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樹林里沒有一絲風,到這個時候連夜鳥也不叫了。只有濃霧落在樹木的枝葉上凝結成露珠,滴落到地上的嘀嗒嘀嗒聲。好安靜的森林。
樹林里的鬼和妖精看到陰差和厲鬼在這里,早就躲得遠遠的了。
宜言在陰差對面,雙手插在口袋里,很悠閑地一邊肩膀靠在一棵樹干上。他看著陰差和抱著琴的鬼,看起來就好像真是來散步的。
他覺得這個白衣服的鬼應該也是有點兒能耐的,畢竟都做了七百多年的鬼了,又不是像森林里的孤魂野鬼一樣,整天的吃風喝煙到處游蕩,整天靜坐彈琴,加上心中的郁氣積攢,所以不是個無能之輩。
不過也還是個鬼,還不老老實實的跟著陰差要去地府報道。所以無論是人還是鬼都要靠兩分運氣。
宜言自己就是一個例子了,本來是個背了很多條人命債,陰間不收,只能被關在一座房子里無處可去的丑陋厲鬼,才過了兩百年就撞了狗屎運,成功改變了自己的命運。當然這也要歸于他心眼兒活泛,能屈能伸,另外還因為他身懷絕技,醫術高超。
前面的那陰差說道:“我們正要將這只彈奏招魂曲的鬼帶去幽居,聽從發落。”
宜言淡淡地說:“幽居就不用去了,他讓我給你們傳個話:不用理會這只鬼,是去是留由他自己做主。還有跟他在一起的那些鬼也不用深追究,有罪的留在地府贖罪,沒罪的轉生投胎去就行了。”
他的話太出乎陰差的意料,他們聽后一怔,心想:不用帶去幽居也就算了,怎么還說讓他來去自由?這鬼可是彈了招魂曲擾亂了鬼魂啊!
不過這也證明上仙確實對之前發生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只是不知道怎么打算的。
白衣鬼自己也是狠狠地吃了一驚:這是什么人,那個他又是什么人?他們竟然什么話都不問就放了自己和那些鬼魂?
他從陰差身后探出身子仔細地打量宜言,可是因為霧氣太大,只看見他身上微微地冒著白色光芒,頭臉都被霧氣遮擋地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那些鬼要全部去轉生?”陰差問道。
宜言知道他們心里在想什么,陰司還是有幾分人性化的,無罪又不想投胎的鬼也不會勉強。這一說要把那些鬼都帶去轉生投胎,他們自然感到奇怪!
宜言哼笑了一聲,又有些傲慢地說:“怎么,是懷疑我騙你們?可能嗎?”
陰差陰聲說:“自然不會懷疑!”
他們確實沒有懷疑宜言在騙他們,這厲鬼再怎么囂張也不敢假傳上仙的話,那樣的話上仙馬上會讓他再淪為地獄惡鬼。那位上仙可是就算在怎么對他另眼相看也不會容忍作惡的鬼。只是對這種做法感到吃驚。
其實這些陰差對宜言的態度也挺復雜的。他們身為陰間的差役,對鬼是有些不屑的,無論是厲鬼惡鬼在他們眼里都一樣,頂著陰差的身份凌駕于他們之上。
可是宜言這個地府都不收的厲鬼卻得到了一位身份高貴的上仙的青睞,讓他還了陽,解決了不能發落的難題,還就讓他跟在了上仙的身邊。現在連閻王爺都不敢輕易得罪他,他們當然也更加不敢了。
雖然不敢,可是心里又還是覺得他就是個厲鬼。反正就是看不慣又不敢怎么樣。好在穿上護魂衣就是魂魄冰冷,也聽不出語氣有什么不同。
宜言離開大樹,站直了身體,手也從口袋里拿出來,說:“那些鬼近距離聽了招魂曲,怕他們魂魄有損傷,所以就讓他們去投胎轉生。這樣也好,這森林里的鬼如今是太多了,一到晚上就鬧得煩,也該好好的清理一下。”
兩個陰差嗤鼻,心想:你自己也不是個鬼嘛!
前面那個陰差又說:“我們并沒有懷疑你的話,可是他呢?這只鬼會彈奏招魂曲,若他不知悔改,再尋機會彈奏又如何?”
白衣鬼奔來就是為了救贖自己逃出紅衣女人的控制才彈奏的招魂曲,以后怎么又會彈奏呢!但是這件事他并不解釋,默不做聲。
只聽宜言很輕松地說:“那就把他的琴收了,沒有琴不就彈不了了?都被你們押來了他還敢再彈嗎?”
那個白衣鬼不知道宜言為自己說話的用意,但是也很識趣,兩手捧琴往前遞出去。
這兩個陰差也正打算將琴送給他們呢,沒想到他自己先提出來了,自然也不會反對。
后面那個陰差說道:“我們正替這琴可惜,正要連同這鬼一同送至幽居,替他尋覓一個主人。”
宜言洋洋灑灑地笑了起來:“好,那就交給我吧!我拿回去一定給它選個合適的主人。”
陰差見他這么痛快的收下還有些驚訝,原本還以為這個傲慢地鬼會嗤之以鼻看不上呢!
不過收下就算了,這也是間接地送給上仙了。前面的陰差將琴從白衣鬼的手上接過,遞給了宜言。
宜言雙手拿著琴的兩端,跟拿著個小玩意兒似的。
他掃了一眼琴,然后對兩個陰差說:“這就行了,你們可以去忙別的了。其余的鬼應該已經到了地府了,你們還是早點讓陰司的人都知道上面的意思,免得他們下手太快。”
兩個陰差也知道要趕快去通知,至于上仙為什么這樣做那就留給主事大人和閻王爺去想了,他們只管傳話的。
陰差話不多說,扔下白衣男人轉身走進了濃霧之中。
沒了陰差在場,宜言和白色衣服的鬼就直面對方了。
白衣鬼自然是看不出宜言什么來歷,但是見他能這樣和陰差稀松平常地說話,料想也不是個簡單的。他有些緊張,不知道來去自由的話是真是假,又不知他要怎么樣對待自己。
“自由了,接下來打算去哪兒啊?”宜言看著手里的古琴說,輕輕地撥弄了一下琴弦,發出一聲波動。
白衣服的鬼聽他說出“自由了”三個字不由地又提高了警惕,聲音卻一如之前問道:“自由從何說起?”
“哼!”宜言不屑地冷哼一聲,“掩飾什么,我早就知道你們在那兒了,你的琴聲我也早就聽過。”
白衣服的鬼更加的吃驚。原本他和那紅衣女人都以為他們的存在瞞過了天地,沒有人會知道,卻沒想到早就被人看在了眼里。這樣看來他們真的是太愚蠢自大了。
他問:“你既然知道,又認識陰差,怎么沒有向他們說?”
宜言傲慢地說:“我不想管閑事!”
白衣男人聽了了以后無話可說了,難道還要質問別人為什么不救他嗎?
“剛才我問你要去哪里你還沒回答呢。”宜言又問。
白衣男人遲疑了一下,說道:“待完成未了之事即赴地府,投胎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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