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肚子里老實了一個多月,以為他會就此老實下去,誰知沒過幾天,深夜睡得正香,突然肚子一陣疼痛將她驚醒。
孩子仿佛在打把式一般,頂得肚皮上能清晰的看到鼓起一個個小包。
折騰到將近天亮才又重新安靜下來,可是沒睡多久又被弄醒。
趕巧瑹瑀瑄這陣子一直歇在御書房,林蝶衣便吩咐下人絕對不許告訴他。
“還在睡著?”瑹瑀瑄晌午回來時見院內很是清靜,知道她還在睡不禁奇怪,馬上就要用午膳,以往這個時間應是她精神最好的時候。
“姑娘這些日子胎動的厲害,每天都睡的很不安穩!毖诀咭姴m不住,只得說了。
“多久了?為何不告訴本王?”
“有十幾天了,姑娘不許奴婢讓國主知曉。”
瑹瑀瑄進到屋內,見她正醒著,模樣憔悴了不少,抱著她心疼的說:“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
林蝶衣拉著他的手蓋在自己的肚子上:“也是奇了,剛才他還鬧騰的厲害,自打你一進屋,他就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若真是如此,我便天天陪著你!
“那可不行,楊觀墨的心思全在長公主身上,你若是再不上朝,國事都壓在厲峭一人身上,不出三天,容佳便會鬧進宮來。”
瑹瑀瑄無奈嘆道:“早知如此,當初真不該爭這王位!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既然你已經坐了這個位置,自然就要盡心盡力。”
“夫人說的是……用了午膳我陪你午睡,看這小家伙是不是真的因為有我在而乖一些。”
這個下午,林蝶衣一直睡到太陽下山,要不是被餓醒,只怕一睜眼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見此情況,瑹瑀瑄吩咐人將書房的暖閣收拾出來,每日除了上朝,其他時間均在寢殿書房內處理國事。
“吃些進貢來的新鮮水果……”瑹瑀瑄見林蝶衣搖晃的從暖閣走出,倒了一杯溫水給她潤喉,又喂她吃了幾粒葡萄。
林蝶衣捧著肚子窩在他的懷里,又迷糊的睡著了。
瑹瑀瑄拿過搭在一旁的薄被為她蓋好,隨著月份越來越大,林蝶衣是越發的黏他,每次醒來都要在他懷里再睡一會兒才能真的清醒。吻了吻她的額頭,重又對著奏折皺起眉來。
林蝶衣的身子雖然仍是纖弱,但精神卻好了許多。
這天睡醒倚在他懷里嘆道:“幸好已經八個月了,否則真是要憋壞了!蓖高^半開的窗子看了看外面的綠樹藍天,“我想去花園里走走……”
“我陪你……”瑹瑀瑄放下筆,雖是天氣已暖,但仍是在她肩頭搭了披風,牽著她的手在花園里散步。
春日的暖陽照在身上很是舒服,林蝶衣在屋里憋的久了,有些貪戀這戶外的風景。
瑹瑀瑄見她頗有興致,便出了寢殿,扶著她慢慢的往御花園里走。
“又是春天了,可還記得我遇見你的那一天?”
“怎能不記得……”在她發間印上一吻。
兩人在青石路上緩步而行,偶爾談笑兩句。
這種悠閑時光沒有享受多久,子午趕來稟道:“主人,楊大人有要事,已在寢殿等候!
瑹瑀瑄皺了皺眉,知道她還不想回去,吩咐隨行的宮女仔細伺候,又把子午留下,才匆匆而去。
寢殿外,安如公主派來監視的人,在看見林蝶衣時便立馬把消息報給了染染。
“這下可有熱鬧看了……”安如公主安穩的坐在宮里喝著燕窩,美美的看著染染給她當了馬前卒。
閔原在一旁卻是連連嘆氣:“對你不好的是迦蘭王,你只需拿他解恨即可,又何必連累了別人,更何況她還懷有身孕!
