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五天,林蝶衣總是吃了早飯就過去,男孩子們用心的練劍,女孩子們就留在自己母親身邊,聽林蝶衣講她遇到的各種奇人趣事,直到吃過晚飯才戀戀不舍的放她離開。
在要啟程回國的這一天,體諒她不愿在人前露面,孩子們特地一大早過來跟她道別。氣氛有些傷感,本來繁忙的生活突然清閑下來,林蝶衣不論是看書還是出宮,似乎都提不起興趣。在后院練了大半天的劍法,直到精疲力竭,洗掉一身汗水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一陣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夢境中的自己陷入一片混戰之中,左沖右突砍倒敵人無數,可自己仍然在包圍圈的最中間。
幾番掙扎終于驚醒,卻是比睡下之前更覺疲乏。拖著身子下了床,打開房門才發覺竟然已經太陽西斜。大口的呼吸了幾次,又抻了抻筋骨,才覺得渾身舒服了些。
丫鬟見她醒了,上前稟道:“國主吩咐請姑娘到書房……”
林蝶衣穿過長廊,走到書房門口時見他正在批折子,便遲疑著站住了。
瑹瑀瑄見她并不進來,放下筆笑問:“怎么不進來?”
林蝶衣指著桌上一大摞的奏折說:“怕打擾了你,我一會兒再來。”
“不妨事的,進來吧。”知道她沒吃午飯,“桌上有點心,你若是餓了就先墊墊,晚膳很快便會送來。”拿起筆繼續寫著。
林蝶衣搖了搖頭,走到桌案旁,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瑹瑀瑄將最重要的事情處理完,丟下筆,把她拉進懷里,看著她有些萎靡的模樣問道:“不開心嗎?”
“沒什么……聽說容佳懷孕了,我想去看看她。”
“明天讓子午帶你過去認認門。”
靠在他的懷里真是舒服,林蝶衣閉上眼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而他則把臉埋在她的脖頸間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在書房里用了晚膳,林蝶衣不再打擾他辦公,從書房里拿了兩本書回了偏殿。看了大半本有些犯困,見夜色已深便睡下了。在剛要睡著的時候瑹瑀瑄卻來了,鉆進被子把她摟在懷里。
“你今晚要睡在這里?”
“這是本王寢殿,本王自然想睡那里便睡那里。”
“你怎么不去睡正殿?那里的雕花大床一看就知道很舒服。”子午本是把她安排在正殿,只是她自己覺得不妥,這些日子一直住在偏殿。
“明天搬去正殿居住吧。”
“那是你的地方,我睡在這里很好。”
“即如此,本王也只好委屈些,不睡舒適的雕花大床,而與你擠在這里。”
“還說自己委屈,我看你挺享受的樣子。”不客氣的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很快就睡著了。
許是一天睡多了,夜最深時林蝶衣卻醒了,月光灑進屋內,映著瑹瑀瑄的睡顏,俊美的叫她移不開眼。
顧碩先醒來,向他們講述了自己的遭遇,在聽到他本是有機會獨自求生,但卻因為牽掛著月荷而放棄的時候,林蝶衣突然心生恐懼。她突然好怕自己有一天因為意外,而再也看不到那雙紫眸,因此不顧眾人勸阻,也不管曾經的承諾,支身來了迦蘭。進城時正趕上迎接齊倫王的儀式,她擠在人群中,看到他與安如公主站在一處,心中雖是苦澀,卻是真心贊譽實乃一對璧人。
她幽然一嘆,輕撫著他的面頰,心中默念,這一世不能與你雙雙立于人前,下一世定要空出身邊的位置等我。一行輕淚落在枕邊,身體的微微顫抖驚醒了他。
“怎么哭了?”瑹瑀瑄不知所措的給她擦著淚。
“沒什么……”
“你是不是因為我娶了安如做正妃而不高興了,我……”雖然早想跟她解釋,但她來了這許多天,卻一直沒有機會獨處。
“我早就知道,東叔都告訴我了,皇帝以楊觀墨的婚事為要挾,你才同意的,而且你還讓皇上否了七殿下娶我的事。”
瑹瑀瑄舒了口氣:“那是怎么了?告訴我好不好?”
