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趴了十幾天,這天早上醒來便看見瑹瑀瑄守在床邊,輕推了推他:“太陽都這么高了,你怎么還在這里看書?”
“容佳剛派人來說不大舒服,今天我陪你。”
“你還是去忙吧,我都沒事了,不需要有人陪著。”說著擰了擰身子,背上還是疼。
“不要亂動,不想我陪你嗎?”連連輕吻著她的額頭。
自從互訴衷腸之后,瑹瑀瑄如同上癮一般,只是喜歡吻她,連不懂矜持為何物的她都有些臉紅,可他卻理所當然的說:“忍了這么久,自然要把以前的都補上,現在還只是利錢而已。”
該用晚飯時,容佳過來了,趁著瑹瑀瑄去備藥的功夫,一臉為難的說:“寧王今兒一大早就派人來了……”
“他是一直在掐著日子呢,明天就是最后期限……所以你今天才沒過來。”
“我想讓哥多陪陪你,你不會真要走吧?你放心,我哥一定會保護你的,保證寧王再無對你下手的可能。”
“謝謝你,寧王已交了兵權,我不能出爾反爾……你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容佳紅著眼睛說:“你別走的太遠,等我哥做了國主,寧王就奈何不了他了,那時你就可以回來了。”
“好。”林蝶衣笑著答應了。
瑹瑀瑄端藥進來,見容佳已經走了,笑問道:“她走的到快,與你說了什么?”
“沒什么,就是來看看我。”喝了藥后,一張臉皺成一團,“怎么這么苦?”
“應該比前些天的藥味道淡了許多才對呀……”頗為疑惑的遞了水讓她漱口,又親自嘗了一下確定下人沒有熬錯藥。
吃過晚飯,林蝶衣扭著身子非要枕著他的腿。
他便推開枕頭,側靠在床上,讓她找了舒服的姿勢趴著。
兩人整整一宿,只是聊天,誰也沒睡。
眼看天已大亮,瑹瑀瑄拿過枕頭讓她枕著,給她端來藥,又陪著她用過早飯:“一晚沒睡,待會兒好好休息,我盡量早些回來。”在她唇上輕吻一下,才要走,卻被勾住了脖子,“你這樣傷口會疼……”
兩片柔軟的唇堵住了他的話,直到她已氣喘吁吁才依依不舍的離開,怕他起疑,甜笑道:“誰讓你只是偷親我,今天我要賺回來。”
瑹瑀瑄笑著拍了拍她的頭,又細細叮囑一番才離開。
待他走遠后,林蝶衣勉強起身,收拾了自己為數不多的東西,本已出門又折了回來,在桌上留下一張紙條,帶了烏狼打馬而去。
瑹瑀瑄總覺得心神不寧,下午便回來了,進屋一看烏狼不在,就知道不好,又看到了桌上的紙條:一愿平安康健,二愿黃袍金冠,三愿勿以我為念。
昨夜的濃情蜜意、早上的深情一吻,都標志著她早已有了走的想法,而且再也不打算回來了。他只覺渾身冰涼,如同墜入地獄深淵,抓著紙沖出門去,卻見院子里站了一群人。
容佳已經把林蝶衣離開的消息告訴母親,夫人怕兒子不顧皇位追了她去,急忙趕過來阻止:“你若是去尋她,她便白受了這些罪,她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希望你能黃袍加身、稱王稱帝嗎?”心中卻道這個女子真是用的好計策,一招欲擒故縱,定會讓兒子記得她的好處,等事成之后再回來相見,必能穩做王妃之位。因為之前種種,夫人的心中偏見已經很深。
“你們早就知道她會離開?”瑹瑀瑄的聲音冰冷得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寒噤。
容佳小聲道:“這是寧王將那支侍衛交出的條件。”
“看來你們都知道了,難道就沒有人想著知會我一聲?”一掌拍碎了身邊的石桌。
容佳嚇得一哆嗦,厲峭將她護在了身后。
有下人來報:“寧王求見。”
瑹瑀瑄陰沉著臉,刺骨的目光掃過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臉,最后落在了手里的紙上,心中滿是懊悔,不是昨天的藥苦,而是她的心里苦,自己居然沒有早點發現端倪。又愣愣的看了一會兒,既然你要我稱王,我去做就是了。疊好收入懷中后才開口道:“讓他在前廳候著……紫檀,你務必要找到她,陪在她身邊直到傷好。”
主母阻止道:“紫檀在你身邊更有用處,更何況他是男子,照顧林小姐多有不便,還是讓紫杉去吧。”
瑹瑀瑄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來到前廳,對寧王的見禮視而不見,當人不仁的坐在首座,低頭順著仍掛在腰間的白狐貍尾巴,過了半晌,終于抬起頭來,卻讓在場所有的人為之一震。他的唇角仍是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但一雙紫眸卻是冰冷,甚至還夾雜著殘忍和戾氣。
“寧王來此,有何貴干?”
