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隊在一處密林中休息,烏狼又跟著一隊人到林子里找尋獵物。
先后回來幾人,所得獵物甚少,只有兩只野兔。
林中傳來異響,仔細聽才能辨別出有人的呵斥聲和唔唔的叫聲,林蝶衣不放心,提劍沖進林子,順著聲音找去。遠遠便看見幾個人在與烏狼對峙。幾個縱身來到烏狼旁邊,見烏狼的爪子踩著一只中了箭的鹿。
烏狼炫耀的對著她叫了一聲,費力的拖著體型比它大一倍的鹿。
“放下,那是我射中的。”一聲嬌斥,對面人中唯一的一個女子顯然是個主子。
林蝶衣冷哼一聲道:“你的箭只射中了后腿,可它卻咬穿了獵物的喉嚨,這鹿該屬于誰難道不是立見分曉嗎?”
“若不是我射中了鹿,它不可能咬死它。”
林蝶衣懶的再和她多說,彎下腰抓起鹿的后腿,幫烏狼分擔重量。
“來人……”手下人立馬擋住了他們的路。
林蝶衣微微一笑,好久沒活動筋骨了,也不多說,出手快如閃電,幾個人瞬間被她打倒在地,耳邊聽得輕微破空之聲,轉身揮劍砍斷飛過來的羽箭,冷冷瞪了那人一眼,繼續抬著鹿往外走,沒走多遠便見瑹瑀瑄帶人迎了上來。
“怎么了?”幾個人抬走了鹿,瑹瑀瑄陪著她往回走。
“有人想狼嘴里奪食。”
瑹瑀瑄見她說的輕巧,知道她定是不費力氣的處理了,便沒放在心上。
野兔已經在火上烤著了,幾個人正在收拾那只鹿,烏狼抱著一條碩大的鹿腿得意的啃著。
飽餐一頓之后繼續趕路,第二天黃昏時分,探路的回來稟報:“前面便是寧王的勢力范圍……”
“如果繞路要多花幾天的時間?”
紫杉回道:“最少三天。”
瑹瑀瑄下令:“直行,快速通過,不得停留。”
跑了大約一個時辰,天已全黑,前路出現一條火光長龍,正快速向他們靠近。
瑹瑀瑄勒住馬,目光幽深的盯著對面。
隨著對方的靠近,烏狼突然跑到最前面,仰頭對天一聲長嚎,走在最前的好幾個兵士都嚇的掉了手中的火把。
“安蘭王好大的排場,竟找只狼為你開道。”士兵分列兩旁,打頭的一匹棗紅馬上坐著一位老者,身形消瘦還有些駝背,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疲憊,但眼光卻是極為銳利。
林蝶衣看到他身后之人,輕輕一笑,怪不得烏狼這么激動,原來是冤家路窄。
“寧王的陣勢也不小。”瑹瑀瑄冷冷的回應了一句。
“天色已晚,安蘭王若是不嫌棄,不防到老夫的府內休息一晚,明天再走也不遲。”
“多謝寧王厚義,只是有要事在身,耽誤不得。”
“安蘭王不信任老夫也是在所難免,老夫就直言了,只要安蘭王能答應老夫的條件,老夫愿俯首稱臣,手下五萬人馬也盡歸安蘭王差遣。”寧王的語氣誠懇,卻是在心底長嘆一聲,自己多年心血如此便拱手讓與他人,實是萬般不舍。但無奈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卻沒個得力幫手,雖是有一個兒子,但卻極是避世,身邊的女兒又是自小被寵壞了,實不是帶兵良將,思量再三,也只得有歸降這一條路最是好走。
“不知寧王的條件是什么?”
“很簡單,安蘭王事成之后,正式封老夫為寧王并世襲爵位,保我子孫后代的永世榮華。”
“確是簡單。”
“我還有條件……”寧王的女兒大喝一聲,“把那只狼和穿黑衣服的人留下,再明媒正娶我為王妃。”早已聽聞小王爺的三公子相貌出眾,如今見了果然不差。
林蝶衣早就料到她這么霸道的性格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卻沒想到她還打起瑹瑀瑄的主意。
瑹瑀瑄面無表情的一抖韁繩,一隊人揚長而去。
寧王目瞪口呆的看著揚起的飛塵落下,他不相信竟有人能如此輕易放棄唾手可得的五萬人馬。
“哼,神氣什么,早晚有一天你會回來求我。”他的女兒傲氣的對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大喊。
持續策馬狂奔一個晝夜才出了寧王的地盤,找了一處湖邊扎營休息,并派了探馬頭前打探。
“報……前方有一只數百人的部隊原地待命,不知是敵是友。”
紫杉說道:“主人,可能是主母派了人來迎。”
“你去看看。”
大約半個時辰,紫杉帶著幾個人回來,果真是他的母親派人來迎他。
進了一處寬大宅院,才走到二門,容佳歡快的跑過來抱著他的胳膊:“哥哥,你可回來了,母親已經念叨好些日子了。”
“母親呢?”