“若是傷了迦蘭王,疼痛只是一時?扇羰莻怂膼壑,這疼可是會深入骨髓,除非身死,否則絕難忘卻。”
林蝶衣在花叢中流連了一陣,覺得有些累了,正往涼亭走著,見到對面來了幾個人。為首的人一襲綠衫,正是在團圓宴上對她挑釁的人,沒心思聽她啰嗦,便假裝沒看見的在涼亭內的石凳上坐了。
“不過就是懷了孩子,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萬一生出來的孩子沒資格繼承王位,看你如何收場。”染染坐到對面,斜著眼睛瞧她。
林蝶衣不擅長做口舌之爭,也不愿與她計較,見她坐下了,便要起身往別處去。
正在她扶著腰艱難起身時,冷不防的眼前出現一條蛇,嚇得她驚叫出聲,半起的身子又跌回石凳。
“真是不禁嚇……”染染大笑著。自從知道林蝶衣怕蛇,她可沒少想辦法,怎奈林蝶衣根本不出門,守在宮外的侍衛把意欲爬進宮里的蛇全都殺了,今天終于得逞,自是得意。
“林小姐……”子午一直守在涼亭外面,聽她驚呼大步趕了過來。
“我……我只怕是要生了……”林蝶衣覺得腹痛難忍。
“快去請國主……”子午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女人生孩子,只得讓宮女去找迦蘭王,自己則抱起林蝶衣往離御花園最近的暗香院去。
瑹瑀瑄聽到這消息,哪還顧得上國家大事,命令楊觀墨全權處理,大叫著找產婆,便往后宮狂奔。
好幾個產婆都在林蝶衣身邊,丫鬟們進進出出,子午不知道林蝶衣為什么會突然驚叫,但瑹瑀瑄一聽到染染的名字便明白了幾分。
“你為何要嚇她?”
“是她自己害怕,與我有什么關系?”染染對著他的冷臉有些害怕,不過仍是嘴硬。
瑹瑀瑄抽出子午腰間的劍搭在她的肩上:“蛇呢?”
染染有些哆嗦的一展衣袖,只見劍光閃過,碧綠小蛇被砍成兩段掉在地上:“你怎么能殺了它?你知不知道我為它付出了多少心血?就為了那么一個丑八怪,你怎么能……”
冰冷的劍尖扎入染染的眉心,嚇得她立時收了聲。
主母得了信兒,由安如陪著,也趕了過來,見他殺心已起,趕忙勸道:“國主,染染是太皇看著長大的,你殺了她對太皇不好交代。”
瑹瑀瑄緊抿著唇,最終還是放下了劍:“子午,把她弄下去。告訴紫檀,今天就找人把她送回婆沙邦!
“是……”子午帶著人硬把大鬧不止的染染架了下去。
“安如公主,染染是如何知道蝶衣怕蛇的?”
“回稟國主,本宮也是無從得知!卑踩绻靼蛋滴站o拳,強迫自己與他對視。
“國主,你別嚇著她……”主母出言解圍。
“要不是她,蝶衣也不會早產!
“這件事跟安如沒關系,也許是林蝶衣自己無意中說起,碰巧被染染聽到了!
瑹瑀瑄對母親一味偏袒安如也是無法,這時突然傳出孩子的哭聲,房門打開,產婆抱著孩子來到他面前:“恭喜國主,是小王子……”
主母看到竟真是銀發紫眸的男嬰,也是高興,安如卻是暗中緊咬銀牙。
瑹瑀瑄只掃了一眼便問道:“她怎么樣?”
“產婦的身子有些虛弱,現在……”
“不好了,產婦血崩了……”屋內有人驚叫一聲。
瑹瑀瑄聽了立馬就要往里走,卻被產婆攔。骸爱a房是污穢之地,國主不能進去……”
他才不理會這些,推開產婆便沖進房內。
幸虧林蝶衣習武多年底子好,又有瑹瑀瑄給她注入真氣,終是挺了過來,卻是一直睡著。
“醒了……”瑹瑀瑄握著她的手,昏迷三天后終于睜了眼,疲憊的臉上綻出開心的笑。
“宮里這么多人,你何苦累了自己……”見他雙眼遍布紅絲,便知道定是不眠不休的照顧自己。
“見著你才踏實……別說話了,再睡一會兒吧。”
“不想睡了,孩子呢?”
“怕他哭鬧起來吵了你,我把他安置在偏殿了,母親親自選了奶娘,你大可放心!狈愿懒巳巳ケШ⒆,見她掙扎著要起身,扶住她輕聲責備,“怎么不好生休息?”
“躺的累了,而且我想抱抱孩子,昏過去之前隱約聽著是個男孩兒!绷值驴吭谒麘牙,只是起個身,卻累的她氣喘吁吁。
奶娘抱了孩子進來,放進她的懷里。
林蝶衣滿心激動的看著臂彎里熟睡的小不點兒:“可也是紫眸?”
“是的,圣旨已經擬好,只待他百天時,迦蘭子民便會知道他是下一任迦蘭王!