寧王低著頭行禮,聽到他的聲音,不禁覺得一道涼氣從背后升起,硬著頭皮道:“小女對安蘭王傾慕良久,愿隨侍左右。”
“本王到是缺了一個貼身婢女,寧王可愿意?”
寧王怎么可能會同意,不想她女兒卻同意了:“愿意。”貼身婢女又怎樣,自己是寧王之女,沖著那五萬人馬,他也不敢對自己怎樣。
有了寧王的軍隊,朝堂之上便是兩派勢均力敵。三王爺雖然仍是與成王統一戰線,但私底下卻有了動搖之心。自己手里號稱是有十萬大軍,但大部分都是從其他王爺手中強行收編而來,真心追隨之人并不多,內部更是紛爭不斷。
瑹瑀瑄照例是只聽不開口,低頭見狐貍毛的掛飾有些泛黃,立即摘下來交于紫檀:“務必清洗干凈。”
成王瞥見這情景,立即譏諷道:“既然你對國事如此不上心,又何必要爭國主之位?”
“你怎知本王無心國事?”
“我們爭論數月你卻一言不發,若是真有心繼位,只怕早就動手了。”
“成王倒是有心,怎么也只是在這里動動嘴皮子?”
“本王爺若是能有把握一舉將你等殲滅,自是不會多費口舌。”
“本王甚是欣賞成王的直率,成王說的沒錯,若是大動干戈只會兩敗俱傷,令周圍狼子野心之人有機可乘。因此本王一直在等,等待諸位可以達成一致,支持本王將兩國合而為一。”
“你可真是異想天開,我們皆有登基為珞珈王的可能,為何要擁立你?更何況你多次言明絕不奪位,如此的出爾反爾,怎能做一國之主?”
“你們舉兵才是奪位,而本王卻是名正言順的繼位,自然沒有出爾反爾。”
“你休想以坊間傳聞混淆視聽,珞珈和安蘭數百年來都是獨立存在的兩個國家,豈是你一個人說合就能合的,真是異想天開。”
“本王探訪緒衣教,已經證實珞珈安蘭是同根同源,合而為一才是正道。”
“什么緒衣教,不過是你用來糊弄人的借口罷了。”
“這么說,成王是無論如何都不信本王,更是不會支持本王。”瑹瑀瑄眼眉一挑,似笑非笑的說著。
成王見他臉上掛著淺笑,卻是覺得話語中威脅的意味十足,看了看身旁的三王爺,希望他能說些支持自己的話,可是三王爺卻是遲遲不肯開口。猶豫一陣終是開口道:“只要你有證據,本王爺甘愿俯首稱臣。”
“成王需要什么證據?”
