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真煩!“跑了就不會挨打嗎!”只有她們不動了才不會挨打!
“不是,不是”墜兒拉住他:“你還記得每年很熱鬧的時候給你糕點吃的娘娘嗎。”
不記得了?好像也記得一點:“吃飽飯?一群妖怪專門吃小孩的地方?”孟姑說,她們是妖怪變的,會把小孩子的腦子挖開吃掉。
墜兒知道說再多都沒有,孟姑對殿下的影響太深:“你想不想每天都吃飽飯。”
“你要把自己煮了給我吃嗎?那也之能吃幾天就沒了?”小皇子闡述的真心實意。
“只要你出去,你每天都能吃飽飯,如果你能討的一人歡心,能讓她心疼你,她不但不會吃了你,還能讓你吃飽穿暖,再沒有人打你,再沒有疼痛,再不會到了冬天癢的把手腳撓破,你可以頓頓吃好吃的,想打誰就打誰,你愿意嗎!”
五皇子危險的看著她,墜姑得了跟他娘一樣的病。
墜兒撫摸著五皇子的臉頰:“你說過永遠不動了就不痛了,奴婢帶你”
五皇子托著東西就走,她已經傻了,雖然她挺沒用的,但想到她以后跟他娘一樣也挺倒霉的。
“我明天帶你去吃大米飯!”
五皇子停下腳步,審視的看著她。
“吃很多,讓你吃飽為止,吃飽了就有力氣了,今天太晚了,萬一她醒了怎么辦,我們明天吃了東西,晚上再行動好不好,到時候我幫你拎捅。”
五皇子看看腳邊的桶,確實很沉。
墜兒小心翼翼拿開他手里的油桶,見他沒有反抗,松了一口氣,眼淚又跟著掉下來,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
“你說的,讓我吃飽,不可以說話不算話!”
墜兒不斷的點頭,就是賠上自己,她也要把五皇子送出去,五皇子不能再在這里待著了。
深宮高墻,勾欄相接,昨夜的風將嫩白嫣紅吹的遍地皆是,像鋪了一層奢靡琉宴的光彩,連頹喪都充滿讓人向往的優雅懶惰。
墜兒找了人裝了三個大箱子,箱子里都是她這些年的積蓄,除了前些年得的一些料子,最前面的箱子里裝的是頭面換得的金釵銀釵,散碎銀子。
墜兒一一又給了賞錢,說辭加了想讓對家找找關系,看看能不能給娘娘尋個好點女醫。
箱子被仔細的搜撿著,西小院的情況誰不清楚,萬一這丫頭拿了宮里值錢的擺設,豈不是就少了她們以后可以分薄的。
幾個粗壯守門姑姑順走了箱子里幾件值錢的玩意,確定沒有什么不妥,又結果了墜兒塞的碎銀子,才念叨著,你這丫頭也是衷心,放她們離院。
前面還有六道門,都會一一盤查出宮的東西,宮物司每個月輕點宮中財務,若是丟了,都是平攤的,怎么能不盡心,雖然也沒有人有膽子偷拿宮里的東西,尤其墜兒這類貼身宮女,但誰會嫌油水多,無一不會順走有些東西。
過分的還會上前摸摸這位還嬌嫩的才人貼身大宮女。
墜兒老練的笑笑。
對方立即乘勝追擊。
“等回來了可好。”墜兒臉紅的一笑,還有幾分風情。
“好,好,姑姑快會呀。”
墜兒多嬌嗔的瞪他一眼:“好好等著。”
便帶著綁在夾層中瘦小的為了吃飯安分點一動不動的五皇子走出了守衛森嚴,層層門障的新雨宮。
墜兒踏出新雨宮時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入眼便是龐大的宮殿群,一眼看不到頭的青石紅墻,不斷巡視的守衛,她只要急切一步,這些人便會停下來盤問她的始末,檢查她的穿戴。
不行,這里人還不夠多,這些人的身份都不夠,萬一他們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用這件事討好了充儀娘娘小皇子怎么辦。
墜兒抬頭看看太陽,她打聽過了,皇后娘娘今日帶二皇子在馬場騎馬,這個時辰左右會從新雨宮不遠處的牡丹路穿過去,她們應該趕的上。
墜兒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退縮,這個宮里真正與她有關系就是小皇子和才人,不要同情別人,不要再想別的,就算那些人無辜,五殿下就該受罪嗎。
“停,前面禁行!你們什么人,哪個宮的,沒有收到消息嗎,往后退,等皇后娘娘車輦經過了你們再走。”
墜兒聞言幾乎要喜極而泣,皇后娘娘真的會從這條路,不會因為突然不想出門,或者二皇子不想騎馬取消安排,太好了,太好了。
墜兒立即低三下四的行了禮,向后退,只要等到娘娘過來,只要娘娘過來,殿下就有救了,墜兒壓住晃動了一下的箱子,眼里都是扭曲的笑意,快一點,還差一點。
抬箱子的感覺箱子動了一下,看眼墜兒姑姑。
墜兒姑姑笑著,手放在箱子上,對今日幫忙的人也笑著,手卻死死的壓著不動。
她已經五年多沒有出過西小院,更不用說走出新雨宮,宮中制度森嚴,但齷齪的時候也一樣出不了一畝三分地,被按死在這深宮圍墻中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死的悄無聲息,激不起一點漣漪。
墜兒直直的看著對方,清亮的眼睛祈求又興奮的訴說的沒有任何問題。
抬箱子的高大太監轉過目光,能有什么問題,坐下來剛想修休息一下,下一刻又猛然看向墜姑姑,她幾年沒有出過西小院,哪里來的相好的,哪里來的門路,才人的老家在沿海之地,入宮后從來沒有家人看過,又怎么會在宮中給墜姑姑置辦關系。
那么墜姑姑為什么出宮?!