“在前廳等你呢。”
瑹瑀瑄快步走入前廳,來到母親面前拜倒:“兒子見過母親。”
他母親卻是非常不滿,冷著臉說:“你已是安蘭王,無需再對我行大禮。”
林蝶衣心中一驚,他的一雙大大圓眼與他的母親一模一樣,必然是親母子無疑,為何對自己的親生子如此冷淡?
又聽她說道:“你既然終于想通,便要盡快行事,三個王爺都不是好惹的,你但凡有一點善心,即會尸骨無存。”
“是……”
“你就是林小姐吧?”夫人教訓完了兒子,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見過夫人。”
夫人點了點頭:“王爺對你贊賞有加。”
不可能,林蝶衣在心里否認著。
夫人仍舊冷著臉:“若不是因為你,瑄兒也不會多次受傷,大公子和二公子更是因為你一個瘋了一個殘了,而且據我所知,為了你,瑄兒可得罪了不少人。”
“母親……”瑹瑀瑄不愿母親為難她。
夫人抬起手不讓兒子說話:“但你也多次保護瑄兒,可算得將功補過,但你萬不可居功自傲,更不能在后宮中恃寵而驕,要一心一意伺候國主侍奉王妃才是。”
林蝶衣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么,誰是國主,誰又是王妃?但不愿與他的母親有沖突,便點了點頭。
夫人對她的反應非常不滿:“真是沒有規矩,以后不準點頭或搖頭,要說是……”見兒子又要阻攔,便不再繼續說了,“好了,你們奔波了這么久,去沐浴更衣,一會兒便開飯了。”在林蝶衣要出去時,又說道,“林小姐,我這里沒有外人,你就不要穿男裝了。”
“是。”林蝶衣出了門,知道他母親不喜歡自己,但也沒有要討好她的想法,所以也沒太放在心上,到是瑹瑀瑄怕她生氣,一路小心的看著她的臉色。
前廳里,夫人問道:“有什么事發生嗎?”
紫杉把遇到寧王的事說了,夫人一拍桌案:“果然是紅顏禍水……瑄兒難得遇到一個讓他心動的姑娘,卻又是這么個不省心的。她有沒有主動打聽她不該知道的事情?”
“那到沒有,雖然主人說話從不背著她,但她總是在我們談及機密之事找借口出去。”
夫人略微安了些心:“算她懂事。”
進入珞珈都城已經十天,瑹瑀瑄每天不是進宮就是在府里與各種各樣的人議事,整天忙得不可開交。雖然同在一個屋檐下,兩人竟沒有見過面。厲峭也被拉去議事,容佳也是無聊,便主動當起向導,陪著她逛起了都城。
遠遠的便看見一群人圍在一起不停的叫好,“過去看看……”容佳拉著林蝶衣擠到最前面,原來是耍百戲的。
只見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口里含著個哨子,只要哨子聲一響,停在她肩膀上的雀鳥就會根據她手指的方向去叼東西回來。表演結束時,這些鳥兒飛到地上的一個布袋上方,每只都叼了一根繩子,將布袋提起后,飛到眾人面前討賞。圍著人群轉了一圈,飛回到小姑娘面前,姑娘伸出手,布袋穩穩的掉在她的手上。
林蝶衣想起一個人:“蘭雅你可認識?”
“當然認識,她母親本是我父親的婢女。”
“她搖搖頭上的鈴鐺,就可招來飛鳥。”
“我也可以。”
“你也可以?”
