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巧了,三個福王現身的地方,正好在萊江北岸的東部西部和中部。三個地方相距甚遠,三人都急著想要回盛京城,無暇理會另外兩個福王的動向。
申國朝廷也是奇葩,下令對三個福王一視同仁,地方官府只管助他們盡快進京,只要福王不調動官府的力量,無需在半路分辨福王的真假。
有官府相助,三路人馬連同寧平侯護著‘福王’的尸身,四路人馬歸心似箭無暇旁顧,齊頭并進趕往盛京城。
半路,中路‘福王’被人襲擊,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刺殺身亡。沒等寧平侯轉向,把兩具‘福王’的尸體一起運回盛京城,東路‘福王’出人意料地截住了寧平侯。
寧平侯放棄繼續去跟另外一具‘福王’尸體匯合的計劃,跟東路‘福王’兩路人馬合并在一處,掉頭日夜兼程向著盛京城奔馳......
兩個福王和兩具福王尸體都要進京的消息不脛而走,盛京城中嚴陣以待,四個福王中最多有一個是真的,其他三路都是居心叵測的敵人。
蹊蹺的是,‘汪正興’帶領著偽先天也忽然銷聲匿跡,并沒有追殺三路進京的福王人馬。這更加讓人懷疑,活著的福王中是有明誠帝的人?
五日后,寧平侯陪著福王,跟朱啟生出現在北城門前,饒是夏日暑難耐,正午的陽光下,城門口和通往皇宮的道路,早已聚滿了看熱鬧的民眾。
不是這些人能未卜先知,也不是消息從朝廷密報中泄露出去,而是今日一早,官兵便開始清場,不許行人從北城門進出。
通往皇宮的街道,官兵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手持兵器站到了街道的兩旁,驅趕馬車行人禁行街道中央,只許行人在街道兩側借道行走。
再傻的人都明白福王要到了。
沒人肯錯過分辨真假福王的機會。有心人多得很,福王乃是日后的圣,搶先分辨出真假福王,說不定能助福王一臂之力,立下大功。
道路兩旁的茶樓酒肆中,二樓三樓的窗戶全都打開,人頭攢動中,不乏盛京城中官宦人家子弟,時不時從窗口中探出頭來,努力張望城門口動靜的身影。
寧平侯一馬當先從城門洞中沖出來,警惕地掃眼看向四周,目光過處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最顯眼的乃是剛剛探出頭來隨嬌嬌。
隨嬌嬌滿頭的珠翠中,在左側鬢發邊帶著一朵小白花,寧平侯的目光冷了下去,隨嬌嬌在給英王妃戴孝,也沒忘記來看熱鬧,盛京城的人把福王回京當大戲看,不知道其中的兇險嗎?!
緊跟著從城門洞中出來的是大供奉朱啟生,朱啟生簡單地穿著一件隨性的黑色道袍,寬大的袖子挽到了臂,露出他肥胖的胳膊。
朱啟生的一雙小眼睛掃過面前的官兵和看熱鬧的人,酒糟鼻子不停地翕動著,一眼看去,難以想像他會是先天三境的皇家大供奉。
寧平侯和朱啟生看去灰頭土臉,風塵仆仆,跟在他們身后現身的福王,身穿寶藍色精繡四爪青龍錦袍,頭戴著一頂深藍色的小玉冠,穿著打扮跟平常沒什么兩樣。
最讓人驚訝的是福王俊俏的臉龐,干凈的一塵不染,好似剛剛從城外打獵歸來,跟前面的兩個人截然不同。
福王的目光也掃過四周,在隨嬌嬌鬢邊的小白花定了定,再掃向其他人的時候,他臉的神情冷肅下去,有了莫測高深的陰沉。
福王閑人莫近的神情,讓四周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不對,這人不是福王,福王從來沒有這等冰冷的威勢,這人是假冒的!
不等四周的人開口嗆聲,從城門的門洞中傳來一聲大叫:“宋小二,你瞎了眼不成?你連我的都認不出來?!”
城門洞中傳來兵士紛亂的怒斥聲:“來者何人?”
“不許從福王棺木越過!你敢大不敬?!攔住他!!”
“是殿下......”
“肯定是假福王......”
“不許亂!關城門!!”
“......”
門洞中亂哄哄的叫喊聲未落,一條紫紅色的身影從城門洞中沖出來,頭頂的小金冠在陽光下晃花了人眼,身形極快在福王身后的禁軍肩膀踩過,向著福王撲去。
來人一見著福王的背影,揮手便是一把暗器對著福王射去。
他一邊偷襲福王,一邊暴聲怒喝道:“本王還沒死,何來棺木?何方反賊,膽敢冒充本王?!”
后方的動靜早已引動了前面三人的留意,來人暗器脫手之時,正好是三人回頭,所有人都被來人頭的金冠晃花眼睛的時候。
距離暗器最近的的福王,騎在馬沒有動,他身前的朱啟生倏然飛身而起,單腳踏在馬鞍,翻身向后向著福王飛撲而去。
朱啟生身形極快,他在空中控制身形,右腳在福王坐騎的馬頭輕點,福王略微側身,朱啟生默契地越過福王,落向福王身后的馬鞍,把福王嚴嚴實實地護在身后。
朱啟生的雙手在道袍的大袖中一撈,兩把暗器向著追出來的福王爆射而去。
“叮叮叮”暴雨般的聲音響起,朱啟生的暗器后發先至,在半空中擊落射向福王的暗器。這還不算,其中七成暗器,繼續向著往地面墜去的金冠福王射去。
沒錯,從門洞中沖出來的人,長相跟坐在馬的福王一模一樣,顯露出來的武功也在先天境界之,真假兩個福王,剛進城門就碰面了。
后面這個更像是真的?
坐在馬的玉冠福王紋絲不動,莫不是玉冠福王武功不濟?
被朱啟生襲擊的那個福王并不驚慌,他在空中的身形瀟灑飄逸,恍若沒有看見射向他的暗器一般。正當眾人為他捏一把汗的時候,城門洞中沖出一個身穿藍色寬袍的胖子。
來人跟朱啟生動作一模一樣,也從寬袖中掏出兩把暗器,用力扔了出去。
圍觀眾人驚叫起來,那個胖子長著跟朱啟生同樣的面孔,他射出的暗器比朱啟生的更多更廣,全然沒有顧忌四周維持秩序的官兵和看熱鬧的人群。
暗器在刺眼的陽光中,閃爍出藍紫色的光芒,頓時有人驚叫起來:“有毒,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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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熱鬧的人萬萬沒有想到,兩個福王兩個朱啟生,一碰面便是生死搏殺,他們要受池魚之殃。
驚叫聲暴然而起,最接近城門口的人群,瞬間混亂起來。
“不要亂!”城墻傳來一聲暴喝,兩張符紙從天而降,在空中飛速漲大,搶在兩撥暗器相擊之前,覆蓋住兩個福王之間的空地,“砰砰”兩聲巨響,把暗器擊落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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