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讓張公子沒想到的是他張家辦法還沒想好之時就半路殺出個陳咬金,而且這個陳咬金比他更可能成功,這如何不讓他惱怒異常。
在幾次試探之后,張公子更意識到了事情的棘手性。這個朱貴可不同于其他說親之人,或是忌憚他張家勢力,或是聽到風聲想要從他張家身上得點好處,是軟硬不吃,一心一意做著把李月娥娶進門的打算。
張公子越想越是惱火,一時惡從膽邊生。心說既然你朱貴不肯聽勸,想要做我的敵人,那我就從**上把你消滅。
恰逢此時,一個與張家交好的顧姓刑房典吏知道了張公子的煩惱,便給他出了一個主意。說朱貴剛來泉州時一頭短發,沒有按照我朝圣天子規定的辮子發型來,剃光前半部分頭發。現在雖然弄了一頭假發,可假發下面那頭短發樣式還沒變,必然是心懷前朝之人。這人又恰好姓朱,只怕多半是皇明宗室余孽。若是可以從此處著手,必然可以除掉此人。
張公子一聽,眼前一亮。他心里門清,知道朱貴多半不是什么前朝余孽,前朝余孽哪有如此囂張的,不隱姓埋名躲進深山老林避禍,或是混跡于江湖致力于反清復明,反而招搖于市做起了生意。可誰讓朱貴做了他的情敵,又恰好在發型上犯了我大清忌諱,不陷害他又陷害誰。
朱貴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栽在說親這么件事上。他正在家中盼著媒人的好消息時,便有如狼似虎的衙役闖到他門上,拿著枷鎖腳鏈不分青紅皂白地一擁而上,將他鎖拿入獄。
就是到了此時,朱貴依舊一臉蒙圈,不知道自己犯了那條王法。直到入獄幾天后,經過一番過堂會審,被水火棍等刑具弄得遍體鱗傷,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被人安了謀反的罪名。
在輪番大刑之后,朱貴最終還是沒能熬過去,當堂昏厥過去。在即將淪為他人魚肉的那一刻,朱貴是后悔不已,早知道有今天,他就不該貪圖安逸,而是真正跟在杜君英后面造反,說不定博上一把還有活命的機會。
公堂之上,知府大人可不管朱貴是真造反還是假造反,此刻在手下師爺的攛掇下,他已經網羅好罪名,收集好證據,坐實了朱貴是前明皇室朱一貴的身份。現在他只等著朱貴簽字畫押,便能上報刑部坐等功勞簿上再添上輝煌一筆。
此刻見著朱貴暈厥過去,知府大人冷笑一聲,道:“賊子狡猾,以為詐死便能蒙過本府法眼,也太小覷本府了。來呀!給我冷水伺候,讓他簽字畫押,抵賴不得。”
師爺贊了聲:“老爺英明!”便沖眾衙役一使眼色,立時便有人提著一桶水兜頭朝朱貴澆下。
朱貴一個冷顫,呻吟著從昏迷中慢慢蘇醒。就在此時師爺提著寫好的罪狀,笑瞇瞇地走到朱貴近前,低下身子攤開罪狀問朱貴道:“這些罪狀你可有異議?”
昏昏沉沉中還沒等朱貴聽明白師爺說的什么,便有如狼似虎的衙役不客氣把朱貴的手往紅印泥中一按,又拉出來往罪狀上一蓋,全然不由朱貴自主。
被打入死牢的朱貴,體無完膚的趴在散發著惡臭的干草上哀嘆不已。想他一個堂堂的穿越者,還沒干出什么名堂,便要枉死在牢獄之中,真是憋屈。
一想到這些,他便心有不甘。可是不甘心又有何用,即便他真是被冤枉的,只怕也會因為我大清康熙圣祖寧殺錯不放過而難逃一劫。
就這么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刑部的審核也已經下來,就等著秋后開始問斬。雖說在這段時間里,朱貴身上的傷開始逐漸愈合,可他卻未見任何好轉的情形,變得一日比一日消沉。
就在他消沉之時,一碗盛有香噴噴紅燒肉的飯菜被送到了朱貴跟前。朱貴木然地看著眼前的飯菜,好半晌方才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獄卒道:“斷頭飯?”
獄卒道:“刑部文書還未下來,你的死期還未到。”
朱貴‘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也不管這飯菜是否帶著惡意,端起便吃。
獄卒不滿道:“你就不怕我在飯菜中下毒?”
朱貴狼狽地扒著飯菜,一點也沒有回應的意思。
獄卒憤而將朱貴手中的飯碗奪下,一把摔到地上,聲色俱厲道:“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朱貴滿不在乎道:“早晚都是個死,下不下毒有什么區別?”
獄卒強辯道:“區別可大了。雖然難免會有一死,可怎么一個死法是有講究的。死前是選擇舒舒服服過,還是痛苦的走,都看你怎么選擇?”
朱貴依舊木然地‘哦’了一聲,不為所動。
獄卒眼見目的沒有達成,暗暗焦急不已,補了一句道:“”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你一個叫杜君英的故人讓我轉告你的。”
朱貴一聽杜君英的名字,頓時一個激靈,醒悟了過來。
獄卒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心說:姓杜的還真是料事如神,只要我報上他的名號,這朱貴就會乖乖就范。
朱貴抬頭端詳了獄卒半晌,面無表情道:“怎么才能過得舒服?”
獄卒反倒拿捏起來,擺起譜來,似笑非笑地諷刺道:“怎么,現在想通了?想通了好,只要你把幾千兩銀子的身家,以及你的發家秘訣貢獻出來,保你死前天天過上極樂生活。”
朱貴冷笑道:“你倒是貪心,就不怕噎著。收了杜君英的好處不辦事,這會兒又想從我身上刮油水。只怕我前腳把好處許可了你,你后腳就翻臉不認人。”
獄卒被朱貴說中心思,頓時惱羞成怒,雷霆大發,好似自己有你一般,指著朱貴氣急敗壞道:“你,你,你......”
朱貴毫不猶豫地打斷道:“咱們也不必廢話,我是個生意人,講的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把我伺候好了,我才肯把你要的好處給你。”
獄卒反詰道:“你說我不可信,你自己又哪里值得人相信。一個將死之人,誰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我總不能事后跟一個死人要賬去。”
朱貴吃定獄卒貪財,道:“”既然你覺得我不可信,那我也可以分階段給你,我一個將死之人留著這些黃白之物也沒用,到不如在死前換些瀟灑日子過過。這樣即便我毀諾,你也已經有部分落袋為安。這也是我最后的讓步,怎么選就看你自己了。”
說完也不管獄卒如何反應,就自顧地躺回干草上,背對著獄卒蒙頭就睡。
獄卒咬牙切齒地望著朱貴,良久方才吐了一句道:“你狠,不過你也別得意,老子橫豎都是白賺的。”
此話一出,朱貴不由悄然松了一口氣,魚終于上鉤了,看來他是脫困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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