“我只是……只是看見你高興的,能看到你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
“你是又要走嗎?”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我不會馬上走的,也不會不辭而別……”
“你為什么不能留下來?如果你不喜歡安如,我馬上派人把她送回去,你若是覺得在宮里不自在,我會下旨讓賢陪你行走江湖,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答應。”
看著他急的額頭都冒了汗,林蝶衣心疼的撫著他的臉說:“我只要你好好的做你的迦蘭王,不要因為我做出任何改變,不要因為我而放棄本該屬于你的東西。”
“我答應你,但你也答應我不要走,好不好?”
“我……我不能……”
“為什么……是什么人或什么事逼的你必須要離開我?你為什么不肯告訴我?”見她只是一味搖頭,瑹瑀瑄心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吻上了她的唇。
林蝶衣被他的舉動嚇壞了,拼命的掙扎,可是如何能掙脫的開。
林蝶衣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場風暴襲擊,身體的疼痛她可以忍受,但是在事情發生的過程中一些心中的異樣感覺讓她迷惑。緊皺著眉看向滿頭是汗的他,才要開口卻覺得后頸一麻便昏了過去。
瑹瑀瑄有些害怕才點了她的睡穴,悔恨不已的看著她身上的斑斑青紫,可是大錯鑄成無法改變,摟著她卻是再也無法入眠。天邊才露白便起了身,吩咐了婢女好生伺候,又叫來子午吩咐道:“如果她還有心情,便帶她去看容佳。你務必要把她再帶回來,如果感覺到她身體不適,即刻去請太醫……”
“……是……”子午疑惑的應著,主子怎么魂不守舍的,而且吩咐的也奇怪,我怎么才能感覺到她是不是不舒服?也不敢多問,看著主子離開的背影,步履似乎有些不穩。
林蝶衣再醒來時覺得身上酸痛不已,咬牙坐起,隨便披了件衣裳,叫來丫鬟準備熱水。挪動著身子掀被下床,丫鬟過來一邊收拾被褥一邊說道:“能被國主臨幸,實乃姑娘的造化,只是這沒有落紅,奴婢需要稟告主母。”
“隨你……”杜曉曉只是被推倒在地便破了身,自己的身體受過的傷害可是強了不止幾倍,若還是完璧之身才是奇怪呢。將身體泡進熱水之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終于舒服了些,完全沒有把丫鬟的話放在心上。
泡了好一陣才起身,用了些早飯,打開房門便看到守在門口子午。
“林小姐,你……是否身體不適?”子午看了看她的臉色,不確定的問。
“沒有,帶我去見容佳。”
“林小姐是騎馬還是坐車?”
“坐車吧。”雖是身強體健,但還是有些不大舒服。
“我早就想去看你,只是厲峭一直不讓,哥哥最近事忙,怕我打擾了你們難得的獨處機會。”容佳見到她興奮不已,立即命人去請了長公主。
林蝶衣自然也是高興的,輕拂著容佳的肚子問東問西。
長公主來了之后又更是熱鬧,兩人留在慶元府內吃過晚飯才走。
因著容佳的月份已大,厲峭不再允許她出府,兩人便商定每天都進府來陪她。
“我一直覺得這次見到你,你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樣了。”長公主喝著茶看向林蝶衣。
林蝶衣看著她們兩個,決定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
容佳聽了一個開頭即大驚失色:“我哥竟然對你用強?”
長公主示意容佳先不要說話,讓林蝶衣把事情講完之后問道:“你心中的疑慮只是因為自己的身體產生了奇怪的反應?”見她點了點頭,又好笑又無奈的說,“你不覺得他對你用強是不對的嗎?你不恨他嗎?”
林蝶衣眨了眨眼,思索良久搖了搖頭。雖然知道貞潔是女人最寶貴的東西,不可以隨便的就被男人占去,但卻一直沒放在心上,只因在她的心里,瑹瑀瑄就是那個唯一被允許的人,只是可憐了迦蘭王,一直被懊悔和恐懼折磨著。
容佳和長公主互相做了個鬼臉,對林蝶衣大笑道:“我哥知不知道你沒有怪他?”
林蝶衣搖了搖頭:“自從那次以后,我還沒見過他。”
長公主一臉苦楚的說:“難怪觀墨這些日子都很晚才回來,拜托你趕緊和迦蘭王說清楚,你可別讓我獨守空房,我們也想早日有個孩子。”
林蝶衣提起這床第之事竟然紅了臉,容佳見她這樣,也逗起她來。
“你們兩個可都是王爺夫人,怎么說起這種事來毫不避諱?”
