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玄重新睜開雙眼，神情中卻始終有著一抹化不開的疑惑。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所見到的月顏，會不會只是面前這個銀發少女的某段記憶，又或者是一道殘念？
蘇玄甚至都聯想到了心魔。
但是看銀發少女對于月顏的反應，卻又不像如此，這才是真正令蘇玄疑惑不解的。
此時，對面的銀發少女瞥了過來，隨后淡淡道：“如何，可問出什么了？”
“月顏究竟是你什么人？”蘇玄抬起目光，牢牢的注視著對方，問道。
不知是何原因，這一刻的銀發少女，竟是從蘇玄的目光里，看到了一絲的異樣，但卻并非是情緒中的異樣。
那是一種……屬于巔峰至尊才會有的神色與光芒！
難不成，自己在無意間，還幫助這個家伙蛻變了不成？
“莫非有些操之過急？”
銀發少女想到這里，又看向蘇玄，緩緩說道：“月顏是我何人，與你無關。”
“不過，若你愿意交出輪回珠，自愿成為我的奴仆，從此侍奉于我，那么……我倒是可以給你講一講月顏的來歷。”
對方不愿配合，本就在蘇玄的意料之中，于是他也沒再多說什么。
他開始緩緩將自身的氣息逸散出去，打算以此來提示黑兄，自己就在這里。
等見到了黑兄之后，或許有些疑惑就可以得到解答了。
而且不光如此，說不定在黑兄的幫助之下，自己也可以有機會進入到太古魔境的深處，接著去探尋至寶。
但令蘇玄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他的氣息剛剛擴散出去的剎那，便是被面前的銀發少女抬手鎮壓下來。
短短的數息之內，蘇玄的全部氣息，皆是被對方一掌按下，沒有一絲氣息能夠得以擴散出去。
蘇玄深吸了一口氣，又拿對方沒有任何辦法，最終只得轉過身去，漠然說道：“既然你愿意耗下去，那就耗著便是！”
“有月顏在，你始終無法侵入到輪回珠內，也無法奪取輪回珠，我死不了，你的目標也實現不了。”
“我倒想看看，我們究竟誰更吃虧！”
聽聞此言，銀發少女再度向他瞥來，而后道：“可以呀。”
“我可以不吃不喝不修煉不睡覺一千年，你呢？”
這話說的，蘇玄嘴角直抽。
不吃不喝不休息，這些都無所謂，反正在輪回珠內自己便可以得到充足的休息。
但是，不修煉，自然是不行的。
自己還想著盡快突破至圣人境巔峰，甚至是登臨天命，又豈能一直不修煉，只為與對方干耗時間？
“世間至寶絕不止雙手之數，為何你偏偏要奪取一個已經認主的至寶？”
“就算你得到了輪回珠，它也終不會為你所用！”
蘇玄長嘆一聲，無可奈何的說道。
“嘻嘻嘻，那就是我的事情了，無須你來操心。”見到蘇玄無可奈何，銀發少女終于笑了起來。
但不知是她心情好，還是為何，她這一次卻主動說道：“月顏是我，我便是月顏。”
“呵，怎么可能！”
蘇玄頓時冷笑道。
記憶中的月顏，雖然與她擁有著同樣的相貌，但無論是氣息，還是神態，都與面前這個銀發少女截然不同！
除了相貌，她們簡直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但此刻，對方卻告訴自己，月顏與她，本就是一個人？
“就知道你不相信，罷了，信不信由你。”
銀發少女此刻忽然伸了個懶腰，慵懶的姿態中，倒是略帶些許風韻，使得蘇玄也看了一眼，隨后才移開了視線。
“準確來說，月顏是我，但并非是現在的我。”銀發少女又道。
蘇玄這一次沒有打斷對方，而是安靜聽著她繼續說下去。
“月顏，是重生前的我。”
這一句話，頓時激起一陣石破天驚，使得蘇玄整個人瞪大雙眼，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
重生？！
這個銀發少女，不，準確來說，月顏，她剛剛說，自己也重生過！
蘇玄重生這一世，共修行了近十年，但卻從未聽說過，除了輪回珠以外，還有其他至寶能夠擁有起死回生之效。
“既然如此，重生前后，不應該是同一人么，為何你跟她，還會存在于不同的空間位面？”蘇玄問道。
聞言，月顏淡淡道：“因為重生前的我，有執念啊。”
“你自己的執念，想要破除，還不是輕而易舉？”
月顏這次將目光移向遠處，她看著遠處，直到許久過去，才緩緩道：“我若能看破她的執念，她便早就回歸于我的本尊體內了。”
“就連你現在看到的，也不過是我本體的一道靈念罷了。”
蘇玄聽聞此言，卻沒有感到意外。
與黑兄一般的存在，又怎會只有眼前這些實力。
“怎么，知道自己奪不了輪回珠，所以打算好好談談了？”蘇玄問道。
“不。”
月顏重新看向蘇玄：“你能進入她心間所化的天地，那就證明你與她有緣。”
“我現在，需要你為我做一件事。”
不等她繼續說下去，蘇玄立刻搖頭拒絕：“不可能。”
“你要奪取輪回珠，還要害我性命，還要我幫你做事？”
“而且，只因那個月顏存在，你才會拿我沒辦法，既然如此，我何必要給自己找麻煩呢？”
天知道，萬一那個月顏的執念消除，然后回歸于她的本體之中以后，面前這個女人會對自己做些什么。
蘇玄可不想親手給自己挖墳墓，然后再自己跳下去。
“你解救了她，從此以后，你就可以在現實中見到她了。”
這一句話，再次令蘇玄迷茫了。
“什么意思，她擺脫執念以后，難不成還會成為這個世上單獨的存在，并不會回歸到你的本體之中？”
月顏微微頷首：“正是如此。”
“你不止一次說過想要我的元陰，既如此，現在有一個與我相同相貌，甚至可以說……就是我的女子，可以被你解救出來，重現于世間，甚至成為你的妻子，莫非……你現在又不愿意了？”
蘇玄嗯了一聲：“我之前只是激一激你，對你的元陰還真沒有興趣。”
“呵……心口不一的男人。”
月顏淡淡道：“機會我可是給過你了，既然你自己不愿意珍惜，那就隨你。”
“你先回答我，你為何這么希望她能夠擺脫執念，甚至擺脫你的本體控制，然后獨自生存于這片天地間？”
聽到這一句話，月顏靜靜的看向了蘇玄。
這一刻，雖然她的周身仍然縈繞著血氣，可卻散發出了一絲令蘇玄無比熟悉的氣息！
這種氣息，正是自己在那片山谷中遇見的月顏，才會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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