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島上的這一年當(dāng)中,傻根無時無刻不想離開,甚至想動手做一艘小船駛到海里碰運氣,但想到淡水問題不能解決,這個念頭終于放下來,可離島的愿望愈來強烈,最近半年更是天天登上山頂,遙望四方大海,期望能碰上經(jīng)過的商船或是打漁的漁民。
傻根喜極而呼,運起氣力使勁吼叫,無奈相距太遠(yuǎn),海風(fēng)又強,船上的人沒能聽到。聽不到?jīng)]關(guān)系,傻根折下一根樹枝舉高揮舞,最后生起火來,把翠綠鮮嫩的樹葉扔進(jìn)火堆里,造出大量濃煙,只要是有眼睛的人,應(yīng)該都能看見得到。
可是那條小船并沒有靠岸,竟然順著海流慢慢飄向東邊,離島越來越遠(yuǎn)。傻根急了,飛奔著下山來到海灘上大叫大嚷,然船上的人似乎瞎了聾了,一點兒效果也沒,如是“阿炳叫狗,越叫越走”,只這一會兒,小船又遠(yuǎn)了不少。下回再有人經(jīng)過這座小島可不知是什么時候,傻根再管不了許多,一頭扎進(jìn)海里,逆波追趕,傻黑也毫不猶豫跟著下水,齊往小船游去。
好在那條小船速度不快,便只在海上隨波晃蕩,傻根傻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游近小船,才發(fā)現(xiàn)船上似乎沒有人,心下一冰,在山頂上明明見得三人坐在船上,怎么現(xiàn)在就看不見了呢,難道是眼花?還是他們見到我追來都跳下水跑了?帶著疑問,他加快速度,把手搭上小船探頭一瞧,心才定下來,自己既沒眼花,船上的人也沒跳海,只見三人昏到在小船上,兩人臉黃饑瘦,眼眶深陷,嘴唇發(fā)焦起皮,一人體型倒沒沒怎么改變,都已然昏死過去。原來他們不是漁民而是遇到船難逃生之人,與自己差不多。
傻根翻身小船,把傻黑也拉上船,船上有槳,不過他沒劃過船,把握不了船頭方向,直花了一個多時辰才將小船劃回岸邊,靠岸后立即爬上樹摘下六七個椰子奔回小船上,探三人鼻息,個個氣若游絲,還都沒有死透,傻根大喜,戳穿椰果將汁液灌進(jìn)三人嘴里,終于有一人率先醒轉(zhuǎn)過來,那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漢子,皮膚黝黑粗糙,臉尖額突,明顯是餓了良久之樣貌。過不多時,另外兩人也陸續(xù)蘇醒過來,這兩人一人四十多歲,骨瘦如柴,身材甚高,如是一支竹竿,另一人乃是個小青年,年紀(jì)與己相仿,臉上卻還帶著淡淡稚氣。
三人先后醒來,對他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互相抱著又跳又叫,平淡恬靜的小島上多了幾分熱鬧。傻根在島上寂寞良久,突然多了三個伙伴,也十分高興,拿來臘肉魚干給他們吃,三人狼吞虎咽把他的存糧吃了一大半去,看著三人意猶未盡,便讓傻黑到海里抓魚回來,生火烤給他們吃,三人吃得肚子滾圓這才作罷。
傻根問起各人姓名,高瘦漢子叫張中達(dá),黑膚漢子劉勝,稚氣青年劉利,劉勝劉利乃是兄弟倆。弟弟劉利雖然不知道餓渴了多少天暴曬了多少天,卻仍白白胖胖,著實是令人驚奇。他們?nèi)硕际菑V州番禺人,隨大船出海下西洋經(jīng)商,不想航行途中撞上暗礁,大船沉沒,船上三十多人分坐兩只小船逃生,他們這一條小船上坐了十七人,小船上兩大桶淡水喝完之后,各人陸續(xù)渴死餓死,有人奈不住口渴,連海水也喝,可是越喝越渴,反而加快了死亡進(jìn)程,更有忍受不住折磨的人跳海自殺,最后堅持下來的只剩下他們?nèi)耍唧w過了多少天,三人迷迷糊糊也說不清。
張中達(dá)以為到了陸地,當(dāng)?shù)弥@兒是一座孤懸海外的小島時,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失望,但一條性命得保留,終究還是喜歡多過失望。劉勝和劉利沒想得那么遠(yuǎn),在必死當(dāng)中留下一條性命,高興得亂蹦亂跳,有吃有喝,那管以后之事。
各人問起傻根怎來這島上,傻根只簡單說是商船遇到風(fēng)暴沉沒,他在海上飄浮來到小島上活了下來。隨后帶著眾人在島上轉(zhuǎn)了一圈,并安排三人在洞里過夜。
一下子多了三人,小島頓時囂鬧起來,四人捕魚撈貝打獵,忙得不亦樂乎,劉利與傻根年紀(jì)相近,最能玩到一起,無話不說,變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新鮮感慶幸感過后,張中達(dá)對三人說道:“我們在島上已有一段時間,總不能一輩子呆在這兒,家里人定十分想念咱們,得想辦法離開,你們說是不是?”
傻根說道:“張大哥說得是,我早有離開之意,只是在海上航行,未知風(fēng)險太多,連往那邊漂流也弄不清楚,你們來得正好,人多力量大,定能想出好辦法。”劉勝劉利兩兄弟也贊成離島,既然意見一致,四人便商量如何離開。
小船有現(xiàn)成的,裝淡水的水桶也有,船槳可以多做幾根,但在茫茫大海,總不能靠人力撥水航行,得要弄一張帆借助風(fēng)力,才有希望到達(dá)大陸。做風(fēng)帆需要布,可四人連穿的衣服也沒得換,那來布?劉勝提議用用樹枝加椰子葉編織做帆,張中達(dá)道:“海上風(fēng)大,濕度大,鹽分又高,暴曬雨淋幾回,樹葉帆便會散架,太不可靠。”他說的確是實情,四人再想不出什么好辦法,坐船離開的想法便卡在這一節(jié)上。
過得幾天,劉利突然提出了一個好主意,把幾張獸皮相互縫在一起,以粗枝為架,把獸皮綁在上面,不就制成一張風(fēng)帆了嗎?眾人都覺此法可行,積極性又被調(diào)動起來,便按照這個方法去打獵獲取獸皮,可島上動物本來不多,這一段時間多了三人,食物需求大增,早把野豬、麋鹿打得七七八八,所剩無幾,連續(xù)圍獵十余天,把島上動物殺了個精光,也僅捉到兩只小野豬,一頭麋鹿。而且這兩種動物絕了種,在島上再怎么等也不可能新得一張獸皮。就三張獸皮,連半張帆也做不了,別說做副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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