容佳摸著自己即將臨盆的肚子笑著說:“這有什么可避諱的,我還經常與長公主一同探討如何得子呢。我哥身強體壯,只怕你肚子里已經有了呢。”
“不可能。”林蝶衣急叫了一聲,態度的突然轉變讓兩個人一愣。
長公主見她不大高興,便轉了話題:“容佳,生產的各項準備可都做好了?”
“厲峭半個月前就找了兩個產婆住在府里,太醫這兩天也是每天都來,我看他就是反應過度。”
林蝶衣面色緩和了一些:“未雨綢繆總是沒錯的。”
“夫人,國主和楊大人已經進府。”
容佳一聽哥哥來了,高興的猛得站起,卻覺得腹部一陣疼痛:“糟了,只怕是要生了……”
下人立即分頭去通知侯爺和產婆,兩個丫鬟扶著容佳往屋里走,其他人分頭準備所需物品,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厲峭快步趕到時只聽得屋里傳來陣陣尖叫,緊張得他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頭上冷汗直冒,雙手不住的發抖。
長公主也是沒見過這陣勢,看見楊觀墨驚恐的快步走了過去,楊觀墨攬著妻子輕聲安撫著。林蝶衣也是一臉擔憂的盯著緊閉的房門,完全不知道瑹瑀瑄站在不遠處沉默的注視著自己。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容佳的嗓子都喊啞了,可是孩子仍然沒有生下來。厲峭抓著楊觀墨顫聲問:“楊大人識聞廣博,女人生孩子都是這般痛苦嗎?”
“女人產子如同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自是會受不少罪的。不過王爺也無需擔憂,府中太醫產婆各種應急所需之物都已備齊,容佳公主又是身強體健,定是不會有事的。”
“容佳怎么樣了?”主母得了消息,由安如公主陪著趕了過來。
“主母……”林蝶衣恭敬行禮之后,便后退了幾步。
主母只是掃了她一眼,卻沒有說什么。
瑹瑀瑄知道母親待她不似對安如那般親熱,卻也不能讓她這樣永遠躲著,攥著她的手將她拉到人前護在身邊。殊不知這種舉動看在自己母親眼中,卻是兒子被這個女人蠱惑,所以才會棄國主威儀而不顧。
終于從房中傳出嬰兒的啼哭之聲,產婆抱著孩子送到厲峭面前:“恭喜王爺喜得千金。”
厲峭賞了豐厚的禮錢,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在懷里,聽著她嘹亮的哭聲,笑得合不攏嘴。
林蝶衣看著大家都圍上去逗弄孩子,只是站在圈外淡淡的笑著。
瑹瑀瑄輕擁著她:“你若是覺得吵,我們這就回去。”
“怎么會,你看容佳的女兒多可愛。”
“你要是喜歡就每天都過來看她。”
厲峭抱著孩子放在容佳枕邊,容佳稍微恢復了些力氣:“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就叫愛愛吧,以前我只愛你一個,以后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心頭最愛。”
眾人悄悄離開,把這幸福時光留給一家三口。
從慶元侯府回來后,林蝶衣便想著應與瑹瑀瑄談一談,可是他把自己送回來之后便逃也似的走了,一直等到深夜都不見他回來。知道他是在躲著自己,不覺得氣惱起來,話總是要當面說清,躲著不見算什么男人。子午不是守在門外就是步步緊跟,難道還怕自己跑了不成?把子午喊進院子,二話不說便提劍直刺,逼的子午不得不還擊自保。
林蝶衣雖然心中有氣,但是也不會真的傷他,攻到要害便會收手,饒是如此,子午在她的凌厲攻勢之下也只能勉強招架。
丫鬟們都不會武功,只道是林小姐要殺了子午泄憤,急急的趕到御書房回稟迦蘭王。
瑹瑀瑄自是不會讓子午白白送了性命,趕到寢殿時,子午已是汗如雨下,林蝶衣見著他來,收了劍勢,頭也不回的進了屋內緊閉房門。
“主人……”子午有些不知所措,以為是自己武藝不精惹惱了她。
“你下去吧……”瑹瑀瑄站在門外,忐忑的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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