“我與蘭雅也算是師姐妹,我們同時拜了一個高人為師。我拜師是覺得好玩兒,她拜師卻當成了傷人的手段,難怪老祖一提她就搖頭嘆息。”
幾天下來,兩人把都城逛了個遍,日子過得到還有些意思。
珞珈皇宮內,大臣們分為三派,一派人自是小王爺牽頭主張兩國合并擁護瑹瑀瑄繼位,另一派是成王和三王爺,為了各自的利益,短暫的團結起來共同對敵,而以寧王為首的則是靜觀其變。
寧王這些日子來一直在觀察瑹瑀瑄,見他從不在爭論中有何表示只是冷眼瞧著,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但又擔心遲則生變,大步走到他面前高聲說:“你若是應允了老夫的條件,將這些人全部拿下完全不費吹灰之力。”伸手指向成王和三王爺。
三王爺冷哼道:“寧王這話說的也太大了,本王手中有十萬軍隊,倒是真想看看你如何不費吹灰之力的滅掉他們。”
寧王輕蔑的說道:“你手中的全是烏合之眾,別說是十萬,就是二十萬老夫也是不懼。”
瑹瑀瑄慢悠悠的說:“你的條件我自然答應,可是你女兒的條件絕難應允。”
“老夫可以再退一步,只把那狼給老夫女兒就行。”寧王已跟女兒商議過,先把那狼弄到手出了氣,至于瑹瑀瑄,兩人以后見面的機會多的是,不能急在這一時。
“不行。”林蝶衣對烏狼很是喜歡,他自然不會讓別人奪了她的寵物。
“不識抬舉。”寧王甩袖離開,殿內卻是安靜下來,成王和三王爺見寧王公開向安蘭王示好,心中都在盤算戰或降,哪種對自己更有利。
“你怎會在此?”寧王見自己的女兒正在宮門外焦急等候。
“他還是不同意?”見父親一臉怒氣的出來,便知道這事沒成。
兩人苦思良久卻也不得其法,正在此時,寧王見一隊人馬向這邊走來,一見領頭的人,他轉憂為喜:“女兒無需著急,此事必成。”
林蝶衣正在屋里津津有味的看昨天新買回來的一冊書,有丫鬟進來稟道:“王爺請小姐過去。”心里揣測著王爺因何事見她,一邊跟著丫鬟來到前廳。
烏狼一直臥在她的腳邊,見她站起來往外走,伸了個懶腰跟了上去。
首座坐了小王爺和夫人,容佳坐在夫人身旁,再看小王爺下首之人,她就知道是找后帳的來了。
“見過小王爺、夫人。”林蝶衣規矩的見禮,對于寧王卻是裝做不認識。
“你雖是著了女裝,但這狼老夫卻認得,你無需對老夫充滿敵意。今天來此的目的不為別的,老夫提的條件不變,另加一條,把狼留下,老夫便把五萬人馬交出。”
“不行。”林蝶衣拒絕得痛快,看著那女人恨得牙癢癢的樣子,烏狼在她手里畢竟會倍受折磨。
“安蘭王已經應允。”寧王來了個兵不厭詐。
林蝶衣輕蔑的哼了一聲:“他若同意了,寧王何必來找我商議?”她自己喜歡的東西,他肯定不會讓別人拿走。
寧王竟是語塞,連忙看向小王爺。
小王爺心里冷笑道,你以為這丫頭這么容易就能上當?你可真是太小看我兒子的眼光了:“丫頭,有了這五萬人馬,老三打起仗來,可就方便多了。”小王爺已經答應了寧王,而且為著自己的利益,他也是會幫忙的,“等老三做了國主,不管是怎樣的珍禽異獸,他都能給你找到。”
“雖然它只是一只普通的狼,卻是由我們親手養大。”
見她仍是拒絕,夫人在一旁對她更覺沒有好感,不過是一個畜生而已,用它能換來五萬人馬,居然死咬著不松口,真是不識大體,而且還只會拖后腿。
林蝶衣也不去管別人的想法,只是對寧王女兒問道:“這位姑娘,它不過是跟你爭了一只鹿,我賠給你就是,何必非要跟它過不去呢。”
“你拿什么賠我?這可不是一只鹿的事,我在那么多下人面前失了面子,你賠得起嗎?你若是舍不得它,我還有一個法子,你若能受得住五下刺杖刑,我便放過它,爹爹的五萬人馬也會交出。”女人得意的笑看著她,看你能裝好人裝到什么時候。
“寧王,她的話可作數?”
“她是老夫的女兒,她說的話,自然算數。”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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