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所有行業(yè)一樣,傭兵這一行有日進斗金的,也有收入撲街的。
對雇主愛搭不理、對活計挑三揀四、那么就算業(yè)務水平再高,接不到活兒也是枉然。
況且,這本身就是個道德底限小于零的灰色行當,如果再加上一條道德潔癖,那么基本上就揭不開鍋了。
林洛生就是這么個糾結的傭兵。
誠然,他的技術水準相當高,是傭兵界的領頭羊,但沒任務時,不打零工就活不下去的境況,也是傭兵界的蝎子粑粑獨一份兒。
若不是跟夏國國內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偶爾可以幫忙搞下調查、跑個腿,他們一行五人甚至很難稱得上是個傭兵隊。
南亞熱帶雨林,外圍。
“隊長,有電話!”一個赤著上身、約摸三百斤的胖子哐地推開集裝箱宿舍的門,朝遠處孤零零停在空地的一輛軍用吉普高喊。
“誰啊?”從車底冒出個黑乎乎的腦袋,稍顯不耐地問道。
“陌生號碼!”胖子捏著手機用力揮舞,身上的脂肪如波浪般蕩漾。
“掛了!”黑腦袋氣沖沖地扔下兩個字,又縮進車底。
……
聽著手機里的斷線聲,聶宇感到很莫名其妙。
難道陸順風給錯了號碼?
還是……覺著這件事兒太小,心不在焉?
但是,從剛才的通話來看,不大可能吧?
也許是這人正在忙?
聶宇片刻之間就冒出一連串猜測,盡管對方可能有掛斷的正當理由,但他心里還是隱隱不悅——算了,盡量不找這個人吧,我自己來。
想到這兒,聶宇將此事拋諸腦后,直當陸順風沒給過號碼。
在他看來,了解一下傭兵界的情況肯定有好處,可不了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真要栽在這幫傭兵手里,他也別想著逃脫外星勢力的追殺了,死了算逑。
回到挖黑手這事兒,從陸順風找的資料來看,那個“判官”發(fā)布任務時給出的名字、身份背景都是假的,至于那張機械替身的照片,可以說是假的,也可以說是真的。
這就讓聶宇很迷惑了,這家伙到底知道哪些信息?他到底想干什么?
最合情理的解釋是,對方想殺自己,可又擔心自己威名太盛,沒人敢接活兒,故而偽造了名字和背景。
聶宇估摸著那位“判官”不見得有把握篤定他還活著,可以利用這種心理作作文章。
另外,既然那個什么勞什子黑天使非常看重“戰(zhàn)友情”,又清楚這片孤島的位置,那么這地方就很有可能被光顧,得跟士兵們打聲招呼,既要作防備,又可以守株待兔。
想到手底下的兵,聶宇不禁陷入糾結。
登島以來,這些當兵的對他的各項命令倒是都不打折扣地執(zhí)行了,可他心里非常清楚,聽指揮不等于效忠,這些人編制什么的都沒注銷,仍然是夏**人。
正常情況下,這兩千人可以為執(zhí)行他的命令而獻出生命,但那其實是為夏國而犧牲,不是為他聶宇。很難說在某些關鍵時刻,這些人不會為了夏國把他給犧牲咯。
這種擔憂使聶宇遲遲沒對他們作想象中的強化。
但是,現(xiàn)在的形勢不允許他繼續(xù)猶疑了,之所以要來這么一支隊伍,就是為了手底下有可用之人,再這么因噎廢食的話,這兩千人就白要了,不但沒起到作用,還要花心思安排妥當。
他需要把一部分士兵,變成真正的自己人。
十分鐘后,六名士兵在聶宇面前排成一列。
據(jù)曾經(jīng)的團長,現(xiàn)在的副團長張德籌推薦,這六個人是島上兩千士兵中身手最好的。
心里的想法是虛的,無從可挑,可本事是實的。