抬箱子的太監起身,他沒有多想什么,就是想知道箱子里面撞了什么,是不是才人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若是有,他也好趁機敲一筆,而且他們說,深宮中不得寵的嬪妃,也不是完全不能戲弄的,只要抓對了把柄。
如果自己逮住了墜姑的把柄嘿嘿,抬箱子的太監臉上漏出一抹自己也不懂的興奮的笑,抬手要開最前面的箱子。
墜兒立即拍開他的手,聲音陡然尖銳,她精神已經緊繃到一個頂點,沒有做過什么大事的她,現在手腳冰涼,又期待又興奮,聲音都在說不清害怕和激動的顫抖:“你做什么!”
不遠處的侍衛立即看過來。
抬箱子的大太監沒料到她會嚷嚷,立即對看過來的大哥陪不是,指責的看向墜姑:“喊什么!”也不怕事情敗露了。
抬箱子的太監將手放在箱子上,讓墜姑自己拿開,他就看一眼,看看這對瘋癲的主仆想做什么。
休息中的其他人也聚了過來,一副怎么了的樣子。
墜兒頓時緊張。
哼!是你不是想把大家都招來的,現在一起看還是怎么著!
墜兒見狀緊張的渾身發冷,怎么辦,怎么辦,為什么所有人都過來了,大腦頓時一片空白,這些人都是西小院的人,萬一被他們發現,他們一定會把五皇子帶回去,不行,不行,怎么辦?怎么辦?
帶頭的太監抬手要掀為首的箱子。
墜兒頓時害怕的撲過去,咬住對方的手背!
“啊你敢咬我!”對方抬腳立即踢了過去。
“好了,好了別打了。”
“這箱子里有什么,她這么護著?”
“沒見有什么啊,都是一些破破爛爛的東西。”若論好東西,還是伺候五殿下的人那里多。
“打開看看?”
“嗯,打開看看。”
墜兒見狀立即爬起來,沖過去,連踢帶打,又咬又撓的與這些人撕扯在一起!
受了疼的人下意識的向弱者反擊!墜兒不死心,死死的抱著這些人發狠的折騰,不能功虧一簣!她不能害了五殿下!她不想拼勁最后一絲努力結果什么都沒有!不能不能這樣
墜兒做了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她只知道不能讓這些人打開箱子!不能讓這些人看到五皇子,其她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待她恍惚回神,場面早已亂成一團,箱子從獨輪車上摔了下來,不遠出的侍衛沖過來,呵斥著什么!箱子的隔層斷開,五殿下破破爛爛的站在人群中,看著在場所有人。
快跑墜兒覺得自己是說了的,她腦子一片空白,耳邊都是空鳴,她不知道自己說話了沒有,什么都不知道快跑
遠處車輦華蓋,流光溢彩說說笑笑,小兒活潑,宮人嫻靜,寺人步履穩健。墜兒看著五皇子像一片繁華出跑去,又看著他突然折返,向新雨宮的方向跑去,她什么都不知道了,有人踩住了她的眼,她也看不見了,五皇子好像被人拎了起來好像
五皇子不說話快速回頭!身體扭曲成詭異的弧度,一口咬在抓自己的人的手上,頓時見了血掉了肉。
那人沒料到一個孩子這樣狠,下意識的松了手。
五皇子掉下來,轉身向僻靜的灌木叢中跑去。
品易最先發現前面的混亂,臉色一冷,讓人趕緊去看看,像什么樣子。
不一會吉利拎著亂撲騰的渾身臟兮兮的發狠的總是想回頭咬他的小孩子過來,扔下來。
五皇子頓時一滾縮卷在墻邊,利索的縮卷起自己!不要打他!不要打他,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墜姑姑是墜姑的錯!你們打她!
