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寄咬著牙說道:“你這是要逼死我。”
酈姬沒有說話,依然在不急不緩的數著,看她的意思,分明在等馮寄逼死她。
銅牛伸手想要把酈姬手中的劍奪走,然而酈姬也沒有躲閃,只是加重了力道,那把鋒利的劍在她脖子上添了一道傷痕,鮮紅的血流下來,銅牛馬上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酈姬看了他一眼,說道:“銅牛將軍,請退后。”
銅牛無可奈何,只能一步步退后。
酈姬已經數到了十。馮寄咬緊牙關,始終沒有說話。
酈姬卻一身輕松的樣子,低聲說道:“我終于可以解脫了。”
隨后,她的手用力的拽了一下長劍,那劍刃向自己的脖頸切過去。
這時候,忽然一陣尖銳的破空聲傳來,有一支利箭正好打在長劍的劍刃上。酈姬的手再也拿捏不住,那柄劍叮鐺一聲,落在地上。
隨后,有一個得意洋洋的聲音說道:“宋兄,并非是我夸口。三軍之中,這種神乎其技的箭術,你必定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酈姬回頭,看見韓信手中挽著一張弓,正和宋鯤大踏步地走過來。
酈姬連忙扭過頭去,哽咽著說道:“酈姬愧對宋將軍。”
隨后,她彎下腰,想要撿起那把劍,繼續自盡。但是韓信快步上前,在她后脖頸上敲了一下。酈姬倒在地上,昏迷過去了。
村民之中走出來了兩個大娘,急匆匆地將酈姬攙扶走了。
韓信上下打量了馮寄一番,笑嘻嘻的說道:“這便是淮陰最忠義的義士嗎?我今日算是開眼了。”
宋鯤也微笑著說道:“忠義倒是做到極致了,可惜有些不孝。方才我二人遲來一步,他已經逼死自己母親了。”
馮寄的臉陰沉的很,他冷冷的說道:“不知道宋將軍是不是孝子。再過一時三刻,你怕是也要害死自己的母親了。”
韓信忽然說道:“宋兄,我有把握,在兩個呼吸之內,射殺這個小賊。”
馮寄大笑:“屋內還有烏角在,你射殺我,烏角必殺宋母。”
韓信將箭搭在弓上,冷冷的說道:“我與你打個賭,我若殺了你。烏角必定不敢動手。”
馮寄還沒說話,房間內的烏角就外強中干的嚷嚷起來了:“我敢,誰說我不敢?”
宋鯤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是從犯,此事自始至終,是馮寄的主意。若你放開老夫人,我可以饒你不死,若你膽敢傷了老夫人,我要你受盡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屋內頓時沒有聲音了。
馮寄臉色一變,知道烏角這個不靠譜的東西又開始猶豫了,于是飛快的跑回到了屋子里面,并且咣當一聲,關上了房門。
緊接著,里面傳來了毆打聲,叫罵聲,以及烏角的哭喊聲。
韓信惋惜的說道:“宋將軍,若方才你當機立斷,讓我殺了馮寄。里面的烏角,有九成九不敢動手。”
宋鯤苦笑了一聲,說道:“韓兄說的倒輕松,屋內的乃是我的母親,并非是韓兄的啊。但凡有一點可能,我也不敢冒險。”
韓信撓了撓頭,問道:“現在如何是好?”
宋鯤轉過身來,問銅牛:“馮寄怎么說?”
銅牛還沒有回過神來,嘴里面喃喃自語:“我不是吩咐過了嗎?任何人不得透露消息。難道是那三個寫經書的老頭多嘴多舌?”
宋鯤說道:“你與酈姬二人,神色慌張。任何人一眼便看出不對來了。我只不過命人跟著你們,自然就知道此間的事了。”
銅牛一臉懊悔的拍了拍腦門,然后向宋鯤說道:“馮寄只是挾持了老夫人,至今什么也沒有說。”
宋鯤點了點頭,提高了聲音向屋內喊道:“母親,你可安好?”
老夫人的聲音清晰的傳出來:“老身安好。”
宋鯤又喊道:“馮寄,你有何要求,盡管提出來。”
馮寄冷笑著說道:“我要你向我三跪九叩。”
此言一出,眾人勃然變色。宋鯤身份何等高貴?若要向馮寄這黃口小兒跪拜,那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然而宋鯤沒有絲毫猶豫,馬上就跪了下去。行云流水一般,三跪九叩。
馮寄哈哈大笑,得意的說道:“宋鯤,你占了東海又如何?還不是要跪在我腳下?今日眾目睽睽,無數人看到你受辱,我看你以后有何面目再發號施令。”
宋鯤倒很坦然,畢竟是現代社會穿越過來的。而附近的秦人卻個個變色。在這個尊嚴大于生命的年代,宋鯤此舉,有些太丟人了。
即使是韓信,心中也暗暗的想道:“昔日我受胯下之辱,只不過爬了幾步而已。可三跪九叩之禮,乃是祭祀祖先所用啊。宋兄怎能如此魯莽?這樣一來,豈不是將馮寄人做了祖宗?簡直將自己父祖都罵了。”
“唉,宋兄此舉,或許能平息馮寄的怒氣。然而自此以后,怕是權威喪盡,難以服眾了。”
這時候,忽然有個蒼老的聲音高盛贊道:“宋將軍為救老母,以萬金之軀,跪此豎子,真乃大孝子也。”
另一個聲音說道:“百善孝為先,宋將軍果然乃仁義之主也。我等結識宋將軍,真乃三生有幸。”
又有一個聲音說道:“若宋將軍為了虛名,而棄母親性命于不顧,那才是與禽獸無異,我反而要看輕他了。”
這三個人一番言論,瞬間讓周圍的人都轉過彎來了。
是啊,難道為了什么尊嚴,連老母親的命都不要了嗎?
那些村民紛紛看向這三個人,一臉敬佩的說道:“三位真知灼見,令人敬佩啊。”
這三個人笑瞇瞇的說道:“過獎,過獎。我等不過多活了些日子,多看了些地方而已。”
這三個人,其實就是淳愚、商皓、周臣這三個人。
他們不過是默寫論語,寫的太累了,借故來三岔村偷懶而已。
這三個人已經摸準了宋鯤的脈,知道他不是那種會受虛名要挾的人。于是就放棄了什么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那一套,不再觸宋鯤的霉頭。
這時候見宋鯤對馮寄三跪九叩。三人馬上略使小技,將輿論給扳了回來。
眾人對三個老頭都敬佩不已。而他們三人卻心中冷笑:“這算什么?昔日春秋戰國,諸子百家,每日要辯論數百場。今日這一番弄舌,不過是用宰牛刀殺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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