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云訝聲道:“如此說來這暗中發簽的人,竟是救了師父的性命!”
錦上仙點頭道:“大概是吧!反正斷不會有惡意!”
霍休云對楊飲等人看了一眼又問道:“師父又怎知他們不是中毒呢?”
錦上仙笑了一下道:“那暗中相救之人,既然不愿我中毒,也絕對不會有坐視他們身死之理,他不阻止他們吃喝,可見是知道無礙……”
霍休云更為驚奇的道:“此人對此地形十分熟悉,一定與十三友有關系了!”
錦上仙點點頭認為不錯,可是他也不知道這人究竟是誰,沉默片刻后,霍休云又發現疑問道:“這人也怪,他發生木簽后,我立刻發動搜索,結果找遍了里里外外,竟是一點影子也沒有,這么一所空屋子,陰陽怪氣的,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錦上仙一指地下的三個人道:“他們怎么辦呢?”
霍休云道:“他們沉睡不醒,必是中了蒙汗藥之類的玩意兒,用冷水一噴就行了!”
錦上仙搖頭道:“童天月是丐幫掌門,普通江湖的玩意兒絕對騙不過他,既然能叫他著了道兒,必定是十分厲害的**藥散,據我的判斷,最少也得十二個時辰才醒得過來!”
霍休云急了道:“那不是要一天時間?”
錦上仙苦笑了一下道:“人家就是想耽誤我們這么久,以便從容撤退,而且那暗中之人,眼看著他們上當而不加阻止,恐怕也是同樣的心思!”
霍休云長嘆一聲,愁眉不語,錦上仙乃勸慰他道:“你急也沒用,好在尊大人安全無恙,而且還救走了一個人,足見這批匪徒已在他的監視之中,我們遲早都會得到消息的!”
霍休云無可奈何的點點頭,動手把童天月師徒與楊飲都移到廳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也坐在一邊,唉聲嘆氣!
錦上仙微笑道:“云兒!我們在這里還要等很久,餓著也不是事,桌上的東西又不能果腹,你看守著他們,我另外去找點吃的東西來!”
霍休云連忙道:“這怎么行呢!有事弟子服其勞,還是讓弟子去吧!”
錦上仙笑笑道:“我倒不是對你擺師父架子,不過你找點事情做做也好,免得在這兒悶坐著想心事干著急!”
霍休云臉上一紅,對師父的好意十分感激,乃起身出廳,向后面走去,剛才他已搜索一遍,對各處位置較為清楚,一徑向廚房走去!
走到廚房里面時,他又怔住了,他剛才到此地時,灶上還是冷冷的,此刻卻騰騰地冒著熱氣,爐中燒著柴火,鍋上架著蒸籠。
掀開籠蓋,里面蒸著一頭乳豬,香氣微噴,顯然是剛蒸上不久。
“這又是誰搗的鬼呢?八成是那個暗中施放木簽的家伙,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友乎?敵乎?”
“善意乎?惡意乎?”
“是善意!是朋友!他不該讓楊飲等人上當!是敵人!是惡意!他怎會出手救師父呢?”
霍休云心中不住地犯著嘀咕,對著那頭新蒸的乳豬也拿不定主意。
忽然背后傳來一陣輕響,急忙回頭時,卻見門上貼著一張字條,他顧不得去看內容,急忙追了出去,又是一點影子都沒有!
僅只有眨眼的功夫,這個人居然能躲得無影無蹤,他的身法之快,簡直是令人無法相信……
懷著一肚子的納悶,他再回到廚房去看那張字條,只見新墨淋漓,以娟秀的筆法寫著幾行草書:“甕中有酒,灶上有豬,放心吃喝,絕無舛錯,行人向西,不日可獲,既醉且飽,釋懷高臥!明日上路,切忌人多,黃土崗上,謹防毒火!”
霍休云看后不禁呆了,這筆跡在娟秀中帶挺拔,雖出于女子之手,卻未減卻豪放之氣,至于這內容卻更令人不解了。
這個女子(他姑且如此假定)處處對他提出警告,又處處對他照顧,應該不是敵人一伙,然而她藏頭露尾,鬼鬼祟崇的行徑又安著什么心思呢?
一面想著,一面摘下紙條藏入懷中,然后走到灶下添進柴薪,一會兒工夫,籠上的乳豬已經熟透了,冒著陣陣香氣。
他在廚房里又找到了壇密封的酒,將乳豬放進盤里,端到客廳中與錦上仙一同吃喝,卻將字條的事隱住不提!
可是他心中已暗自有了計較,十三友中新添了三個女子,一個是夏妮,一個是秦媚娘,另一個卻不知道是誰?
夏妮與秦媚娘的字跡他都見過,這字跡很陌生,可能就是那不知名的女子所寫,而且按照情形推測,她一定還留在這里,在暗中監視著!
“無論如何,我都要把她找出來!”
在吃喝中,他一直在默默在動著腦筋,吃完后,他果然放心在倒在一張椅子上,微笑地對錦上仙道:“師父!目前我們身在敵境,又要照顧三個人事不知的人,所以我們必須要有一個保持清醒,現在我先睡一下,到晚上再換你休息!”
