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破不說破，海倫立即聰明的收嘴，挑起了其他話題：“表哥，莉莉絲那邊已經把收上來的所有稅金都準備妥當了，是要一起帶去寒霜領地么？”

    她將賬本給白夜過目，看到上面鮮紅的數字，白夜頓時嚇了一跳。

    “這么多？”臉上還是得裝作平靜的模樣，心里實際上早就波濤洶涌了。海倫上位后，她的發小莉莉絲不僅接替了黑森林商會的會長一職，也順勢掌管了風向烏鴉的財政大權。

    “里面包括了所有收入。”海倫重重念了一聲。

    白夜恍然大悟，原來是許多灰色收入的合集啊，不過這個數目還是很夸張的，難怪當初莫利亞斯一個小主城都有人搶著去當城主，確實收益很大，足以讓大部分人癲狂。

    “送去雪漫境吧。”白夜合上賬本，不知道雪漫境的財政狀況是不是也這樣，但這種高層間的貪腐避免不了，白夜來這里只是為了好好享受新一世的生活，最多幫幫魔女，實在沒有心思去搞什么文明建設，也就當個領路人。

    “是。”不該問的不問，這是海倫這些年來悟到的至理名言，雖然心里有十萬個為什么，不過她只是點頭順從，轉頭就吩咐下人去辦好。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都早點休息吧。”白夜起身，招呼蒂爾鋒回房，海倫恭敬地目送他離開，等他們走出房間，才長出了口氣。

    “白夜大人，你打算和王后聯手？”蒂爾鋒走在白夜的身后，海風吹拂，帶有一絲淡淡的腥味。

    “為什么不呢？位置只有那么點，要是什么人都想來爭一爭，我會很困擾的。”白夜微笑著說道，“你們呢，魔女監獄的想法。”

    “關于永恒黑夜，娜塔莎大人暫時沒有指令，她還在全心全意處理深淵化的魔女，這些日子聽說總是在外面奔波，你說，她會不會已經和那個可怕的女人杠上了？”蒂爾鋒輕笑了一聲，只是聽白夜的描述，她就感受到了深淵零的可怕。

    想到她也許能對付娜塔莎，心情就好了不少。

    “是么？蒂爾鋒，你的愿望是徹底離開魔女監獄，甚至擺脫魔女身份，成為一個自由的人對么？”白夜忽然停步。

    蒂爾鋒愣了下，笑著問：“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沒什么，如果你相信我，就堅定不移的跟著我吧。”

    “那還用說么？咦，看來今晚我是沒有機會陪您了。”蒂爾鋒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白夜的房間燈火通明，曲線動人的身姿從光影中顯現出來。

    諾蘭已經緊張了一個多小時，她把身上的衣服脫了又穿，穿了又脫，怎么都有些不自在。

    最后索性跪坐在白夜的床上，用厚厚的被子裹住身體，只露出一個腦袋和一半白皙的胸脯。

    “白夜大人”諾蘭臉色潮紅，癡癡地看著他，積蓄了許久的感情差點就全部噴涌而出。

    “墨菲斯全都告訴你了？”白夜隨手關門，有些尷尬。在他的計劃里，自己將作為一名反叛者離開酒館和雪漫境，不僅可以打消教皇老狗的疑心，也能借機鍛煉一下雪漫境的其他人，不過后果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諾蘭一把撲到他的懷里，此時也顧不上什么都沒穿的羞意，就這么死死抱著他，恨不得把身體都揉進去，完全不像是一名王女該有的風范。

    在大多數人眼中，諾蘭一直是那個緊緊跟隨著墨菲斯，手段同樣狠厲的侍女長，從沒有這樣小女生的一面。

    但在白夜的身前，她實在是承受不住了。

    眼淚“撲哧撲哧”落下，她一邊笑著一邊哭著，白夜拍著她的后背，心里卻不知道該怎么回應這份淡淡的情愫。

    諾蘭、南茜、藍妮，還有不少身邊的女孩，她們或多或少都對白夜有一些莫名的感情，但白夜現在終于發現，自己的感情就像是缺了一個口子般，明明空蕩蕩的，卻容不下任何人的心了。

    感情最火熱的墨菲斯，現在已經為他生下了孩子的葛櫻，這些女孩確實在白夜的生命里不可或缺。

    但他就是不知道該怎么去回應，明明能感受到情誼，卻無法激起內心的共鳴。

    白夜發現自己缺失了，失去了一個名叫愛情的東西。

    這樣的感覺在和諾蘭緊緊相擁時尤其明顯，在各種血脈融合進身體里后，他曾經一度被各種情緒影響干擾，才讓他注意到這件一直被忽略，或者說被自己刻意忽略的事情。

    他沒有愛情的感覺。

    原本就該有才對。

    零也好，后來的魔女們也好，諾蘭還有葛櫻她們也罷，他可以選擇都不回應，可以選擇無恥的都接受，但為什么，明明應該會有感情，卻激蕩不起那樣的感覺。

    白夜一直覺得人是一種非常感性的動物，和異性的好感可以不斷培育，也會和多個人萌芽，這無關人品道德，是一種人類的本能，但愛情觀告訴你，不可以濫情，所以大多數人可以自控，從一而終。

    可這不代表，面對任何你在意的，你喜歡的女孩，你都會無動于衷。

    白夜還能感受到，每當自己有動情的跡象，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就會瘋狂襲來，就好像

    他的愛情被什么東西給奪走了。

    諾蘭哭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抱著自己的白夜也哭過了，她嚇得連忙抹干眼淚，溫柔的將他的腦袋埋在自己的胸口。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白夜大人哭泣。

    在粗略聽了墨菲斯的敘述后，她才有些了解到白夜大人身上背負了多么沉重的枷鎖，這些日子他一定很累，諾蘭只能輕聲訴說著其他人的近況，希望以此來緩解白夜的壓力。

    兩人輕聲訴說著，白夜的心情也慢慢的好多了，在交談中，白夜得知諾蘭被指派過來的原因是墨菲斯有一些很重要的信息要傳遞給他，通過以往的方式可能會不安全。

    “是的，我確實有讓周圍魔女迅速成長的能力，或者說是一種光環？”白夜抱著諾蘭，嗅著她頭發的味道，心里感慨萬千，魔女學院只是當初他的一個構想，沒想到墨菲斯能將它發展成這個規模，還真是有模有樣的。

    “所以，墨菲斯希望我做什么？”

    “想辦法回來擔任魔女學院的老師。”

    白夜了然，墨菲斯的想法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大概是一起久了之后的默契，只是短短一句話，卻能感覺到她話中潛藏的所有寓意。

    她在做著最差的打算，萬一所有都空了，那么唯有自身的戰斗力才是活下來的依仗，那么白夜對周圍魔女的影響就是不可或缺的了。

    “我知道了。”

    說完要事，兩人又說起了很多無關緊要的話題，天色漸漸亮了起來，雖然沒能和白夜發生一些自己期望的事情，但諾蘭也感覺十分的心滿意足。

    如果能一直這樣抱著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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