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靈依再次點頭，卓無言知道自己又猜對了，可是他所能想到的也只是到此為止了，其他的他真的無法想到更多，也不敢再多想。

    許靈依仍舊低頭不語，卓無言也沒了奈何，他實在想象不出自己是如何能讓這一直如膠似漆的兩人竟然鬧到如今這種地步，他更加無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樣的緣由會讓許靈依根本說不出口。

    而且卓無言也怕言多語失，萬一自己說出來什么并不是理由的理由，反而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此，想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是得著落在許靈依的身上。

    “靈依，我實在想不出什么，也感覺不到你現在心中所想，如果你不說，我沒辦法幫你，你我之間還有什么不好說的嗎？”卓無言循循善誘，只希望許靈依能夠想通，痛快的把話說出來。

    許靈依又何嘗不知道現在不是扭捏的時候，莫語奇自己一個人跑出去，還不知道會不會遇到言淮墨，又被那個女人騙了去，她必須盡快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如何著了道的。

    一想到莫語奇，許靈依的心不禁抽痛了一下，她怎么也沒想到他們之間也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而這其中的緣由讓她怎么說得出口，更別說是對另外一個當事者說起。

    如果說卓無言是當事者，許靈依覺得有些冤枉他了，畢竟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被牽涉其中了，可是這件事又不得不從他說起。

    許靈依一咬牙狠了狠心，終于道：“我和莫語奇在一起的時候，叫了你的名字。”

    她說話的聲音如同蚊訥，基本上是輕的不能再輕了，一般人是決計聽不見的，可是卓無言不是一般人，他根本就不是人，所以他聽得清清楚楚。

    雖然卓無言聽見了許靈依說的話，卻仍是有些不明所以，更確切的說是不敢置信，尤其是他想起自己剛出現時莫語奇和許靈依的模樣，理解了這所謂的在一起是個怎樣的在一起的時候，他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見卓無言一臉震驚的模樣，許靈依怕他有所誤會，趕緊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把莫語奇看成了你，還覺得就應該和你結婚，而且我的腦子里還多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記憶，所以才會弄出這樣的事情來。”

    其實許靈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訴說起來也是顛三倒四的，連自己都不甚明了，可是這樣的混亂卓無言卻好像聽明白了。

    卓無言不僅聽明白了，還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立馬神情大變，完全沒了之前的淡定從容，竟然還隱隱生出一絲猙獰的味道。

    卓無言雙手一把抓住許靈依的雙肩，表情冷峻的問：“你說你的記憶里多了什么，你想起了什么？”

    許靈依有些被嚇到了，卓無言此時的表現讓她想起了不久之前的莫語奇，想起了莫語奇也是這樣捏著她的肩膀問他到底是誰時的樣子。

    被意外驚嚇的許靈依只是慌亂了一下，然后很快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想了一遍卓無言的問題。

    “我想起了什么？”許靈依琢磨著這句話，“你的意思是，我曾經忘記過什么嗎？”

    卓無言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原本如鉗子般鉗著許靈依雙肩的雙手也松懈了下來，看著許靈依的眼神開始閃躲。

    他盡量讓自己裝作若無其事，不讓自己露出太多的端倪，口中也下意識的否認道：“不是，我只是這么一說，沒有別的意思。”

    卓無言這一系列強作鎮定的表現并沒有打消許靈依的疑慮，如果說許靈依之前那一問是在推測是在試探，而在看到這樣的卓無言后，她便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但是這種猜測還只是一個開始，許靈依還有很多的猜測想法不可抑制的在她的腦袋里形成，關于那些記憶，關于莫語奇沒頭沒腦的質問，關于卓無言的閃躲。

    許靈依覺得自己的頭很疼，這頭疼并不是針對事情無法想通無法解決的一種形容，而是非常真實的疼痛席卷了她。

    看到許靈依的臉突然因為極度痛苦而扭曲著，卓無言也著急了，一邊想要抱住她防止她有過激的行為傷到自己，一邊出聲安慰：“靈依，別這樣，冷靜點。”

    此時的許靈依根本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即便是卓無言已經在她耳邊嘶吼也無濟于事，她的大腦如同破敗的城不斷被外來勢力進攻著，她除了用盡全力抵御根本顧不得其他。

    所謂頭痛欲裂大概就是這個意思，許靈依死命的抱著自己的腦袋來回閃躲，似是在努力防護自己的腦袋，以免受到那些外來信息的侵襲。

    即便如此，許靈依的腦中還是不停的有陌生的東西不斷涌入，比起之前莫名多出的那些記憶數量更加龐大也更加駁雜。

    許靈依覺得這感覺很像當初她被附身的時候，大量不屬于自己的信息涌入，她不僅要接受還要努力的梳理出頭緒，還要讓這些信息在腦子里井然有序，不與自己本身的記憶互相干擾。

    但不同的是，附身的時候接收到的信息是與許靈依本身全然無關的，她可以當作是看了一場冗長的電影，看過就算了，那樣的記憶留著沒有關系，忘了也無所謂，并不會影響到她自己太多。

    而這一次那些涌入的信息中卻全都是與許靈依自己有關的，換句話說，那都是她自己的記憶，是本該就存在她腦中的記憶。

    許靈依接收了這些記憶，卻無法接受那些記憶中的過往，她甚至無法將這些記憶整理歸納，不知道該把這些記憶放在自己人生記憶的哪個位置里。

    當記憶涌入的速度終于降了下來，許靈依終于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雖然受到侵襲的只有她的大腦，但是她的整個人卻像是打了一場仗般精疲力竭。

    卓無言一直緊緊的抱著許靈依，感受著她因外界刺激而帶來的痛苦顫抖卻無能為力，他的神情除了心疼、擔憂，還有滿滿的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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