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喜站在宋鯤和姬友身后,一臉憧憬的想著自己的未來:扶蘇公子和陳勝一旦公開決裂,以公子的智慧,姓陳的毫無反抗之力,必然會被殺。到那時候,公子亮明身份,各地一呼百應,推翻二世,指日可待。而自己這個小吏,想必可以平步青云,位列公卿吧?
想到這里,司馬喜有點按耐不住,躬身向宋鯤說道:“公子,除滅陳勝之后,我等接下來要如何,還請公子示下,好讓小人有個底。”
宋鯤笑了笑,卻沒有馬上回答這話,而是扭頭看向姬友,說道:“姬兄,你年不過四十許,而能掌管一縣,想必有過人之處。依你看來,我當如何?”
姬友沉吟道:“陳勝一死,吳廣不足為慮。義軍必為公子所有。然而……義軍的實力,與咸陽相比,還是弱了一些。公子,下官以為,如今實在不宜當這個出頭鳥啊。一旦胡亥聽說義軍首領為公子,必然舉傾國之力予以剿滅。到那時,即便可以復國,也必然受到重創。若有人趁天下不穩,再度舉起反旗。下官擔憂我等疲敝之兵,是否有能力平叛。”
旁邊的司馬喜聽的冷汗漣漣,一個勁的點頭,想要勸說宋鯤,趁著陳勝還沒有察覺,今日的事,最好到此為止。
然而宋鯤微微一笑,向姬友說道:“陳勝的士卒,我頗有興趣,今夜志在必得。而陳勝這個招牌,未必要丟掉。這就需要姬兄與司馬兄忍辱負重了。”
姬友和司馬喜都一臉好奇的看著宋鯤。而宋鯤壓低了聲音,向他們吩咐了一番。姬友和司馬喜聽的一臉驚訝,不過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時間不長,狗兒把王寡婦帶來了,沒怎么嚴刑拷打,只是嚇唬了一番,王寡婦就答應簽字畫押。并且順便把給陳勝看門的小卒供出來了。
這小卒叫侯生,但凡有人進出陳勝的房間,都要經過他的盤查,所以哪年哪月,有誰進過陳勝的房間,交談了多久,侯生都知之甚詳。
宋鯤來者不拒,把侯生也抓了。侯生倒是個硬漢,死活不開口。不過宋鯤身邊的姬友和司馬喜是審案專家,稍微用了點刑罰,侯生便乖乖的說了實話。
等審完了侯生,天也快要亮了。宋鯤打了個哈欠,向姬友和司馬喜說道:“兩位,我要去補一覺,你們請便。”
兩人躬身告辭,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路上的時候,司馬喜感慨的說道:“義軍將有一場大變,在此等緊要關頭,公子卻能安然熟睡,真是令人敬佩。”
姬友點了點頭,也深以為然的說道:“公子智慧過人,一切已然布置妥當,自然可以安睡了。”
兩人根本沒有去睡覺,實際上他們根本睡不著。姬友和司馬喜坐在一間屋子里面,低聲的討論著如今的時局,謀劃著下一步怎么走。
這一夜,是決定義軍命運的一夜,可是很多人卻沒有察覺到。
只有宋鯤在縣令私邸指揮若定,狗兒帶著人奔波不停。
縣衙,陳王駐地。
半個時辰之前,陳勝命石頭追殺王舉。然后關上房門,撲向王寡婦。經過了一場大戰之后,他精疲力盡的躺在床上。
進入賢者時間的陳勝,又想起自己稱王的大業來了,覺得自己整日沉迷于酒色,和桀紂一般的昏君簡直毫無二致,似此如何能長久?
于是他把王寡婦趕走了。
王寡婦從溫暖的被窩里爬出來,老大不樂意的穿上了衣服,心中對陳勝破口大罵:方才顛鸞倒鳳的時候,說人家是心頭肉,這才片刻工夫,便把心頭肉給割下來了?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王寡婦恨恨的從縣衙出來,就被等候已久的狗兒抓了。然后王寡婦被帶到宋鯤面前,把一切都招了。
當王寡婦招認的那一刻,陳勝無端的心中忽然一陣煩躁,躺在床上,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于是他披衣坐起來,喝了兩杯酒。這可是蘄縣的陳釀啊,昔日替人傭耕的時候,何曾喝過這等好東西?
陳勝貪杯,又喝了一點。喝到后來,那宏圖遠志,便悄悄被眼前的茍且給取代了。陳勝心想,有美酒卻無美人,有些可惜,于是拍了拍桌子,叫到:“來人。”
外面有個小卒應了一聲。
陳勝說道:“去將王夫人請來。”
那小卒吐了吐舌頭,心想:“王寡婦只離去了半個時辰不到,陳王便又來了興致?嘖嘖嘖,天命所歸之人,果然神奇啊。”
小卒去叫人了,陳勝自斟自飲,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人。正在焦躁的時候,那小卒回來了,站在門外說道:“陳王,王夫人不在家中。房門卻大開著,不知道去往何處了。”
陳勝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的說道:“她在我這里耍弄了一夜,回去之后,不就寢補覺,出去做什么?”
忽然陳勝一抬頭,發現這小卒有些面生,頓時心生警惕,問道:“汝是何人?”
那小卒說道:“小人與侯生為同伍士卒。半個時辰之前,侯生說要如廁,便央求小人替他守門。”
陳勝一驚:“半個時辰?如廁這般許久,怕是出事了。不對勁,不對勁,今夜大不尋常。石頭至今沒有回來復命,王寡婦大開房門,消失不見,侯生又無故失蹤。這其中大有問題啊。”
陳勝向那小卒吩咐道:“將第一旅、第二旅隊長叫來。”
那小卒答應了一聲,轉身要走。陳勝卻又叫住他:“只需叫第一旅隊長即可,第二旅不必驚動了。”
小卒去傳令了,陳勝在屋子里面來回踱步,走幾步便喝口酒。時間不長,一壇美酒已經見了底。
這時候,第一旅的隊長全來了。陳勝說道:“爾等分別帶領全隊士卒,分散行動。明察暗訪,看能否找到石頭與王舉的下落。我只給爾等一刻鐘,時辰一到,無論是否探聽到,都必須立刻回報。”
那些隊長答應了一聲,紛紛走了。
實際上根本用不了一刻鐘,他們很快就回來了。然后報告說,今夜有人當街毆斗,被第三旅的士兵抓獲。經查,為石頭和王舉二人。
陳勝聽的心中一涼:“完了,石頭被抓,我近日種種行動,必為宋鯤所知。等等,焉知王寡婦與侯生的失蹤,不是宋鯤所為?”
“王寡婦是我枕邊人,侯生是我的守門人。我近日見了誰,說了什么話,此二人知之甚詳。若真是宋鯤將此二人抓走,我的一切秘密,便暴露在他面前了。”
陳勝面色鐵青,臉上不動聲色,大腦卻在飛快地運轉著:“宋鯤此舉有何用意?他抓了石頭與侯生,天一亮必然隱瞞不住,到時候他作何解釋?難道……他根本不打算解釋?如此看來,他是要對我動手了?要動手了啊,你死我活,寸步不想讓,先下手為強啊。”
想到這里,陳勝心中打了個寒戰。然后目光微微一縮,向那幾個隊長緩緩說道:“立刻,集合所有兵馬。弓上弦,劍出鞘。本王要帶你們肅清城中亂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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