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許靈依是那么在意這個戒指，可是現在再看到這個戒指，她的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和看到卓無言的時候一樣的糾結痛苦。

    許靈依試著讓自己仔細去看著戒指中的變化，卻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異樣，或許是她已經開始排斥這個戒指的存在，又或許是她再也無法坦然面對這個對她來說意義非凡的戒指。

    從前一晚開始，許靈依經歷了多重變故，心神和情感都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本就身心俱疲，再加上一夜未眠，都在接收那五年的回憶，腦袋的負荷早已超載，根本無法再進行正常的思考。

    可以說現在的許靈依就是強撐著精神不讓自己昏過去，努力維持著最后一絲清明，不讓腦中的混沌占據主導，對于卓無言的問題更是無法仔細的琢磨。

    許靈依放棄了自己觀察，直接問：“戒指怎么了？”

    卓無言也看出了許靈依的神智越來越不清晰，心疼的道：“這個回來再說，你現在需要休息，別硬撐著。”

    許靈依頓了頓，聽卓無言這意思她也明白，戒指的事情應該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便也不再過多追問。

    但是許靈依還是咬了咬牙支撐著想要再次站起身，嘴上還說著：“不行，我得去找莫語奇，她一夜都沒有回來。”

    “你能去哪里找他？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你認識外面的路嗎？”卓無言攔住許靈依的動作，直言不諱的指出她的無能為力。

    “那我該怎么辦？我還能怎么辦？莫語奇不要我了怎么辦？”許靈依聲嘶力竭的大吼道，想要推開卓無言的阻攔，卻根本做不到。

    原本支撐許靈依的最后一絲力氣都被耗盡，剛剛的一鼓作氣也直接泄掉了，身體沉重的直接跌坐回了地上。

    眼淚大顆大顆的順著臉頰滾落，許靈依真的不想再裝作自己堅強的樣子，她根本就是脆弱的，如果沒有莫語奇，甚至沒有卓無言，她根本堅強不起來。

    看到這樣的許靈依，卓無言的心更痛了，他再也不管許靈依會不會掙扎，直接將她緊緊抱住，就像他還是她的丈夫一般用盡全身力氣安慰著她。

    只是卓無言的靈魂之體，即使三魂七魄齊全，擁有各種能力，卻永遠無法擁有實體，即使抱住許靈依，也無法再給她真正踏實的感覺，畢竟現在的許靈依已經不再只是靈魂。

    “靈依，別這樣，求你不要這樣，都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去找莫語奇，我幫你去找他，只要你好好的。”

    卓無言愿意為許靈依做任何事，只要她不再痛苦，只要她還能擁有幸福，否則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聽到卓無言的承諾，許靈依果然收住了眼淚，定定的看著他，這是她回憶起他們之間的一切之后，第一次這樣毫不回避的直視著他的雙眼。

    許靈依不得不承認，那五年的回憶在她的心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她對卓無言的感情因為那些回憶而徹底轉變了最初的走向，而且越發的濃厚深重。

    可是這份感情，和許靈依對莫語奇的感情注定是互相沖突的，而她只能選擇其一。

    即便這個時代早已不介意感情是否從一而終，但是許靈依還是容不得自己的感情有任何殘缺，無論是對莫語奇還是卓無言。

    許靈依不知道卓無言到底對她有多么深重的感情，才會做出這些寧愿讓她恨他，也要留下回憶的事情。

    但是許靈依知道，無論卓無言對她如何深情，她曾經對卓無言又是如何情真，最終他們都只能是一場空。

    “對不起。”這是許靈依覺得自己唯一能對卓無言說的話，至于這一句對不起包含了多少的內容，她相信即便不說，卓無言也知道。

    卓無言自然再清楚不過，他也知道許靈依只能選擇莫語奇，也只會選擇莫語奇，這也是他幫許靈依做出的最好的選擇。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當許靈依親口說出這句道歉的話，卓無言就連最后一點自欺欺人的余地都沒有了。

    努力平復自己的心痛，卓無言盡量表現的平靜：“不用對我感到抱歉，一切都是我欠你的，我總該還給你。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看著你沒事，我才能安心出去找莫語奇。”

    卓無言一邊說一邊將許靈依扶起來，即使他的靈魂之體沒有實質，但是憑借他的能力，還是能夠完全承受許靈依的身體重量的。

    許靈依也沒有任何掙扎，乖乖的被卓無言扶到了床上躺下，事實上她也沒有力氣掙扎了，這一整夜的沖擊，消磨了她全部的力氣和意志，她現在恨不得自己當初真的直接死去，省得她還要再活過來再經歷這一切。

    “你先睡一會兒，我幫你去找他回來。”卓無言說著就對著許靈依抬起了自己的手。

    許靈依看過卓無言這個手勢，立馬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接下來可能發出的指令，她還記得曾經卓無言就是用這種方式讓她沉睡了一天一夜。

    “靈依？”卓無言微蹙著眉頭，不解的看著許靈依阻止自己的手。

    許靈依有氣無力的道：“我知道，你只是想讓我休息，可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對我的記憶動手腳了，至少暫時不要，在我把我們之間的關系徹底理清之前，讓我先保留這些記憶，我不想活的糊里糊涂的。”

    卓無言本來還有些欣喜，以為許靈依還是在意記憶中的這份感情的，這對他來說就足夠了，可是許靈依后來說的話又讓他失望了。

    許靈依只是不想活的糊里糊涂的，可是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明明白白，難道她不知道難得糊涂嗎？

    “靈依，你這樣會很痛苦的。”卓無言當初封存許靈依的記憶，除了是地府的規矩之外，就是害怕讓許靈依面對這樣的痛苦。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這件事我沒辦法裝糊涂，畢竟如果莫語奇真的不要我了，我總得知道是為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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