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嬰對葛太公說道:“自那之后,陳王確實對我葛氏多有防范。不過,如今不是依然讓我統(tǒng)領(lǐng)葛氏子弟嗎?至少軍權(quán)在我們手中。”
葛太公苦笑了一聲:“你還是太年輕啊。陳勝將手下將軍派出去,攻城略地。旁人都去往什么九江,什么南陽,唯獨我葛氏,到了東海。”
“人人都知道,東海郡乃是宋鯤的地盤。而宋鯤的戰(zhàn)力,你不清楚嗎?陳王不清楚嗎?他的心思,已經(jīng)昭然若揭了。”
葛嬰頓時一驚:“太公的意思是,陳王想要讓我們和宋鯤拼個兩敗俱傷,他好從中漁利?”
葛太公點了點頭。然后又說道:“兩敗俱傷,倒也未必。我聽說宋鯤已經(jīng)有了十?dāng)?shù)萬人,整個東海郡,營造的如同鐵桶一般。他的勢力,已經(jīng)不是我們可以望其項背的了。”
“若真的拼斗起來,我葛氏怕是會全軍覆沒,也不能讓宋鯤有所損失。到那時候,手中無兵,陳勝隨便尋個由頭,便可以殺了我們。”
葛嬰頭有點疼,他覺得自己怕是需要找個大夫瞧瞧了。
過了一會,葛嬰說道:“打又不能打,不如我們回去吧。”
葛太公苦笑了一聲:“能回到哪去?不尊陳勝的命令,他要攻擊我。我們帶著數(shù)千兵馬,無論走到哪,都要受人敵視。況且人吃馬喂,難吶。”
這時候,營長之外,傳來了一個聲音:“太公不必憂心,在下有一計。”
葛太公猛的一驚,喝道:“何人敢偷聽?”
外面那人已經(jīng)走進(jìn)來了,葛太公一見這人,就松了口氣,說道:“原來是木先生啊。”
木先生這個名字聽起來文雅,其實他并不太識字。名字也很俗,叫木頭。
之前,木頭主動來投靠葛氏。葛太公問了他幾句話,見他對答得很機靈,就放在身邊留用了。
有時候看木頭寫字,他的字總是缺少一些筆畫,像是寫錯了似的。
木頭自稱上過幾天學(xué)堂,學(xué)了這些字。葛太公聽了之后。大搖其頭,有點懷疑這學(xué)堂的先生水平也不高,否則的話,教出來的學(xué)生,怎么會錯成這樣?
沒想到木頭寫字不行,對于行軍打仗,卻有很多意見,都頗有見地,他自稱曾經(jīng)在縣中給縣尉趕車,耳濡目染,聽了一些道理,不過都是紙上談兵罷了。
于是葛太公也對他尊重起來,稱其為木先生,可以說,木先生有點像是葛太公的幕僚了。
更因為這人是葛氏離開陳勝之后才投奔過來的,所以不可能是陳勝安n來的奸細(xì),因此葛太公對木頭就更加信任。
葛太公問木頭說:“你有什么計策?”
木頭微微一笑,說道:“太公何不帶領(lǐng)葛家自立?”
葛太公微微有些失望,說道:“如何自立?如今蘄縣被陳勝牢牢掌握,我等已經(jīng)失去根本了。若要自立,根本沒有容身之處。”
木頭納悶的說道:“沒有容身之處,何不打下來一處?昔日陳勝自立,只帶了九百戍卒,不是簡單的很么?”
葛太公苦笑道:“傳聞中,陳勝乃是天命所歸的王侯,又號稱有扶蘇和項燕輔佐,這才一呼百應(yīng)。難道我也依樣畫葫蘆,謊稱軍中有項燕?那可就沒人相信了。”
木頭點了點頭,然后又看似無意的說道:“陳勝軍中有項燕,我等軍中可以有楚王嘛。若楚王在軍中,楚地想必會一呼百應(yīng)。”
葛太公呵呵一笑:“可惜啊,秦滅六國,楚王已死,再也找不到了。”
木頭很精明的,只是點了一句,然后就呵呵一笑,告辭回去了。
他回到自己的營帳之中,又將剛才的帛書拿出來看了一遍。
隨后,又覺得帛書中的簡體字雖然算是加密文字了,但是葛太公那種人,未必不會起疑心,于是就放在蠟燭上燒掉了。
翌日,葛太公起得很早,其實他根本沒怎么睡。
起床之后,聽到軍營外面一陣吵嚷。
葛太公問道:“何事喧嘩?”
有個族中子弟跑過來報告說:“有兩個人闖入營中,像是細(xì)作。”
那邊大聲喊道:“我等并非細(xì)作。我乃淮安吳氏,此乃淮陰熊氏。”
葛太公冷笑了一聲:“現(xiàn)在什么阿貓阿狗,都敢自稱豪強了。什么淮安吳氏,我怎么沒聽說過?”
緊接著,那邊又喊了一聲:“我乃楚王后裔。爾等安敢如此?”
葛太公嚇了一跳:“楚王后裔?”
忽然間,他想起昨天晚上木頭那番話來。頓時一顆心都活絡(luò)起來了。
對啊,楚王已經(jīng)死了,可是王室還有后裔啊。若我立一個傀儡,號令群雄,那豈不是
想到這里,葛太公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去。
然后他看到一個大胖子,這胖子一臉油膩,和世上庸俗的富貴人沒有什么區(qū)別,唯一特別的,是這人有兩只特別肥大的手掌,如同熊掌一般。
葛太公又看另一人,這人在掙扎當(dāng)中,被人扯掉了上衣。
葛太公懷疑自己看錯了,他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沒錯,這人胸前,確實用粗線繡著一個傻字。
緊接著,那人被小卒拽了一把,身子一趔趄,露出后背來,葛太公又看到了一個逼字。
葛太公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心想:“怪不得中原人稱呼我楚人為蠻夷,這些豎子也太荒唐了。斷發(fā)文身倒也罷了,現(xiàn)在又開始在身上繡字。繡字倒也罷了,居然是這么兩個字。日汝先人,你倒也不嫌疼”
他耐著性子問道:“二位,誰是楚王后裔?”
熊羆說道:“在下便是。”
葛太公拱了拱手,說道:“閣下是懷王什么人?”
熊羆掰著手指頭開始算,有一刻鐘的工夫,然后才答道:“按輩分說,算是懷王的祖父了。”
葛太公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懷王祖父?懷王殉難之時,大約有六十歲,且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你是他的祖父?那你豈不是得一百多歲了?”
熊羆見葛太公疑惑,連忙解釋說:“我并非懷王直系親屬。然而我等同宗。他乃是先王熊渠嫡系,我乃庶出旁枝”
“熊渠?”葛太公絞盡腦汁的想了很久,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便是西周那位楚王熊渠?距今已六百余年?”
熊羆很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葛太公差點暈過去:“六百年前的庶出子弟,血緣一代代稀釋,怕是已經(jīng)寡淡如水了吧?他居然敢自稱楚王后裔?這是拿我當(dāng)猴耍嗎?照他的道理,我還是蚩尤后裔呢。”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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