吉利驚異的看著這個孩子,他剛才的動作一氣呵成,竟然莫名的覺得很利索很好看,那一套動作簡直絕了!不過神色自己冷下來,這是誰?宮里可不會有這么大穿成這樣莫名亂跑的小孩子。
吉利看向品易,下意識里覺得麻煩了。
品易看眼所在墻邊的孩子,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轉身看去,果真見皇后娘娘已經下了輦車。
不遠處人慌忙跑過來,跪了一地,沖撞皇后娘娘,這些人是不想活了。
侍衛們最先回過神來,身上都是抓那個孩子時留下的狼狽痕跡:“屬下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幾人背后被拎過來的幾個太監嚇的瑟瑟發抖,看清墻邊處縮卷著的熟悉身影時,便知道完了,全完了
膽小些的直接暈了過去。
昏迷過去的墜兒也被抬了過來。
戲珠驚訝的看著這一切,這這是怎么了?墻邊怎么還有一個孩子?
宗尚熵跳下來,哪個不長眼的敢擋他的路!
端木徳淑看眼墜兒,松開戲珠的手臂,向墻邊處的孩子走去。
“娘娘”戲珠、品易、吉利急忙護過去。
端木徳淑站在小男孩三步開外,便沒有再靠近,蹲下身,試探性的開口:“五皇子?”
五皇子一動不動的縮卷著,失去了逃跑的機會,下面就是挨打,打的累了她們自然就不打了,如果他反抗,她們只會打的更疼。
五皇子經驗豐富的一動不動。
戲珠驚訝的看著縮卷著的孩子,不不可能吧?五五殿下?
品易皺著眉,剛剛已經猜到了,五皇子很少出現在人前,除了年節會出來給娘娘請安,其他時候都被肖才人帶著,這個孩子給他的印象是不太喜歡他們,總是想找肖才人,對肖才人依賴性很強。
其它時候便是從徐充儀嘴里聽到的只言片語,比如五皇子會寫字了,五皇子吃了及晚飯,五皇子很孝敬肖才人之類的,再多的也就沒有了。
想不到
品易意外而已不意外,意外是因為他自認對后宮中所有的事、人了若指掌,頂多是不怎么干涉各宮自己的事,大面上過的去,平時也不會過問宮主打壓下面的宮妃,畢竟沒有道理只讓各宮宮主效忠娘娘,不給她們權利之外的好處。
但沒料到像徐充儀那樣的大家出身,竟然會允許自己宮里發生這種難以想象的事!?
不意外是后宮這樣事不少,難堪的被捂得死死的也不是沒有,可這和制度腐朽敵后不作為不一樣,現在可是皇后娘娘當權,宮里竟然出現這樣事,這是打皇后娘娘臉呢!
娘娘現在定然氣的不輕。
“尚輔”端木徳淑試探性的開口。
五皇子一動不動,沒有一點反應。
端木徳淑打量著他的穿著,和他露在外面的猙獰卷曲的疤痕,有很多大傷口就扎在一起形成一個大疙瘩,把周圍的皮膚生生拉扯到透明強硬的長在一起,對接上了傷口。
他五歲了吧,小身板被薄薄的一層表面包裹著,露出一面清晰的骨骼輪廓。
端木徳淑上前。
戲珠頓時有些急,他剛才可是咬了吉利:“娘娘”
端木徳淑沒有讓她們上前,頭上的釵環垂下來落在肩上,身上是講究的不能再講究的果綠色繡文景外衫,手腕上戴著去年打的血玉鐲,今年顏色已經很醇厚了。
端木徳淑伸出手,手掌落在他單薄的肩上。
小孩的身體顫了一下,瑟瑟的縮卷著,一句求饒的話都沒有。
端木徳淑還不至于同情的哭出來,幾年前這樣的小孩到處可見,戰火叢生無父無母,有的倒在路邊已經生了蛆蟲。
她只是沒有想到,多年以后,她自以為事的太平和樂,原來真是自以為是!
端木徳淑將他抱起來,入手才察覺,懷里的孩子輕薄的幾乎沒有重量。
五皇子隨即被一股淡香和柔軟強硬的喚醒所有封閉的感知。,
他謹慎、小心的睜開眼,立即戒備又警覺的盯著抱起他的人,隨時準備改變自己緊繃的狀態。
“他誰,他”二皇子的奶娘立即掩了二皇子的嘴,快速將二皇子帶到一旁。
五皇子盯著抱著他的人,除了覺得她哪里都晃眼,耳朵上垂著的小珠子很紅很紅,什么感覺都沒有。
事實證明,若干年后,他唯一記住的也是她耳邊的小珠子,像血一樣艷麗,包裹著他所有的追逐!以至于多年后行大逆不道的事,也是她的錯!
是她強勢的把自己帶入她的生命,教會他弱肉強食!所以都是她欠他的,是她自找的!她就該是他的!
題外話
抱歉,后臺崩一下一直上不來
大家翻翻兜兜。看看有點啥票沒有,打劫!
沒有不要給鉆石鮮花啊不要,大家看書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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