“自然是你有資格繼承王位合并兩國的證據。”
小王爺冷哼道:“你有什么資格索要證據?況且天生的銀發紫眸就是最好的證據。”
成王只是想找借口拖延而已,見這種情況下三王爺仍是沒什么表示,猜出他有所動搖,心中稍做權衡開口道:“若是想本王爺同意,條件只有一個,允許本王爺偏安一隅絕不干涉。”
“只要成王將兵權交出,本王自是不會打擾成王的清靜。”
“大軍可以交出,但本王的近衛不能給。”
“有了近衛,想再組大軍也是不難,本王可是不能答應。不過本王已經等了這么久,不在乎再多等幾日,成王可以回府慢慢考慮。”
“你既然不答應本王爺,就沒什么可考慮的。”成王看了一眼三王爺拂袖而去。
“安蘭王,本王爺不會像成王這般固執,但是條件還是有的。”三王爺已經決定暫時不趟這灘渾水,自己在府中秘密養了一隊人馬,先行養精蓄銳,待時機成熟再一舉反擊。
“三王爺的條件,不妨等成王考慮好之后再向本王提出。”
“也好。”三王爺心道,你是要殺雞儆猴,本王爺可不是那么膽小之人。
瑹瑀瑄才回到府中,一個女人迎了上來:“已經準備妥當。”
“謝過使者。”
“安蘭王客氣。”
紫檀過來稟道:“主母有請。”
“母親……”
主母見兒子仍然向自己行大禮,責備道:“說過多少次,你已是國主,無需再如此。”
“自小便受母親教導知禮懂禮,兒子自是一刻也不敢忘。”
“那是你還小,你父親又容易聽信讒言,但凡你有一點不規矩的地方,都有可能被你父親責打或者轟出府去。可是現在情形已經不同,膽敢說你不知禮的人可以立即拉出去打死。”
“父親似乎從不在意這些小事,反倒是母親對這些事最為看重。在安蘭宮中時,只要兒子稍微頑皮一些,就有人恥笑兒子是野孩子不懂規矩,而母親則會將兒子打的幾天下不了床。”
“是你做的不夠好,才會招來恥笑,自然是要責罰你。”
“兒子當時年幼,連安蘭王亦是覺得母親的做法欠妥。”
“你是天生的王者,怎能以年幼為自己找借口?我現在最后悔的便是對你仍是訓導的不夠,否則你也不會一意孤行到今日,若是聽我的話將攔路之人盡數殺掉,登基之事不會拖到現在。”
“雖然意見相左,但都是同宗同族,若非萬不得已,兒子不愿同室操戈。”
主母指著他大罵道:“婦人之仁,我怎么生了你這樣的兒子?”
瑹瑀瑄暗地苦笑:“兒子知錯,母親可還有訓示?”
“為什么你繼位之事到現在都沒有定論?成王在朝堂之上如此目中無人,你竟然將這樣讓他走了?”
“請母親放心,不出三日定見分曉。”
“最好如此,你真是令我失望至極,容佳若是男子,我便早已是太后,不用在你身上浪費這許多時間。”
“若真是如此,兒子也可自在些。”
“沒用的東西,容佳即便是男子也不可能如你這般有天生的國主相貌。你不知為自己爭取也就罷了,本就是你的竟也想拱手讓人,你……”
“母親,”容佳走進來勸道,“哥哥已是安蘭王,大老遠的就能聽見母親訓斥哥哥,這可對大大折損了他的威嚴。”
“還是你懂事,”主母又向瑹瑀瑄說道,“關于選妃之事……”
“母親,如今大局未定,兒子還無暇考慮。”
“無需你考慮,都已經選好了,只等你登基宣她們入宮。”
“兒子告退。”
“哥,我與你一起走。”容佳挽著他的手臂,出了院子才悄聲說,“過來的時候遇到了紫杉,我讓厲峭把她帶去書房,你快點回去問問林姐姐的消息。”
瑹瑀瑄一聽立即加快了腳步,進了門顧不得坐下便問道:“她的傷勢如何?”
“林小姐已經痊愈,紫杉離開時,她也動身返回中土。”
容佳不明白的問道:“待哥哥解決了寧王,林姐姐就可以回來了,她為何要返回中土?”
“紫杉不知。”
瑹瑀瑄想了又想,終于還是問道:“她臨行時說過什么?是否還會回來?”
“林小姐什么也沒有說。”
“你下去吧。”
“哥……”容佳看著他一臉的冰霜,有些膽怯又有些擔心。
“回去吧。”厲峭將她拉了出去。
“主人,東叔傳來消息……”紫檀遞上一張紙條。
瑹瑀瑄接過,第一句便是烏鴉痊愈。紫色眼眸中一絲溫柔閃過,留下的仍是讓人膽寒的凌厲之色,向紫檀說道,“那個孩子這幾天就會到了,”小午幾日前已出發,“他若真能只身一人順利到達,便還是跟著你。”
“是。”紫檀退出房間。
書房內鴉雀無聲,瑹瑀瑄從一個錦盒中拿出一張紙,輕輕摩挲著上面的字跡,這次你終于給我留了只言片語。
瑹瑀瑄的母親看見紫杉回來立即問道:“如何?”
“林小姐答應不再回來。”
“她還算明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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