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鯤微笑著問道:“你可想清楚了?”
蕭何唯唯諾諾,大著膽子說道:“可否可否讓我再思量幾日。”
宋鯤一臉和藹的說道:“自然可以。”
有了蕭何打前陣,后面的曹參和呂雉就都心里有了底,紛紛告訴宋鯤,說要考慮幾日。宋鯤自然笑瞇瞇的答應了。
這三個人心想,看來這位宋將軍,雖然身為反賊,倒是很好說話啊。
思考幾日,只是拖延時間的策略罷了。三人之中,以蕭何見識最廣,于是他們的去留,自然也就看蕭何的態度了。
蕭何對曹參和呂雉說:“我們不必著急。看宋將軍倒不是殘暴之輩,我們趁著這幾日,在城中多走走,多看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等了解了這伙反賊,再做決定吧。”
曹參問道:“蕭大人,聽你的意思,有從賊之心?”
蕭何的臉色變了變,然后低聲說道:“曹參,你我一同做官,時日也不久了。有些事,我也不想瞞你,就直接吐露心聲了。這大秦,實在殘暴啊。秦人粗礪,倒也經受得住。可你放眼看看,六國之人,誰不怨聲載道?”
曹參湊近了,問道:“大人的意思是?”
蕭何說道:“未雨綢繆啊。我聽說,陳勝以九百戍卒起兵,不少郡縣,紛紛響應。看來這天下要有一變。這大秦,沒有幾年國運了。”
“我等想要保住今日地位,或者說,想要更進一步。那就必須審時度勢。挑選一個明主,然后趁勢而起”
曹參激動的手心冒汗:“那么蕭大人,以你觀之,這位宋將軍如何?”
蕭何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說道:“此時下結論,為時尚早啊。不過我等與宋將軍素昧平生,即便投奔了他,恐怕也不得重用。”
“若我等真要起兵,不妨在沛縣選擇一人。若事成了,此人與我等有舊,起事之初,又借了我們的力,我等日后榮華富貴還少的了嗎?”
曹參又問:“那一旦一旦敗了呢?”
蕭何微微一笑:“若敗了,首事者怕是要死了。而我等,不過是從犯而已,再自稱是受人脅迫,想必也不會有大礙。”
曹參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說道:“以微小代價,博得如此巨大收益,值!”
“蕭大人,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等這幾日,便想想脫身之策,然后在沛縣物色人物?”
蕭何微笑著點了點頭。
呂雉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她一會想起自己的孩子來,一會想起自己的丈夫來,真是百感交集。
翌日,三個人都出門了,決定在淮陰城走訪一下。
宋鯤并沒有限制他們的行動,只是不允許他們離開淮陰而已。
曹參剛圍觀了一個鐵匠鋪,正要去酒肆轉轉,就看見一個小卒,甩著鞭子,趕著一群人走過來了。
曹參看見那群人身上都用鐵鏈綁著,兩只手都腫的如同熊掌一般。
曹參嚇了一跳,問旁邊一人說道:“這些犯人,是何人?”
那人顯然已經見慣了這幅場景,心不在焉的說道:“他們原本是淮陰城中的豪強與官吏。宋將軍到了之后,按照他們所犯的過錯,每人定了年數不等的刑罰。”
“你看最前面那人,他原本是縣丞。罪責很重,定了三十年。他后面那人,原本是城西朱氏,罪責輕一些,也有十五年。那幾個低著頭的,乃是懷安鄉吳氏,他們可慘了。曾經助吳忠虐殺義軍,定了個無期。除非有重大立功表現,否則一輩子服苦役吧。”
曹參嚇得一哆嗦,問道:“只要是豪強,便要受刑罰?”
那人隨口答道:“不離十。淮陰城,或者整個東海郡,沒有受刑的豪強我還沒見過。”
曹參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他雖然只是縣中小吏,可是家中也頗有田畝啊。按照宋鯤的風格,豈不是也要服役?
曹參又問:“他們的苦役,是做什么?”
那人說:“不識字的,修城墻,挖河渠,架橋修路,打鐵掏糞,什么事都做。至于識字的,看見那幾個長著熊掌的人了嗎?每天雞叫開始抄書,等到天黑才可以回去。天長日久,手都腫了。”
曹參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是一個冷顫。
他問那人說:“老兄,不知酒肆在何處?”
那人指了一個方向,曹參三步并作兩步趕過去。他急需要幾杯酒壓壓驚。
只可惜,這驚是越壓越驚。酒肆之中,不少人在高談闊論。所說的,都是宋鯤怎么懲治豪強。說得最多的,是宋鯤滅懷安鄉吳氏的事。
曹參的酒再也喝不下去了,他匆忙回到住處,急切的想要見到蕭何,商量一下怎么逃跑。可是蕭何與呂雉都不在,顯然還在外面走訪。
曹參不由得暗暗佩服:“蕭大人真是有定力,聽了如此多殘暴的事,還能繼續留在外面。唉,蕭大人見多識廣,能呆的住倒也罷了。呂雉也真是女中豪杰啊。想不到比我還要強上幾分。”
其實呂雉和曹參經歷的事,并不相同。
呂雉誤打誤撞,走到了學堂當中。這學堂,乃是一n子學堂,里面坐滿了大姑娘小媳婦。
授課的乃是酈姬,教授的是詩經。這學堂不止教認字,而且傳授一些男女平等的思想。
呂雉站在門外,聽的如癡如醉。是啊,誰說女子不如男?是啊,憑什么女子要做男人的附庸?是啊,為什么自己丈夫整日游蕩,自己要在家中勞作?
到后來,呂雉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坐在那群婦人中間聽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學堂已經散學了。呂雉緩緩向住處走去,腦子里面還回蕩著剛才聽到的內容。
這時候,有人在旁邊焦急的說道:“你總算回來了。快,我等快商議一下,如何逃離此地。”
呂雉抬頭一看,發現是曹參。
呂雉納悶的看著曹參,問道:“為何要逃離此地?”
曹參頓時就急了:“你今日難道沒有聽說嗎?這宋鯤治下的東海郡,簡直蠻夷之地,衣冠盡喪,毫無禮儀啊。”
呂雉想起那課堂來了,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在這蠻夷之地呆了一日,我忽然發現,什么圣人之邦,什么堯舜之鄉,也未必有多好。只是昔日見識短淺,還以為自己身在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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