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三五息之后,黑色的獵犬轉(zhuǎn)頭,沖向姚艷芳的尸體,咬住姚艷芳右肩上的衣服不松口。
咦?
南宮翎和安馨的眼睛瞇縫起來,他們比旁人更清楚,從飛云門送嫁出發(fā)到甘瀾院事發(fā),姚艷芳不可能來望京城,霍迪國還真有殿下跟姚艷芳有勾結(jié)。
池景云對獵犬會咬住姚艷芳早有預(yù)料,他如影隨形地伸出右手,在獵犬的頭上輕輕的拍了拍,獵犬親昵地抬頭,用碩大的腦袋定了定池景云的手掌心。
池景云低哼一聲,獵犬的頭頓了頓,轉(zhuǎn)頭對著終于忍不住嘔吐起來的錢冰沖去,悶聲不響,一口叼住錢冰的衣袖不放。
錢冰被獵犬拖著從地上驚跳起來:“啊!”
池景云及時出聲喝止錢冰道:“你別動!”
池景云搶上前來,伸出右手又在獵犬的頭上拍了拍,獵犬碩大的腦袋,再次在的手掌心里拱了拱,掉頭向北沖向了北邊的箭樓。
池景云提起輕功緊跟了進去,
片刻后,池景云和獵犬一起,從箭樓中拖出一具身穿侍衛(wèi)服飾的尸體,池景云對著驚恐不安的錢冰提聲叫道:“錢郎中,你過來看看,可曾認識這人?”
錢冰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方南平,再繞開獵犬的方向,哆嗦著勉力走到池景云面前,忍住惡心低頭看了一眼,徑直搖頭答應(yīng)道:“不認識。”
他低弱地解釋道:“搜查太子?xùn)|宮的人不是刑部的人,當日是皇宮侍衛(wèi)和禁軍一起去封鎖東宮,這人極有可能是從東宮搜查出密信的人。”
這話在理。
池景云松開手,讓侍衛(wèi)的尸體落在地上,他再次伸手拍了拍獵犬的頭,有意無意地把獵犬的頭,對準了惠仁帝掉落在地上的冠冕。
獵犬向著金燦燦的冠冕沖了過去。
霍迪國朝廷文臣武將的心,全都提了起來。他們不知道密信中寫的是什么,可他們都看明白了,這一頭小牛犢子大小的獵犬,正在幫助神仙查找接觸過密信的人。
皇上若是真的接觸過密信,兩位神仙掌門絕對不會放過皇上……接替皇位的人......是平親王?......難怪神仙不肯殺了平親王,要用方南平來立威。
眾人的目光追隨著獵犬,聚精會神地看向惠仁帝冠冕,只見獵犬在冠冕上用力的深嗅了幾下,毫不猶豫地回頭沖向了人群中,開始逐一嗅向在場的人。
不是惠仁帝。
忠國公深深地吸氣,無視獵犬在他身旁使勁地想多嗅了兩下。他篤定自己跟密信無關(guān),格外鎮(zhèn)定的任由獵犬嗅聞他。
等獵犬放過他,忠國公深深地吐出一口長氣。接下來的事情好辦了,不管益王有沒有出事,一定要把跟姚艷芳同謀之人,坐實在先太子身上,把皇上解救出來。
皇上命不久已。
大不了信王妃肚子里的一定是個皇長孫。
元家為了皇上吃過的苦頭太多了,霍迪國的皇位,絕不能被其他人搶走。
忠國公打定了主意。
南宮翎卻還在不確定地傳音問安馨:“你看密信是真的嗎?”
安馨轉(zhuǎn)頭多看了南宮翎一眼,這人對她就這么不放心,還要反復(fù)試探她嗎?
安馨這樣答應(yīng)道:“我知道你想要提醒我,就算密信是真的,也真跟先太子有確定無疑的關(guān)聯(lián),惠仁帝也未必是無辜的。”
“他身為皇帝,想要用一份密信作假,太容易了。”
“就算找到密信從姚艷芳,到那個死去的侍衛(wèi),再到錢冰中間所有的人,真能形成嚴絲合縫的證據(jù)鏈條,也極有可能是惠仁帝事先給我們設(shè)下的陷阱。”
安馨的目光落在錢冰的身上,把錢冰全然蒙在鼓里,也是小菜一碟。錢冰提供的這個證據(jù)還需要其他的旁證來支持。
安馨緊接著說道:“霍迪國的皇家供奉,這里沒見著有幾個,待會讓池景云擴大搜索范圍找尋皇家供奉們,說不定會有驚喜給我們。”
“今日若有皇家供奉不在皇宮也不在京城,惠仁帝聯(lián)手姚艷芳的可能極大。他這么惜命的人,不可能字明知我們極可能會來的情形下,不把皇家供奉留在身邊保住性命。”
“若真是惠仁帝所為,我唯一的疑問是,惠仁帝跟偽先尊有沒有聯(lián)手?若有,等他知道偽仙尊授意衛(wèi)國人殺了信王,不知道他會不會賣了偽先尊,讓我們替他報仇?”
“惠仁帝子嗣艱難不是嗎?”
“要是惠仁帝不向我們告密,”安馨稍微頓了頓,繼續(xù)分析道:“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惠仁帝真的無辜,對姚艷芳的圖謀一無所知;另一種是偽仙尊給惠仁帝的利益太大,能讓他放棄給信王報仇。”
“你猜,會是那樣的情形?”
“要真是到了最壞的地步,惠仁帝放棄給信王報仇,你猜偽仙尊會許給惠仁帝什么樣的利益?”
“不可能是天下之主。”
“會是一統(tǒng)三國或者是治好惠仁帝的病,甚至是許諾讓惠仁帝修仙,成為仙尊長生不死?”
“這樣的許諾惠仁帝會相信嗎?或者誰給他這樣的承諾,惠仁帝有可能會相信?”
安馨很少在南宮翎面前,像這樣長篇大論地侃侃而談。等她說完了,南宮翎的眼中反倒露出喜色:“你說得對。”
“我以為按照你的推測,最容易讓惠仁帝相信的人,便是替他煉丹保命的人。”
南宮翎和安馨兩眼對視異口同聲,同時說道:“國師。”
是的,剛才惠仁帝分明說了,他求人煉丹,求的是兩個人,一個是他爹英德帝一個是國師。英德帝死了,剩下一個非國師莫屬。
可是祁賢分明也說過,現(xiàn)任國師接掌國師府的時候年紀太小,到如今也還不到三十歲,不可能是偽仙尊。
安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些都是推測還做不得數(shù)。”
“但愿惠仁帝跟姚艷芳沒有勾結(jié),他真是無辜的。但愿辛嘯天不知道辛茂私下里做的勾當,這一切的背后都沒有偽仙尊的影子。”
“但愿偽仙尊就是天行峰的人,麻煩都集中在神仙門派里頭,不要把這些事情再牽扯到外面來。像惠仁帝這樣,把人命不當回事兒,想要拉我們陪葬,我實在是看不慣。”
安馨的目光落向惠仁帝,惠仁帝仰面先天,用力喘著氣,每一口呼吸都甚是艱難,仿佛還沉浸在失子之痛中,對下方先太子和姚艷芳的密信并沒有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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