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這，這……”
池野的牙齒在打顫。
不過，極快，他恢復過來。
身體仍然保持著“摔倒”后“側躺”的姿勢，眼睛已經開始轉動，四處觀察。
離他不過二十厘米的地方，有一個呈現半腐爛狀態的頭顱。
為什么是半腐爛狀態？
因為頭顱的腐爛狀態早停止。
的確詭異，卻讓他聯想到木乃伊，瞬間，他想到了喪尸。
喪尸面部一片青黃，跟常人最大的差異渾濁的眼球，而這顆頭顱，皮膚發干，發絲散亂，眼球渾濁，鼻部……鼻子只有一半，他伸手撿起桌邊的文件夾，撩開頭顱的發絲，耳朵也沒有了。
根據不規則的傷痕，中間深，兩側淺，他推測是被咬掉的鼻子和耳朵。
誰會咬掉一只喪尸的鼻子和耳朵？
為什么是鼻子和耳朵？
霎時間，他腦海里閃過幾個詞匯饑餓，撕咬，容易。
忽然，他渾身一僵。
環球金融中心是一棟單獨的大樓，底部是商場，上面是寫字樓，底部尚且有幾只喪尸，三十二樓卻沒有一只喪尸。
真的沒有一只喪尸？
他把文件夾擋住那顆頭顱，動作緩慢的起身。
爬起來，探出個腦袋，他左右看了看。
緊接著，目光落在對面的一間房。
機房。
整層樓的線纜，電源線，寬帶線，以及其他監控器，全部都在機房里。
機房半掩著。
里面黑黢黢的，沒有一絲光亮。
躡手躡腳靠近，嗅了嗅，沒有異常的氣味。
輕輕推開門。
沒有“嘎吱”聲，沒有東西撲出來。
站在門口不進去，他的手伸到墻壁上，摁了一下，房間亮了。
沒有什么奇怪的現象。
就是一個普通的機房，往里走，有一排監控器。
監控器幾乎是365天全年無休，時隔大半年，監控器繼續運行，晃眼一瞧，畫面上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
他在其中一個座位上坐下。
手指敲打鍵盤。
監控只能查看三個月的錄像，每三個月，需要備份一次監控，否則，系統會自動覆蓋以前的監控畫面。
因此，他只能看見三個月以前的畫面。
三個月前的今天現在。
外面一片漆黑，在下雪。
查看了整層樓，監控里沒有什么。
“砰”
“砰”
一個冷顫。
什么聲音？
回過神一看，他的手摁在了鍵盤上，畫面播放正門的錄像。
有個人……
在撞擊玻璃門。
這是一個長發及腰的女人，穿著職業套裙，背對著攝像頭，她撞了幾下玻璃門，然后離開了。
他趕緊調取附近的監控。
畫面里卻沒有那個女人。
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
快速調取監控，只看正門的畫面，半個月以后，那個女人再次出現。
“砰”
“砰”
她撞了兩下玻璃門，又轉身回去。
一個月以后。
女人回到玻璃門前，接著，“異常”的舉動出現了她把手放在門口的讀卡器上，刷了一下手里的工卡，她走了出去。
她走進緊急通道。
畫面快進，快進，快進……停！
女人回來了，她手里抓了兩只喪尸。
跟拎菜一樣，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她把喪尸帶進這里面。
畫面又消失了。
倒退。
暫停。
放大其中一只喪尸，正是他前面看見的那顆頭顱的主人。
莫名的，他偏轉了頭。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但他就是偏轉了頭。
然后，他看見角落里有一個大垃圾桶。
就是那種集中處理垃圾的大垃圾桶，上面有一個蓋子。
他起身，打開蓋子。
垃圾桶里全是骨頭。
有長，有短，有粗，有細……
一眼，他認出這是什么骨頭。
慢慢蓋上蓋子，他坐回監控器前面。
那個女人藏在哪里？
肯定是哪里的攝像頭壞了，所以，沒有拍到她去了哪里。
對了，他可以找機房的畫面。
機房里確實有一個攝像頭。
找到了！
女人從機房門口路過，她把頭顱扔到先前那個窗前的辦公桌下。
然后……
她走進了機房！
渾身，一個哆嗦。
他后頸發涼。
女人進了機房？
一時間，他不敢轉身。
摁鍵盤的手，也不敢動。
她不可能在機房腦子里冒出一句話來。
如果她在機房，為什么不出現？
他起碼在機房里坐了二十分鐘。
兩個可能。
第一，女人現在不在機房。
第二，她故意藏起，不被他發現。
如果不在機房，她會在哪里？在三十二樓，還是在樓層某個角落？
如果她故意躲起來，為什么要躲著他？
池野腦子里蹦出一連串的問題。
下一秒，他把所有問題一把抹去。
慢慢起身，他往機房門口走。
門敞開著。
快走到機房門口的時候，他看了眼前面的窗戶，現在是深夜，天花板的燈開著，燈光落下，照在他的頭頂，也落在落地窗上。
窗上有他的身影。
同時，也倒映著他身后的場景。
就在機房內，靠近監視器的地方，出現一張臉。
一個女人的臉。
那張臉恰好在他的肩膀后面。
愣是他膽大，也經不起這種驚嚇。
身子一偏，緊接著，他往外沖出去。
不巧，手掌給機房門框給掛了一下，上面有個地方壞了，鐵塊劃破了手掌皮膚。
只是一個小口子。
其實，并沒有什么大不了。
但是
在一只喪尸面前，這絕對是最糟糕的一件事。
透過落地窗，他看見那張臉，臉上的表情，有了變化。
拔腿就跑。
可他只跑出一步。
他被拽住。
一只手擱在他的肩頭。
事情僅僅發生在剎那間，后面的喪尸的速度太快了，可以說是飛快，呼氣的功夫，喪尸抓住了他。
吐氣的功夫，喪尸低下頭。
下一個動作，他知道，她的牙齒會緊緊貼上他的脖頸，然后咬破他的脖子，撕，扯，而他一旦頸部動脈受傷，等同于他掛了。
他打算蹲下。
只要他快速蹲下，最起碼，喪尸的牙齒不會立馬落在他的身上。
多出幾秒鐘的時間，他一定有辦法逃命。
對了，他還沒有呼救
“救命啊！”
剛喊了那么一嗓子，他往下蹲。
蹲下去的時候，順帶著，來了一個前空翻。
他翻過的動作，讓喪尸“愣住”。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閃了過來。
池野抬起頭來。
一把斧頭，朝他疾速飛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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