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安馨終于松了口,她這樣對宣燁說道:“待我們眼見為實,真的拿到珍寶,到時候論功行賞,本尊不會虧待了你。”
安馨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在宣燁的身上:“你身為國師,若是你國師府中人,寸功未建,卻不停地向你提出非分的請求,你會如何處置?”
安馨這話,差點讓宣燁感激涕零起來。
他蓬亂著花白的頭發連連點頭,多少有些哽咽地說道:“仙尊說得對!是我愚蠢了。”
“仙尊以此教訓宣某,心中已然把宣某當成了自己人。宣燁無以為報,唯有竭盡全力立下功勞,讓仙尊高看一眼。若能從此以后在仙尊麾下效力,那便是宣某和國師府天大的福份。”
“還請仙尊不要嫌棄宣某愚昧,不懂得仙尊言出法隨,不輕易許諾的苦心。”
咦?
宣燁終于開竅了?!
安馨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氣,她再次強調道:“我等身處險境,不宜心思太多,亂了心神錯了章法。”
“且先集中精神,步步為營,讓本尊看見你的誠意。”
宣燁高舉著左手的令牌,讓安馨清楚地看見他左手的血肉模糊,和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龐,他低頭恭順地答應道:“是。”
南宮翎低哼了一聲。
宣燁沒有被南宮翎的輕哼聲嚇倒,他仿佛忽然開了竅,一直陰郁不定的神情突然開朗起來,他多少有些刻意對安馨獻殷勤道:“我每次來悅然亭都呆滿了三日才出去。”
“不是我不想呆更長的時日,是悅然亭外面的陣法威壓,隨著時日的推移會讓人越來越害怕,恨不得奪路而逃。”
“饒是如此,我也特意挑選不同的時日進來,仔細探查出我來過的二十七日中,月圓之夜午夜時分,陣法對凡人的壓制最弱。”
他刻意地頓了頓,接著說道:“還請仙尊多留意一二。”
安馨臉上的神情越發柔和起來,宣燁這話說得很及時,今日是十二月十四日,距離他說的月圓之夜午夜時分,只有短短的十幾個時辰。
他們來得正是時候。
安馨投桃報李,和顏悅色地答應道:“本尊會特別留意的。”
宣燁得了安馨的這一句肯定,他輕輕的點了點頭,轉身繼續帶路向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宣燁服下的丹藥藥力強勁,還是宣燁從安馨的略微松動的言語中,終于找到了他想要的定心丸,接下來的路程,宣燁幾乎是一氣呵成,勢如破竹般快速走了悅然亭的門口。
宣燁站在悅然亭的門口,踮起雙腳高舉的左手,側身把手中的令牌放到左側的門柱上上,右手扶著左手的肩膀,抬腳踏進了悅然亭。
緊跟在他身后的安馨睜大了眼睛,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宣燁的動作,卻并沒有看見柱子上有任何可以放下令牌的地方。更神奇的是,她連兩側柱子上應該有的對聯也看不見。
怎么回事兒?
安馨沒敢停留,她緊跟在宣燁的身后,上前兩步踏入了悅然亭。
她剛一進去,便聽見宣燁嘶啞的驚叫聲:“仙尊請看,桌上的茶水依然冒著熱氣!我一年前離開之前,特意在桌上放下了一杯滾燙的茶水……”
宣燁急步上前,急不可待地伸出左手,待他看見左手掌心還在流淌的鮮血,又趕緊換過右手,用手背小心地觸碰茶杯,不敢置信地歡喜道:“茶水還燙手,此地果然是寶地!”
宣燁的驚喜沒有得到回應,安馨和南宮翎謹慎地站在門口打量四周,仿佛是在確定他們面對的悅然亭是不是個陷阱?
悅然亭是個角亭。
根一人合抱地亭柱,支撐起上方的角飛檐,在向著東方突出的巖石上扎下根腳。除了入口處的正西方,悅然亭中其他七個方向,一眼看去全都懸在空中,四面七方都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安馨和南宮翎之所以能夠看見這些,是因為悅然亭的根亭柱之間都沒有圍欄,目光所及之處全然是空空蕩蕩。人在亭中,稍不留意就會跌落亭外無盡的深淵中。
悅然亭并不算太大,最多不超過方圓六丈,換算成平方數,還不到五十平方,高度還不到三丈高,幸虧亭子中央的圓形的石桌,條石凳頗為小巧,四周的根柱子又格外粗壯,看上去才不是那么危險。
在這樣的地方賞景,但凡是氣魄膽量稍微弱點,都沒法坐在亭中笑看風云流散,日月變幻。
他們小看了宣燁。
宣燁沒有聽見有人搭理他,他激動的轉過頭來,一眼看見站在亭邊的兩人小心謹慎的神情,恍然大悟般的解釋道:“外面的景色都是假的。”
“這里連風都沒有,圍繞在四周的陣法,比我們過來的路上的更多。我見過先代國師畫過的悅然亭,從亭中看出去的畫作和眼前的截然不同。”
他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環顧左右,舍不得把桌上的茶具,茶水倒掉,伸出右手把右腳的鞋子脫下來,隨手扔向距離他最近的正南方向。
“啪”一聲輕響,他的鞋子被空中看不見的屏障反彈到地上,翻轉了個頭落回他的身旁。
宣燁半點沒有不好意思,他一屁股坐在南邊的石凳上,彎腰從木地板上撿拾起自己的圓口棉鞋,他一邊彎腰穿鞋,一邊對著安馨和南宮翎嘶啞地說道:“除了我們過來的西面,其他七面都出不去。”
“這會兒,連我們進來的西邊陣法也關閉了,悅然亭全然被陣法包圍了,沒有我的幫助,兩位仙尊出不去了。”
“你們可以用日常的物件試探四周,只要不用武器,陣法不會攻擊我們。”
“一路走來,累了這么久了,且先歇一會兒。等我把氣喘勻了,再跟你們細說問鼎門陣法,想辦法從問鼎門竊取珍寶的事情。”
宣燁穿好鞋子,直起身來,攤開左手的手掌,露出掌心流血的傷口,平靜地掃視著安馨和南宮翎,對著他們兩人說道:“你們身上該是有儲物袋的。聽說飛云門和天鷹宗的療傷之藥不錯,你們誰來替我療傷。”
安馨和南宮翎的臉色都變了,宣燁對待他們的態度變了。看宣燁的神態語氣,這是期待著他們爭先恐后獻殷勤?
他怎么敢?!
除非他們已經落入了宣燁的陷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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