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初立,很多事都需處理,待玉玨將事情理順已是一個月之后。這天深夜批完了折子,隨手拿起唯一凡呈上來的名冊翻看,看到蝶家時急召了唯一凡進宮。
“蝶家大火,幸存之人是誰?”
“蝶翩翩因身在宮中而逃過一劫。”
“什么……”玉玨猛然起身問道,“蝶翩翩在宮里?”
唯一凡心中一驚:“公子在滿芳苑發現了她,陛下您是知道這件事的。”
“你下去吧。”玉玨才要起身,長安送來一個包袱道:“公子派人送來的。”
玉玨見里面是一些書信,隨便抽出一封看了一遍,立即吩咐道:“叫唯一凡前來。”
唯一凡還未出宮門就被叫了回來,見玉玨面色不對,跪下說道:“臣參見……”
“唯一凡,你竟敢欺瞞朕。”
“臣不敢。”
“你為何不言明與朕的父親書信往來多次?”若不是公子偶然發現福叔身上帶的信件,自己還不知道父親竟與唯一凡的關系如此密切。
“陛下息怒,是老將軍叮囑臣萬萬不可讓陛下知道。”
“把回信呈上來。”
玉玨用了大半天的時間看完所有信件,也是心中一驚。
第二天下了朝,玉玨將唯一凡喚至面前:“把你知道的所有事,全都說出來。”
“陛下要臣從何說起?”
“你為何迎朕登基?朕要聽實話。”
“當年臣懷才不遇,父親又恰巧在此時生了急病去世,一時之間覺得生無可戀。在臣正欲輕生之時,被帶著家眷路過的玉老將軍所救。老將軍乃是回鄉祭祖,見臣落魄潦倒,便帶著臣一同返鄉。一路上玉夫人對臣關照有佳,老將軍聽了臣的遭遇,便不厭其煩的開導勸慰,當時的陛下尚在襁褓之中,看到臣便會開心的咿呀叫著。臣終于感到這世間還有溫暖存在,便抖擻精神,向老將軍保證,定會做出一番事來。后來再相見,老將軍雖然認為臣的為官之道不夠光明磊落,但也沒有橫加指責。是老將軍使得臣再世為人,臣沒有能力救得老將軍性命,又怎能不竭盡全力幫助陛下。”
“你派了袁北阻止那些圖蒙人刺殺朕,朕還沒有感謝你。”
“陛下言重,臣未能保護老將軍,已是懊悔不已,若是再讓陛下出了事,臣不知如何向老將軍和夫人交待。”
“朕的父親懷疑蝶源海通敵之事,你知道多少?”
“臣也所知不多,自從老將軍知道臣的猜測后,便不再讓臣過問,只在書信往來中偶爾提及。”
“你為何會懷疑蝶源海?”
“蝶源海在人前人后多次為難侮辱臣,臣對他憎恨異常,因此在他府內安排了眼線,對他事事留心處處在意,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抓到他的把柄,撕掉他一身正氣的虛偽面具,滅滅他的威風。這個眼線雖是下人,但在蝶府多年,很受信任,調查起來極為便宜。他發現蝶源海的往來信件之中,很大一部分信件是從晚霞縣寄來的。可蝶源海從未在晚霞縣當官,也沒有任何親屬或關系親密的朋友,臣總是覺得這其中必有蹊蹺,卻查不出所以然來。因為知道老將軍的家鄉就在那里,便向老將軍說起這件事情,可老將軍在臣說出來龍去脈之后,卻嚴厲警告臣不得告訴別人,而且囑咐臣不要再讓眼線打探蝶府的消息。”
“父親的反應確是有些奇怪,僅憑一些書信就懷疑朝內高官,實不是父親的作為。”
“老將軍也許從別的渠道已經探聽到了一些風聲,不過蝶源海的作法確是印證了老將軍的猜測沒錯。雀氏王的圣旨正是臣起草的,與老將軍看到的完全不同。放眼雀氏朝中,膽敢篡改圣旨的能有幾人?更何況去宣旨的人正是蝶源海從前的部下。雖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但臣愿意用項上人頭擔保,蝶源海定是因為老將軍發現了他的秘密才殺人滅口。”
“信是從晚霞縣什么地方寄來的?”
