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蘇格兒和奶奶睡一個房間,老年人睡覺輕,她卻是累了一天沉沉睡過去。做一個夢,全都是光怪陸離的事,感覺累的要命。
因為晚飯媽媽做的菜咸了,多喝了水,睡到半夜就要起來去廁所。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剛想坐起來,突然瞥見窗前的凳子上坐著一個人。借著外面微弱的光再仔細一看,是一個穿著斜襟大褂的銀發(fā)老太太,正拿著梳子在梳頭發(fā)。
蘇格兒被怪異的場景驚得猛然清醒過來,睜大了眼睛再看,沒有眼花,也不是做夢,真真實實的有一個人坐在那里。再看一看一旁的奶奶,正睡得安穩(wěn)。
只道是進來不干凈的東西了,或者這房子本來就有問題,是個兇宅!
她躺著不敢動,甚至不敢呼吸,半睜著眼睛看這個東西接下來做什么。
老太太右手持梳子,左手撫摸著頭發(fā),一頭長發(fā)垂到了坐著的膝蓋上。梳理的動作緩慢遲鈍,不自然的就像關節(jié)僵了似的。
突然間,它停了下來,呆呆的坐著一動不動。過了有兩分鐘,兩只手舉起梳子放到了眼前,后來慢慢地貼在了眼睛上,好大一會兒才拿下來。接著又撩起了一縷頭發(fā),如把玩一樣的纏繞在手上。
這樣弄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又像之前那樣梳理。得有十來分鐘才把頭發(fā)梳得好,整整齊齊,一絲不亂,在后面挽起了一個髻,又把梳子插在發(fā)髻上。然后站起來,把自己的衣服往下拉一下,整理整齊。又在原地轉了兩圈后趴到了窗邊,接著竟從窗子的縫隙里鉆出去,消失不見了。
這詭異的一幕嚇得蘇格兒渾身像麻木了一樣,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呼哧呼哧地喘息著。
雖然和宜言相處了這么久,但她對未知事物的恐懼依舊存在。那是什么?鬼吧?一定是了,這半夜里出現(xiàn)的,還是個老太太不是那個東西又是什么?
她又覺得自己運氣太背,怎么玉靈一走她就要碰上這種倒霉事兒啊!又懷疑這些東西早就注意了自己,它們都知道玉靈的離開,所以才趁機會來整自己。
她盯著窗子,擔心那東西還要回來,又抑制不住害怕地朝奶奶身上靠過去。
“怎么了?”奶奶感受到了她的恐懼醒過來。
“奶奶,我剛才看見那里有個……有個老太太!”她盯著窗口,一激動說出來了又后悔,擔心嚇到奶奶了。
奶奶朝那里看了看,然后扭過頭來說:“哦,那是奶奶,奶奶在那坐了一會兒!年紀大的人睡不著,躺都躺累了,起來坐坐。嚇著你了?別怕別怕!”她一邊說一邊摟住孫女兒,像哄小孩兒一樣的拍幾下。
奶奶說謊!蘇格兒很明白那不是她,但不知道她為什么說謊,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害怕還是要隱瞞什么?一瞬間連她都有點怕了。
過了一會兒聽見奶奶又睡著了,她也實在忍不住要去廁所。廁所里燈火通明的也嚇得夠嗆,急急忙忙回來后,實在不敢就此睡下,于是大著膽子悄悄去窗子那里去看。縫隙還在,只有三指寬,她看得清楚,那東西是從這里出去的,人類身軀怎么可能在這樣狹窄的地方進出?何況這里是六樓啊。而且如今還是春寒時節(jié),夜晚明明把窗關緊了呀!
她又頓時氣盛起來:不干凈的東西竟敢騷擾她,這可是碰到對頭了,都不知道她和誰做朋友。
當下就給宜言發(fā)短信,讓他告訴玉靈一早來她家里。不過不知道他要什么時候才回來。
原本這一天的打算是她去電視臺找那顆大榆樹,玉靈去向歐陽洲老家的土地神詢問情況的,但是這件事關自家的事兒更要緊。
玉靈來得很早,并且來之前已經把事情都了解了。他等蘇媽媽去上班了,只有蘇格兒和奶奶這兩個當事人在家里后才進來,這樣免去了麻煩!奶奶并不認得玉靈,但是將他認作是蘇格兒的男朋友,讓他坐在沙發(fā)上,一雙笑著的眼睛對他看了又看,玉靈也趁機觀察她。
等奶奶走開去拿水果的時候,他對蘇格兒說:“你奶奶是個普通人,但是她身上有妖精的氣味,應該接觸過妖精!”
“妖……我奶奶接觸妖精!”蘇格兒驚嚇地差點大聲喊叫出來,那不是鬼是妖精?妖精進家,奶奶還替妖精隱瞞!老太太干什么呀?不會是看家里成了這個樣子心里不忿,或是太想她兒子,所以學了旁門左道的東西……找妖精轉運、劫獄吧!
她滿腦子都是以前看的恐怖電影,還有鬼故事里的那些滿眼兇光的老太太了。可不想自己奶奶變成現(xiàn)實版的主角啊!
玉靈聽見她心里的想法,覺得實在好笑。但也明白當下這種情況對于普通人確實可怕,又問:“那東西是在哪里出現(xiàn)的?”
蘇格兒帶他到房間里,指著窗前那東西坐過的椅子給他看,并把窗子拉開昨天那樣的縫隙。玉靈看了一下,又把手放在那窗縫上停頓了一會兒,然后說:“是狐貍精。”
“蘇妲己?”蘇格兒小聲地說,撫著胸口驚慌不已。還是個狐貍精,傳說里最陰險狡詐的妖精。
“狐貍精就是蘇妲己啊?”玉靈笑。
蘇格兒拉著他的衣袖,著急地說:“別笑了,怎么辦啊!我們家老太太不會真的和妖精同流合污了吧?她會不會有危險?”