錦上仙見他去了一趟廚房后,態度大為改變,雖不知其中原故,但是見他不再愁眉苦臉了,心中也很高興,便笑著答應了!
霍休云一覺醒來時,已是繁星滿天,他又到廚房里尋了一點食物出來果腹后,便催著錦上仙休息,看他在椅子上閉目睡著了,霍休云索性走出廳門,在院子里慢慢地踱著方步。
上弦月掛在碧青的天幕上,視著四野明星,益發顯得夜色宜人,晚風中送來一陣陣的花香,那是庭角的薔薇芳芬!
霍休云踱了一陣,突地抬頭對著明月,朗聲曼吟道:“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明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古人秉燭夜游,良有以也。況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會桃李之芳園,敘天倫之樂事……”
這是李白的春夜宴桃李園序,是一篇臉炙人口的絕妙佳文,霍休云觸景生情,信口念了出來,可是念了一半,他仿佛忘記了下面的文句,僅是念著:“會桃李之芳園,敘天倫之樂事……”
一連重復了好幾遍,他仍是搔首蹙額。喃喃不已。
突然暗中傳出一聲輕清的語音,替他接了下去:“開瓊宴以生花,心羽觸而醉月!”
霍休云冷笑一聲道:“你終于憋不住了!”
身形猛進,向著發聲之處掠去,但見屋下的陰影中,飄起一條人影,電閃似的朝屋頂上竄去!
霍休云如何肯放過,展開身法,跟在后面緊追不舍。
月光中他看見那道人影十分小巧,穿著銀紅的衣衫,果然是個女子,然而她的輕功十分卓越,在屋頂上像流星似的跳了幾跳,又落在廣闊的平野上,霍休云拼盡全力,不但沒追上,反把距離越拉越遠了!
眼看著平野將近,迎面一片黑壓壓的樹林,要是讓她進了林子,可就難追了,一急之下,連忙出聲喊道:“喂!你再不停腳,我可要放暗器了!”
那道人影已竄到林邊,腳下毫無停意,霍休云心急之下,伸手揣入懷中,也不管撈著什么東西,劈手就擲了出去!
這一擲勁道很足,但見一溜銀光,直射那道人影的后心,帶著掠空的呼嘯,眨眼即至,那道人影逼不得已,正步回身一抄,恰恰接住銀光。
霍休云也趕到了,奮身探臂就朝那人的手上攫去,原來他慌急之中,竟把段金花還給他的那顆珠子當暗器打了出去!
珠子并不可貴,貴在它跟螭龍鼎上的隱秘有著莫大關系,霍休云發覺時已經太遲了,無怪他急著想奪回來。
那人似乎沒想到霍休云會如此相待,倉猝間只得向旁一閃,然而霍休云的出手太快了,沒等對方躲開,即已抓了過去,一把握個正著。
觸手之下但覺潤滑柔軟,原來他慌忙中把人家的手抓住了!
月光下他看清了這個人,那是一個女孩子,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孩子,圓圓的臉上嵌著星也似地明眸,驚愕中帶著憤怒。
霍休云立刻覺得臉上一紅,慌忙又把手放開,訥訥地不知該如何開口!
那女孩哼了一聲冷笑道:“聽說你是淮陽第一佳公子,原來只是個輕薄的狂徒!”
霍休云被罵得羞慚無比,恨不得地下有個洞能鉆下去,怔了半天才道:“姑娘!對不起!在下太造次了,只是在下有著不得已的苦衷……那顆珠子……”
那女子將手中的明珠看了一眼,冷笑道:“珠子怎么樣!難道還怕我搶了去,你到過我家里,那里什么東西都比你這顆破珠子值錢!”
說著雙手一合,好像要將那顆珠子拍碎一般,霍休云急得大叫道:“姑娘!使不得!”
那女子冷笑道:“為什么使不得,大不了賠你一顆,再說這顆珠子是你拿來當作暗器打我,被我接過來的!又不是我偷的搶的!”
霍休云又窘又急,連連搓著手,吃吃地道:“在下自知太冒昧,可是此珠乃寒家祖傳之物……”
那女子聞言也攤開手掌,對珠子看了一眼,只見珠上光華很強,而且還有綠線絡住,倒是有點相信了,然而她瞥見霍休云窘急之狀,乃又輕輕一笑道:“既然是祖傳的寶物,你為什么又隨便當作暗器使用呢?”
霍休云紅著臉道:“再下從來不用暗器,剛才是追得太急,恐怕姑娘進入樹林之后,不容易找到。情急之下,隨手打了出來,還望姑娘不要見怪,予以賜還!”
那女子笑了一笑,并不還他珠子,反而問道:“你追我做么?”
霍休云被她問住了,遲疑半天才道:“廳中飛木,廚間留字,不知是不是姑娘?”
那女子捉挾地一笑道:“你說呢?”
霍休云頓了一頓道:“在下想來除了姑娘之外,并無他人!”
女子忽斂笑容,冷哼一聲道:“你既然想到是我,為什么還要那么兇,難道我有什么對不起你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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