“當地唯一的裁縫鋪。”
玉玨知道那個地方,生意似乎不是太好,卻也維持了許多年都沒有關張。
“蝶源海在朝中位高權重,為何要做出如此齷齪事來?”
“蝶源海初入官場時也并不十分順利,可是從在邊關第一次立功之后,升遷之路便異常通順,臣也曾經有所懷疑,卻是沒有證據。”
“你的眼線如今在何處?”
“蝶家大火,他未能幸免。”
“城內發生的眾多命案,你可有頭緒?”
“臣不僅對命案毫無頭緒,當晚在臣府內發生的事,更令臣一頭霧水。當時臣正欲就寢,聽得院內一片嘈雜之聲。出門一看,一個戴面具的黑衣人正與四五個蒙面人纏斗在一處,最終以一人之力將歹人全部打倒在地。臣見黑衣人多處受傷,便請他進屋療傷,那人沒有回應,飛身躍上房頂消失了。臣府上的家丁有不少也受了傷,待臣找了大夫來為他們診治后,再去看那些蒙面人,竟然全都不見了,想來那些人只是暈了過去,醒來后便逃走了。到了第二天,臣才知道城內出了大事,而臣竟然是官員中僅有的幸存者。”
“黑衣人戴的什么樣的面具?”
“黑暗中下官沒有看清,仿佛是一只鳥的模樣。”
一只鳥?玉玨倒是想起一個人來。
“你帶人去蝶府細細查探,看看在廢墟之下,是否能發現一些端倪。”
“是。”
唯一凡帶人去蝶府的殘跡上搜索了三天,終于有所發現。
“在一堆燒毀的木頭下面發現了一個木盒。”
玉玨看著他手里黑乎乎的木盒,吩咐道:“把它打開。”
木盒里面是一個卷軸,唯一凡將其展開,是一幅女子的畫像,右下角寫著吾愛翩翩,可這畫中之人卻不是蝶翩翩。
“你可認得這畫中人?”
唯一凡仔細端詳一番后道:“臣認為這畫中人是蝶源海的未婚妻秦氏。蝶源海早年在家鄉訂過一門親事,但害怕家事拖累了仕途,便一直沒有完婚。后來終于在被任命為督軍后,向那家下了聘禮,只需等到三年任滿,即會以大禮迎娶過門。秦家是富甲一方的大戶,雀氏王出巡時在秦家歇腳,偶遇那位女子十分喜愛。女子的父親為了當皇親,便隱瞞了婚約之事。她被帶回宮中,受寵了一陣卻去世了,對外稱是暴病而亡,其實是因為懷孕了被皇后凌虐而死。直到蝶源海請旨完婚,雀氏王才知道兩人的關系,本是想好了一套說辭來應付蝶源海,沒想到他卻說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能被陛下臨幸是她的福份,再也沒有提這件事。一年后的賞花御宴上,請旨與李將軍之女完婚,雀氏王因為秦氏之事,親自為他主婚。”
玉玨雙眉一皺:“蝶源海是這么無情之人嗎?”
“眾人對他的態度也是有頗多猜測,但因雀氏王對他很是器重,文官武職集于一身,又有了李將軍的兵權,便無人再敢議論此事,但私下中仍是對他的做法非常不齒。但臣卻認為蝶源海從未忘記秦氏,蝶源海的書房名為無忘齋,依照畫中所寫,翩翩應該就是這女子的閨名,而他唯一的女兒也是取名翩翩。蝶源海有一個小妾,娘家姓黑,閨名珍娘,雖入府最晚卻是最得蝶源海寵愛。在這女子未入蝶府之前,臣見過一面,現在回想起來,到是與這畫中人有幾分相似。”
“你是認為蝶源海投靠圖蒙,是為了秦氏向雀氏王報復?”
“臣確是如此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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