玉靈把窗子整個打開,朝下看了看,然后回頭說道:“那就要知道她們各自的目的是。聽你那樣說,顯然你奶奶是知道那東西的存在的,但是否知道是妖精就不清楚了。她不讓你知道或許是為了保護你,也或許是為了保護它。因為有些存在不能外人知道。”
可是奶奶又為什么要跟妖精打交道呀!難道她原本就有不為家里人所不知的秘密?只是才被自己發(fā)現(xiàn)了?
又聽他繼續(xù)說:“狐貍精可以在人類身上采**氣,增加自己的修為。但那是犯天條的大罪,既然犯了也應該選擇精力旺盛的年輕人才對,不會找一個年老的人!究竟是為什么只有向她們詢問。”
“去問我奶奶?”蘇格兒顯得為難,不知道怎么向她開口,都有點不敢面對她了。
玉靈也明白她的為難,又說:“裝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等到晚上看那東西來不來!能捉住它更好。”
蘇格兒答應,和奶奶說要去工作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家。
這還有一整天的時間,玉靈照原計劃去見土地神了。路途遙遠,好幾百里地,對他來說是眨眼間的事情,可帶上自己這個凡人就得坐火車了。況且她現(xiàn)在也沒心情做別的事。
心里煩悶,回家獨自面對奶奶又怕露餡兒,正不知要去哪里梅躍然打電話來說請吃飯,于是就去赴約了,去了一看李忻常也在。
蘇格兒和梅躍然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倆人幼兒園就在一起讀的。一直到了高中梅躍然被送出國去了,但這實打實地關系,一直沒斷了聯(lián)系。
梅躍然是個很聰明,很爽快,并且很懂人情世故會交際的胖子。能為真正的朋友兩肋插刀,也能把仇人往死里整。手狠,從小打架就沒輸過。蘇格兒鬼鬼機靈,和有點兒小火暴的個性多半跟這個玩伴有關。
其實他小時候并不胖,是個可愛標志的正太。只因為上面兩個姐姐,好容易才有了這個傳宗接待的,所以從小就被家里人捧在手心上,在青春發(fā)育時期被寵愛成了這副樣子。
李忻常則是個淑女,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人好看,又很有書香氣質。學物理的,如今還在讀研究生。她是上初中才和蘇格兒及梅躍然認識的。父母都是普通公務員,雖然不是太富貴,但生活挺美滿幸福。在她眼里世界美麗,充滿陽光,所以她是個心里有愛,并且自信的女孩兒。
蘇格兒心里有事,蔫蔫的,服務員進來讓點菜她也只說隨便。
梅躍然見她全然不似以往生龍活虎的德行,嚼著難吃的青菜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又差錢了,哥給你呀。”
明明是比蘇格兒還小倆月,他卻每每以哥自居。曾經梅躍然說過給負債累累的蘇格兒幫忙,但那數(shù)額不小不說,而且他也是拿家里的錢,欠他的情也就算了,欠他家里的錢……這情還不上。
李忻常給她往碗里夾著菜,慢言慢語柔聲說:“你那業(yè)務的工作怎么樣?如果不好就再換一個吧!不要把身體累壞了。”
突然有人關心,眼前的困難倒也不是太沉重了。再一想,有玉靈這尊仙在呢,有事兒又能怎么樣,有他扛著!這樣想著也就放開了,坐直身子,直接下手把一只雞腿提起來撕咬。梅躍然和李常忻互看一眼,有了默契:沒事兒!
“沒事兒,一切順利!”蘇格兒說一聲,把雞腿肉扯下一大塊來。見梅躍然一直吃青菜,問道:“你減肥啊?”
梅躍然喝了口茶,把菜沖下去:“順便減減肥。主要是前些天我媽不舒服,我到廟里求了菩薩,發(fā)愿說要是我媽好了我就吃素一年。倆月了,還有十二個月。”
蘇格兒哈哈大笑兩聲,接著吃雞腿。
李忻常皺眉撥一撥頭發(fā),一如既往地糾正:“算錯了,十個月!怎么沒有聽你說起,阿姨是哪里不舒服?”
梅躍然撓了撓頭,似乎有難言之隱,過了一會兒才說:“我說出來你們倆可別害怕啊!我媽其實是……碰到不好的東西了。”
李忻常不明白,可蘇格兒一聽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還以為就自己這倒霉的才碰鬼,沒想到這走好運的也能遇到!心里頓時不太善良的平衡起來,卻裝糊涂地說:“我不是給你名片了嘛,怎么不讓我們的大夫去瞧瞧?怕我管你要錢還是怎么地?”
“嗨,不是這么回事兒。”他擺擺手說,當她還沒懂自己的意思,“這病找醫(yī)生沒用,道士才治得了。”
李忻常是學科學研究的,對這些東西壓根兒不信。
蘇格兒像是半信不信地問:“是嗎?找的那位大師啊?”
梅躍然壓低聲音,渲染著神秘氣氛:“我姐夫請來的,是個姓吳的道長,特有名氣,費好大勁才請來的。一來的時候看著就個普通老頭兒,等真動起手來那叫一個仙風道骨,虎虎生風。三兩下,沒看清呢人家就收拾完了。過后我媽就真好了。”
她們被他的兩個成語形容弄得笑起來。
算了既然已經看好了也就不打聽了,省得暴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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