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斯利·瑞恩的腦子一片混亂，他沒辦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在他的傭兵生涯中，這不是第一次失手被抓。
以往，就算抓他的人想從他嘴里掏點東西，也少不了一頓毒打，遇到脾氣大、下手沒輕重的，甚至有生命危險。
在他的理解中，連俘虜都不敢虐待的人，就是娘娘腔。
可是，為什么這個一連幾天都不敢對自己動手的男人，會突然間變成劊子手？
事實與聶宇想的非常接近，直到現在，這家伙還將忍耐視作“不敢”。
不過，接下來的程序，不是默不作聲就能避過的。
聶宇來到韋斯利跟前，開始不緊不慢地為他解開腳鐐、松開石墩上的繩索。
就在束縛完全去除的那一刻，韋斯利用他最大的力量向聶宇的后頸揮出一記手刀。
這一幕完全在聶宇的意料之中，人不能指望狗能改掉吃丨屎的毛病。
但他仍然沒有事先注射合成麻醉激素，在機械替身面前，普通人類的肢體攻擊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況且，死氣沉沉的獵物哪有奮力撲騰的有趣。
對這記手刀，聶宇都懶得躲，任由它劈中后頸，而他則像什么都沒發生似的，繼續自己的動作，拎起韋斯利的衣領，把這家伙拖到條桌上。
不到一分鐘，韋斯利再次被捆綁PLAY，聶宇則在他驚惶的注視下，悠悠地又掏出一支注射器，細細地排出針管內的氣泡。
“不……別那么做！停下！我……我是個傭兵，我，是有人給……給我錢，要我來殺你的！饒了我！”韋斯利不得不再次央求，他妻子的慘狀就在眼前。
可由于不敢繼續出口成臟，他吐詞的流暢性大大降低。
這是個不帶臟字就不會說話的人。
“呃……我記得我說過了。”聶宇都懶得瞟他一眼，自顧自地一邊做準備，一邊說道，“我不需要從你口中知道任何事，我只是單純的想看看你究竟硬漢到什么程度。”
他緩緩轉過身，慢慢解釋道：“測試方法是這樣的。待會兒，我會在你肚皮上劃開一道口子，然后從你的膀胱開始，一個一個地取出你的內臟。”
“呵呵，放心，從生理角度來說，注射了這管激素之后，在我切掉你的心臟和肺之前，你是不會死的，至少十小時內不會死。”聶宇非常貼心地講解道，“不過，從心理角度就不見得了，因為，那可能會相當——疼！”
“除此之外，你看……”他揮揮手，士兵推進來一個四只腳的木架，大約有三米高，木架頂部固定著一面長條鏡子，鏡面朝下，與地面平行。
他用木架罩住條桌，緊緊綁在條桌上仰躺著的韋斯利，正好能透過鏡子，清晰地看到他自己的全身像。
“你還能欣賞到我的每一個動作，嘿嘿。”聶宇自得地笑道，“但記住不許閉眼哦，否則我會切除你的眼皮。”
“所以……”他把自己的合金骷髏臉湊到韋斯利跟前，悄悄說道，“只要你能堅持到我把你的肚子掏空，我就承認你真的是個硬漢，就會放過你的女兒。怎么樣？多么公平的游戲，有趣嗎？”
“不！天吶！不！別那么做！啊……上帝啊！”光是聽完描述，韋斯利就已經快崩潰，他嚇壞了，再也不敢如之前一般出言挑釁，只是一味地哭泣求饒，“對不起！對不起！我非常抱歉！我根本不該接這個任務！饒了我吧！我不是硬漢……我就是個蠢貨！饒了我吧……”
硬漢韋斯利哭得像個孩子。
“噢，演員不配合。”聶宇根本不在乎他的告饒，晃晃腦袋，輕飄飄地說道，“不過沒關系，這是個不需要團隊合作的游戲。”
