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我講他沒反應沒反應沒反應!”
男爵城堡的一層大廳內,格里芬?格利爾德騎士俯身沖哭喪著臉的大胸侍女惡聲咆哮,“不管是用牙咬還是用水潑,我要你立刻將這個躺在克萊利夫大人的鹿皮地毯上裝死的雜種弄醒明白沒有!!”
轉頭又朝一籌莫展的克萊夫?克萊利夫男爵恭恭敬敬道,“克萊利夫大人,我相信他一定會蘇醒過來的。”
“但愿如此,”克萊夫面頰抽搐地點點頭,“不過能否請你不要這么用力地掐我受傷的胳膊,格利爾德。”
“噢!萬分抱歉!”
昨天下午,克萊夫收到沃里克公爵的渡鴉飛信。信上說今天將會有一支沃里克商隊從鄰國空砂進入沃里克公國境內,不過商隊似乎遇上了不小的麻煩,希望他務必提供一切必要的援助,盡全力讓他們在這個冬季的第一場雪降臨之前回歸卻狼城。
克萊夫當場抓狂,商隊遇上麻煩的消息已經轉手兩次,如果是大麻煩,自己就算會飛也趕不上啊,如果是小麻煩,小麻煩都解決不了還跑什么商隊啊。這種天氣他只想縮在城堡里烤火。
當然抓狂歸抓狂,他放下信件后還是迅速地將自己的騎士都召集過來,此外還來者不拒地雇傭了附近所有的雇傭兵,加上替騎士提供后勤的仆從與領民,最后馳援隊伍的總人數已經多達250以上,這樣的力量,就算趁夜色冒充盜匪向空砂邊境發動一場小型突襲戰都綽綽有余。
隊伍輕裝簡行連夜出發,當他率領著軍隊和目標商隊接觸后,發現對方不過就是一支普普通通的小型商隊。
空砂國礦多糧少,像這種用小麥換礦石、規模不過二十來人的隊伍在這片土地上多如過江之鯽。在寒冷的冬季,盜匪哪怕要搶也是搶外運的糧食,而不是這幾車看著就品質普通的鐵礦。
克萊夫懷疑公爵大人是不是天太冷無事可做,突然想要考驗考驗自己的忠誠度。
懷著滿腔腹誹,他命令兩支隊伍匯合成一支,讓眾人打起精神加強戒備,自己卻難以自制地哈欠連天,他差不多已經完全認為這將會是一場入冬前的閑聊大會,但并不是。
今早天還未亮,猛烈的襲擊便突如其來,魔法的火焰劃亮天空點燃帳篷,從中逃竄出來的騎士在慌亂中被飛矢逐個點名,攻擊不僅僅來自于四面八方,還有天上,以及……內部。
等克萊夫意識到必須聚集潰兵沖出戰場時,敵方的御氣師已經頂著刀光劍影殺至眼前。
近300人的隊伍,他最后只帶出來寥寥十數騎,這是一場無可避免的失敗,從騎士貝爾?貝因斯聽從他的命令,來者不拒地雇傭附近所有的雇傭兵開始就已經是注定的了。
而相較于在自己的領地內被敵人攆著跑了一個早晨,更丟臉的是他居然都沒能扯落對手的蒙臉布。
好在馬背上還掛著另一個人的格利爾德告訴他,貝因斯在交戰中認出了匪首的身份,
“可惜貝因斯太過于驚愕,失手被對方刺死了,是的我很確定……噢老天!您在咳血克萊利夫大人!”
“順帶一提,其實除去貝因斯之外,當時緊跟在他身旁的一名男奴曾失聲叫出口‘是你!’來著,我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
連幾乎不會帶出門的奴仆都認得匪首,說明匪首和貝因斯的關系可能不僅僅是相識這么簡單,貝因斯一死,那名奴仆就成了關鍵。
“我馱著的這個?不,您誤會了,一名男奴不可能有這么大的奈子。”
如果不是老管家奎克?奎因克馱著那名關鍵奴仆及時地從后邊趕上來的話,殺紅眼的克萊夫懷疑自己會不會順手干掉這個禍害。
他們護著這名奴仆一路狂奔,最后竟然直到逃進男爵堡最外圍的軍事警戒圈,緊咬在屁股后邊的惡犬才舍得松口!