槍法精準、駕駛技術高超這些都不被聶宇看中,這些都是技術能解決的問題,他只要求身體素質好、能打。
兩千人同時培養(yǎng)既不現(xiàn)實,又劃不來,走精英化路線是唯一可行的選擇。
聶宇掏出六支注射器,對他們說道:“一人一支,靜脈注射,打完針之后立刻全力繞著島跑步,一直跑到筋疲力竭。之后好好休息,明天有任務。”
這是某個四級文明研制出的鍛煉藥劑。
眾所周知,普通人的體能是有極限的,只有極少數(shù)毅力堅定的人才可能到達那個頂峰。
這六支藥劑沒有增強力量的效果,更沒有突破極限的效果,它們的作用是消除極限之路上的瓶頸,只要持續(xù)鍛煉,不需要經(jīng)歷坎坷就能走到那一步。
也就是說,我把路障都幫你清除了,跨欄變成了沖刺,但能不能跑到終點,還得看你個人的努力付出。
注射之后立刻進行劇烈運動,能大大增強藥效。
聶宇自己沒用過這種藥劑,人為掃清障礙固然可得一時之爽,但精神的錘煉卻沒做到位,如果不專門補上這一課,一級基因鎖是沒指望突破的。
這是他故意留下的一個后手。
正當聶宇抱著膀子一邊看這六人跑圈兒,一邊思考下一步的計劃時,手機響了,又是陸順風。
“這么快就有新發(fā)現(xiàn)了?”聶宇搶先發(fā)問。
“呃,沒有,我就是問問你跟林洛生聯(lián)系沒有。”陸順風還是那種不溫不火的語氣。
“林洛生?我應該認識這個人?”聶宇根本沒聽過這名字,但他立刻反應過來,恍然道,“哦,你給我的號碼就是這個林洛生的?”
“……”陸順風一陣無語,“你還沒打過去嗎?聽我說,這個人還是有本事的,他是黑天使的老對手了,對你幫助會很大。”
“哦,那啥,你跟他講過我會聯(lián)系他嗎?”聶宇很關心這個問題。
“講過啊,當然講過。”陸順風自然而然地如實回答,然后仿佛猜到了什么,“難道是你已經(jīng)打過電話,但他掛斷了?”
“嗯?聽你的反應,這種情況經(jīng)常在這個林洛生身上發(fā)生?”聶宇問道,兩個人的思維都很跳躍。
“呵呵,他這人就這么點小毛病,沒什么機德,除此之外,人很好的。”陸順風打著哈哈說道。
“哦,這樣啊,他知道我會打過去,卻還是沒接。”聶宇的語氣有點怪,“那……就算了吧。我想看看沒他幫忙,我能活多久。還有,他人很好,可我很壞的。”
“誒,你這人,怎么說著說著就……”陸順風連忙勸解,不過手機里卻傳出盲音,聶宇掛電話了。
……
第二天,聶宇換上與一年前的自己身形一樣的機械替身,六人換成便裝,離開“生愿島”。
抵達夏國內陸后,其中五人將作為便衣保鏢跟隨聶宇。
其實原本六個人都是來當保鏢的,可后來發(fā)現(xiàn),他們中有個叫陳榮天的居然說得一口流利的鷹國話,于是聶宇改變主意,派他去鷹國取回韋斯利的手機和銀行卡。
這次的行動主要是為了引蛇出洞,如果那個“判官”不能確認聶宇是否被殺,一直縮著腦袋猶豫不決的話,得費些功夫才能把他揪出來。
所以,聶宇要向外界表達四個意思:
一、我還活著。(這是真的)
二、我有機械替身。(這也是真的)
三、機械替身非常珍貴,短期內無法造出。(這是扯淡)
四、機械替身并沒有多厲害,兩個全副武裝的傭兵豁出性命就能摧毀。(這更是扯淡)
極其標準的半真半假,誠邀各路仇家前來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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