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樂時刻關注著窗外的情況。
不過，情況有點詭異。
一輛車印有江大標記的車駛向那棟樓，車開得很猛，停樓下時，直接撞飛一堆喪尸，一堆喪尸被壓在車底。
車門推開一條細縫，鉆出一個人，翻身上了車頂。
男人身手矯健，三爪鉤扔上二樓，他如猴子一般迅速攀爬上去，等他上去，第二個人站在車頂，接過車天窗遞出的兩個大大背包，他一一拋去。
第二個人上了二樓，兩個人拎起背包上樓。
第三個人翻上車頂。
就在這時，天窗里遞出一個黑黢黢的袋子。
塑料袋裝了東西，圓鼓鼓的。
第三個人把袋子系在腰間，他順著鉤索上樓，當男人爬到一半時，李維樂終于借著有限的光線看清那個口袋那是一包裝有暗紅液體的袋子。
那究竟是什么東西？
等第三個人上去，他就知道了答案。
第三個人站到二樓平臺，底下的車開走，居民樓樓梯道讓了出來。
這棟居民樓不高，攏共五層，所以沒有電梯，上下樓的樓道連接街面。
車開走，喪尸再次上涌。
而那拿著一袋子液體的人，他另一只手握了一把小刀，亮晃晃的刀尖插入口袋，瞬間，液體噴射出去，底下的喪尸躁動不安，紛紛沖進樓道。
緊接著，那個人下到一樓一半的樓梯間。
沒有看見，但李維樂猜測，那個人把液體灑了一路。
那個人重新跑回二樓，喪尸瘋狂的追了上去，一只喪尸出現在二樓，兩只，三只……
不用再猜，口袋里裝的是血液。
可救援隊的人為什么要引喪尸上樓？
理工大的人正在樓頂呼救，那幾個不愿幫蠻牛的人，也在里面。
突然，汽車喇叭聲響了。
李維樂望向樓面另一側，兩個人從三樓順著繩子跳到車頂，他去看那個拿一包血的人，不見了，再看車，又有一人跳到車頂。
他們離開了。
心中咚咚直跳，不對，情況不對……
這支救援隊不像是來救人，那他們是來做什么？
“輝哥，走！”李維樂急忙轉身。
“怎……”
驟然間，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
李維樂面朝里面撲倒，剛站起來的謝輝身子一晃，撞到立在墻壁上的空蕩蕩的大柜子里，連著柜子，一起倒扣在地上，而蠻牛和古念生……
居民樓從三樓發生爆炸，底層垮塌，上面幾層樓頃刻毀滅，李維樂幾人所在地方離那棟樓不遠，蠻牛躺著的地方遭了殃。
當李維樂從一堆磚頭里爬起來，身后，已經沒有可以庇護的墻壁。
“蠻牛……”他晃晃悠悠站起來，走到一堆磚頭前。
謝輝推開柜子，去角落搬磚。
等搬開壓住蠻牛的磚頭，他們卻看見了古念生。
古念生護在蠻牛的身上。
他一直保持那個姿勢，他的后腦勺只剩一半。
“古……古念生？”謝輝不敢伸手。
“蠻牛？你醒醒，菁菁給你送紅燒肥腸了，你醒醒啊……”
回應謝輝的只有李維樂。
“輝哥，我們走。”李維樂去拉謝輝。
謝輝一把丟開他的手：“你這個冷血無情的人，混蛋，畜生，要走你走，我不走，我就在這里陪他們！”
李維樂推開她一些，脫下自己的外套，包裹在古念生頭上，他從磚頭里抱起蠻牛背到身上。
“走！”
謝輝看他一眼，抹了下眼睛，站起來去背古念生，背了兩次，卻背不起來。
李維樂倒回來，把蠻牛放下，把古念生托到她背上：“堅持下去，我們一起走。”
爆炸導致樓房垮塌，喪尸死了無數，現在正是他們逃離的最佳時機。
可一出去，新一波喪尸追敢他們。
李維樂和謝輝使勁兒跑，雙腿機械重復一個動作，即使速度減慢，他們也要穩穩的不要命的向前跑，因為他們不能停，更不能摔倒。
喪尸緊追不舍。
他們知道喪尸沒什么緊追不舍。
因為蠻牛和古念生身上的血。
只跑出百來米的距離，街面出現一大堆喪尸。
他們要怎么沖出去？
他們已經跑不動。
李維樂看向對面，那一排平房后面是一條河，河水不深，那個位置應該最多只到胸口。
“輝哥，堅持！”他跑向那排平房。
跑了一半，平房里冒出一堆喪尸。
李維樂停了下來，謝輝一個踉蹌倒下。
他們已經窮途末路了嗎？
李維樂還背著蠻牛，他望向天空，想起陳盼被喪尸啃食的畫面，陳盼為了保護他們犧牲，可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殘忍的一幕發生，無能為力。
這一次救蠻牛，他并不后悔。
“沖過去，過河！”
李維樂耳朵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這是……
“李維樂快點！”
宋澄拍他一下子，一邊去抱壓在謝輝身上那個人，她背上有登山包不方便背，便打橫抱起那人，抱起來不吃力，她速度快，很快跑到河邊。
而謝輝被兩人攙扶起來。
“我們來吧？”傅澤和另一人去背蠻牛。
“不用。”李維樂收緊手，跟著宋澄所在方向去。
二十分鐘后，他們過了河，到達對岸，土家橋外山腳。
附近沒有燈，黑黢黢的，沒有其他人，靜悄悄的。
不敢開電筒，就著月色，他們埋葬了蠻牛和古念生。
謝輝找了兩根木棍，上面刻了兩人的名字。
“蠻牛是我給取的外號……”謝輝說道：“他本來叫韓雋清，很好聽的一個名字……就是跟他的外貌八竿子打不著關系。”
“韓雋清，韓雋清……”謝輝呆坐著，一遍遍重復這個名字。
宋澄問了李維樂情況，得知他們昨晚被困的細節，
而李維樂提到剛才那支救援隊，他問，那些人為什么不救他們，可沒有人有答案。
傅澤四人同樣沉重，理工大的同學葬身爆炸樓中。
江大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夜里風大，溫度又低，他們不能一直待在河邊，原地休息了半個小時，宋澄問了傅澤四人，李維樂和謝輝的意見，幾人決定上山。
喪尸的異常。
江大的反常。
他們只有上山去尋找答案。
上山的大道燈火通明，一隊人也在進山，宋澄幾人只能順著小道摸黑上山，才走半個小時，黑貓從背包里探出腦袋。
“喵……喵……”
“不好意思，等我幾分鐘。”借口去尿尿，宋澄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悄悄問道：“任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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