“這世上終是有了與你一樣的人,你再也不會孤單了。”
“是的,謝謝你肯為我生下這個孩子。”憐惜的輕吻著她,心中決定不能再讓她承受這種痛苦。
孩子醒了,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可惜孩子長的不像你……”完全沒有隨父親的圓圓大眼,林蝶衣有些失望。
“長的像你不好嗎?特別是這眼睛,想必笑起來也是彎如新月!
“男孩子長了一雙桃花眼,太招人了!彼赣H已經不知吸引了多少女子,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是個專門傷人心的。
瑹瑀瑄笑道:“你操心這些還太早,更何況他的事,自是要他自己去解決,我們無需插手。”
“你到是會讓自己省心,”看見孩子的脖子上掛了一個玉制長生鎖,刻著瑹璘璞三個字,無奈的說,“孩子定會怨你的,你負責教他寫自己的名字!
瑹瑀瑄笑著應下,讓奶娘把孩子抱走,硬強著讓她躺下休息。
這一休息又是一個月,林蝶衣下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練劍,一年沒有握劍,一抓上劍柄竟是有些陌生了。在院中站定,屏氣凝神,先是運功讓真氣在體內運行一個周天,發現內力已經大不如前,隨后練了一套基本劍法,居然額頭上見了汗。不得不承認自己退步了很多,沮喪的凝視著未出鞘的祭天劍,自言自語道:“恐怕我再也不能讓你重現昔日風光,是不是該把你送還給季大哥了?”
“我允許你下床走動,可是沒讓你現在就開始練功。”瑹瑀瑄拿過她手中的劍,為她擦掉額上的汗。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再也不能持劍了?”
“有我和璘兒在你身邊,你舍得丟下我們獨自行走江湖?”
林蝶衣淡淡一笑,有了兒子,這些付出不算什么,可心中仍是掩飾不住的傷感:“我現在的身體到底有多差?”
瑹瑀瑄心疼的摟住她:“太醫說你產后元氣大傷,若想恢復以前的功力,只怕是不可能了。”
林蝶衣把頭埋進他懷里悶悶的說:“我再也不能保護你了!
“小笨蛋,你保護了我這么久,也該換我來保護你了,而且是我和璘兒一起保護你!
“好,以后你和璘兒一起保護我,畢生武功換了一個孩兒,也是值了。”臉上溢出滿足的笑。
璘兒的百日宴臨近,滿朝文武將第一次見到他們未來的國主。
瑹瑀瑄希望林蝶衣可以參加,但一來她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二來這幾日總是覺得頭暈體乏,便只得作罷了。
百日宴當天,后宮任何人都沒有獲準允許參加,當然也包括安如公主。
房間里難得安靜,林蝶衣草草吃了午飯便睡下了,迷糊的翻了個身發覺他在身邊:“怎么回來了?”
“璘兒待了一陣子便哭鬧不止,連奶娘都哄不住,我抱了他一路總算安靜下來,才吃了奶睡著!
林蝶衣懶懶的不想起,往他懷里鉆了鉆,舒服的又昏昏欲睡,在即將睡著時,感覺到他暗嘆著挪開了身子。
“母親,”安如借著給主母請安的由頭,送來了一疊小孩子的衣帽鞋襪,“媳婦特意為小王子縫制了一些衣裳,不知道合不合身。”
主母微笑著看了看:“好細致的針法,我年輕時都縫不了這么細密。怎么不送到寢殿去,反而拿到這里來了?”
安如委屈的說:“國主一心認為媳婦要害林小姐,之前給林小姐送去的補品全部交給了太醫院。這次更是覺得是媳婦害得林小姐早產,別說是送東西過去,就連媳婦想看一眼小王子,子午都黑著臉不讓媳婦進門!
“國主也真是的,怎么能與你有關呢,等得了空,我一定給你主持公道。”
“多謝母親如此信任媳婦,媳婦無能無才,沒有得到國主青睞,更是沒有這個幸運能為國主誕下孩兒。見著小王子出生,媳婦是真心的高興,也想做些事情為國主和母親分憂。畢竟,這種情況若是在中土,林小姐沒有身份,她的孩子應該交由媳婦這個正妃來撫養。雖然迦蘭沒有這樣過傳統,但媳婦還是想能與小王子多親近!
主母眼睛一亮:“怪不得中土皇帝送來了雙份賞賜,雖說迦蘭沒有這樣的做法,但你和林小姐都是中土人氏,自然應該按照中土的規矩來!
“母親,國主是不會同意的,媳婦不想看著國主和母親因為媳婦的關系而有了嫌隙。”
“暫時也許不會同意,但只要孩子認了你做母親,也就由不得國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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