事后總結,從全局上來說如今的問題其實不算太嚴重,真正說得上是損失的,只有那十來名效忠于克萊利夫家族的騎士。而幾車普通鐵礦,百十號侍從、奴仆與自由民,都不算什么,至于那些雇傭兵……不肯好好當農奴的他們原本就該被統統絞死!
克萊夫明白自己犯下了不可理喻的失誤,但敵人同樣如此,只要老管家拼死搶回來的奴仆蘇醒過來,那群唯有遮遮掩掩才敢露頭的渣滓必將無處藏身。
說起來這還真是個堅強的好孩子,攻擊他的利刃不僅削去他右邊三角肌以下的手臂,還砍斷右側頸動脈傷及頸椎,當時老管家僅僅是拿撿來的破布給他隨便裹裹就掛馬背上了,這樣一路顛簸回來居然都還沒有斷氣,著實令克萊夫又驚又喜。
照常理來說,尚未成年且營養不良……在老管家給他呼啦一下扔馬背上的那一瞬就該哦豁了才對。
為資鼓勵,克萊夫決定賜予這孩子名字,那張稍顯稚嫩的面容讓他聯想到在混戰中被自己誤傷致死的騎士扈從韋德?阿爾,所以干脆就把“韋德”賜給對方,姓氏則用原主人貝爾?貝因斯的好了。獨苗貝爾一死,可憐的貝因斯家已然絕后,如此一來正好也算得上是一種延續。
不過驚喜過后,克萊夫又為韋德的現狀而感到頭疼,他仿佛陷入了夢魘中似的,緊閉雙眼時不時還會嘀咕幾句難辨其意的詞句。
拆掉被血塊黏連在一起的破布,他們發現了韋德能夠活下來的秘密——像冰塊一樣卻保持常溫的半透明晶體封堵住了那兩處可怕的傷口,湊近細瞧,能透過薄薄的結晶隱約看見胳膊的肌肉組織和白骨,看見頸部結晶中好似血管一樣的紅色細線……
難道這玩意取代了缺失的肌肉和血管??
原諒他們見識淺薄。
各項體征都已經恢復正常,但人就是不見蘇醒,按捺不住的克萊夫命人掰開韋德的眼皮,果然看見一雙表示著正在昏迷的大白眼。
經過一番權衡,他還是決定使用一枚封存著圣光術的魔法石替韋德復原傷口。
這種形狀大小似鴨蛋的空心黑石頭普遍價格高昂,其中能救命的圣光術魔法石更是貴上加貴,整個男爵堡也僅僅備著兩枚救急,不是這樣的情況克萊夫哪里舍得拿出來用?神明在上,捏碎它讓封存其中的圣光傾瀉擴散的那一刻簡直比左右開弓捏碎自己的蛋蛋還要痛。
然而讓所有人都驚詫不已的是,在那輪乳白色光暈的覆蓋范圍之內,韋德身上的其它傷口、紅腫、淤青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變淡,卻唯獨右臂的斷口與脖頸的砍傷從始至終都毫無動靜!
眾人紛紛將征詢的視線投向老管家奎克,貝因斯戰死后,老管家成了男爵下屬里造詣最高當然也是唯一的魔法師。
“在這個問題上,請原諒我與格利爾德一樣愚蠢無知,諸位。”奎克坦言道。
克萊夫煩躁得不行,痛定思痛,他還是決定把僅剩的一枚圣光術魔法石也壓上去,不過這一次他很謹慎地先命人用小刀去挑那些古怪的晶體,打算全部挑干凈再使用魔法石。
然而實際情況表明這方法根本行不通,問題不在于古怪晶體那令人咋舌的硬度,而在于它的復原速度,好不容易才挑飛一點點眨眼間又白做工。
“克萊利夫大人,”一條屎沒拉完就被急吼吼拽來操刀的獸醫憋得雙眼通紅,“要不……把這孩子的右臂剁掉一圈看看?”
“嗯?”克萊夫頗為心動,但想想還是作罷,手臂可以整圈剁掉,可脖子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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