隨即偏過頭，對似乎已被遺忘的烏瑪說道：“對了，你必須看著我干活兒，很認真地看，別逼我切掉你的眼皮。”
烏瑪?帕特諾一言不發，驚恐地瞪著聶宇，小雞嘬米般抽動腦殼，遍布臉龐的冷汗跟淚水都被甩下兩滴，匯入石墩底部騷臭的濕潤泥土。
“不！不！不！放過我吧！饒了我吧！”隨著聶宇摁住手臂，擼起袖管，韋斯利求饒的哀嚎聲再次高亢，并且不斷掙扎。
但這點力度在機械替身面前根本起不到效果，整整一針管合成激素最后還是注射完畢。
親身感受著自己逐漸失去每一塊肌肉的控制權，那種猶如墮入深淵的絕望，差點讓韋斯利的心臟停跳。
不過，沒那么容易，在激素的作用下，他的心臟充滿活力，韋斯利得以完整體會徹底的黑暗。
聶宇稍微等了兩三分鐘，讓藥效發作。
然后一言不發地用士兵遞過來的手術刀挑開韋斯利的衣服，袒露出毛茸茸的軀干。
“No！Please！Please！No！”硬漢先生的詞匯量極度貧乏，就跟罵人的詞一樣，求饒的詞也是來來去去就那么幾個，聶宇根本沒興趣搭茬。
噗呲！
終于，手術刀刺入了韋斯利的腹部皮層，發出一聲也許只有操刀者才能感受到的悶響。
“啊……！”
操刀者的手沒有停止，手術刀干凈利落地從胸口一直劃到肚臍之下，深度拿捏得非常準確，沒有對任何內臟造成傷害。
“不！！！！！！！！！”這是一聲震透棚頂的慘叫，這是一聲不僅僅是因疼痛而發出的慘叫。
也許只是說說、也許下不了手、也許我還有用……在劃開肚皮這一刻，所有諸如此類的幻想均告終結。
他真的就要死了；內臟真的會被一個個取出來，放到他面前；這幾天的放縱真的只是為了現在虐殺他的快感；他真的是個白癡，傲慢地搞砸了一切……
韋斯利·瑞恩，最終還是被殘酷的事實逼到墻角，開始試圖抓住最后一絲生的希望。
“殺你的任務是黑三角發布的，傭金五百萬，雇主自稱判官，我跟他通過電話，電話號碼是夏國國內的，131XXXXXXXX，用來通話的手機儲存在尚通銀行舊昱山分行的保險柜里，提取密碼是954785325，里面有通話錄音，還有任務頁面的截圖，我已經收了一百萬定金，銀行劃賬，銀行卡與手機放在一起，你可以查詢轉賬記錄……”
不顧聶宇再三強調不需要任何消息，韋斯利還是竹筒倒豆子般說出了一長串他認為有價值的內容。
這個時候，不得透露雇主信息這一傭兵界的鐵律，在他眼里就是狗丨屎。
人在面臨死亡時通常會爆發出難以置信的潛力。
顫抖的語調絲毫沒有影響語句的流利，硬漢先生終于能夠在不帶一個臟字的情況下，表達出大段意思，他突破了自我。
“我可以幫你引他出現，我可以幫你逮住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緊隨理智敘述之后的，則是神經質般的哀求，“只是，請不要繼續了，不要切除我的膀胱，不要切除我的內臟，饒了我，饒了我，饒了我，饒了我……”
聶宇沉默地聽他碎碎念，像神經病一樣哆嗦著嘴唇，不斷重復最后三個字。
“唉……”他重重嘆口氣，“好吧，我不切你的內臟。”
這句話在韋斯利聽來宛如天籟，整個世界仿佛再次充滿光彩：“謝謝，謝謝……”
“但你必須死！”聶宇的臉色突變，惡狠狠地說道。
話音剛落，聶宇掏出“情懷”，在韋斯利困惑而絕望的注視下，對著他的腦門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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