堂上,還是不說公務(wù)為好。”
宗之毅看看他:“好!不談公務(wù)”徐子智這個人不通情愛,為人刻板,又不沾俗物,是真的不將萬事放在心上:“那聊聊私事”
“微臣并不覺得有什么私事好說的。”
“全雁國,也就只有你敢這樣跟朕說話。”
“事實而已,微臣知道皇上不是重規(guī)矩的人,便大膽直言了。”
宗之毅突然開口:“你知不知皇后娘娘有個小名叫小仙。”
徐子智立即不解的看向皇上。
宗之毅哈哈一笑,心中也不知道為什么所有猜測便落了地:“朕前段時間才知道,與好兄弟分享分享。”
徐子智仿佛才堪堪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依照禮節(jié)并不想多聽,只是禮貌性的給了一個不算微笑的揚唇,又快速落下:宗之毅不知道皇后娘娘有這個小名?他為怎么會不知道!他以為所有人都知道!畢竟端木府叫的毫無知恥。
題外話
咱家更新,中12晚七我沒有遲到,我沒有遲到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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