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知高俅是奸臣,不過畢竟他現(xiàn)在是上司。當(dāng)他喊出“武松聽令”四字,武松自然還是認(rèn)真聆聽,道:“武松在!”
高俅之前是和顏悅色,此時面色鐵青,森然道:“為迎接皇上對新禁軍的檢查,本官現(xiàn)命你接管新禁軍全部操訓(xùn),限半月內(nèi)操訓(xùn)成軍。若皇上檢查滿意,本官將重重有賞。若皇上不滿意,本官。。。。。。”
說到這里,高俅從桌上抽出一支令箭,扔給武松,厲聲道:“要你項上人頭!”
武松聞言一震。
高俅說“要你項上人頭”六個字時,疾言厲色,顯然絕對不是空言恫嚇,而是來真的。
武松倒不是怕他,而是在猜測他的真實意圖。
高俅這是單純地為了督促武松把新禁軍操練好,因此給武松立下軍令狀,還是暗中埋伏中假公濟私、公報私仇的伏筆,到時候會以此為借口,把武松給殺了,給他那寶貝兒子出氣?
又或者,這兩者兼而有之?
武松看了一眼高俅,見他神色森然,眼中寒光閃爍。再看了一眼旁邊始終不懂聲色的高俅,見高俅的眼中也是深不可測,似有深意。
武松更相信了后一種判斷,那就是:高俅既想要武松為他認(rèn)真操練好新禁軍,又想在事后借刀殺人。
武松也明白了,高俅今天為什么會看起來氣色不錯,甚至有幾分興奮。這一方面是為了向武松示之以好,激勵武松為他認(rèn)真操練軍隊,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出了昨天那起刺客之事,皇帝對禁軍的作風(fēng)與戰(zhàn)斗力大為不滿,更加寄希望于高俅操練出來的新禁軍,因此,這自然是高俅的大好機會。
要在短時期之內(nèi),把新禁軍操練出來,而且與舊禁軍相比無論是軍紀(jì)軍容和戰(zhàn)斗力都煥然一新,還是依靠過去宋朝軍隊現(xiàn)有的那套訓(xùn)練和管理方法,是很難達到效果的。唯有按照武松這種借鑒了一千多年后現(xiàn)代軍隊訓(xùn)練方法的操練法,才有可能出奇制勝。
這,才是高俅特別倚重武松的原因。或許,也是他明明已經(jīng)知道武松打了自己的兒子、殺掉了自己兒子的幾個隨從,還愿意假裝不知道,繼續(xù)重用武松的原因。
一旦新禁軍操練成功,皇帝以此為由正式任命高俅為太尉,掌管全部禁軍,那么,武松的利用價值或許就沒有了。那時候,高俅就會找個借口,要武松的人頭,就像他以后可能對付林沖的那樣。
想明白了這些,武松不能不多一些警惕。
高俅一方面要他負(fù)責(zé)整個新禁軍的操練,一方面卻并沒有提升他的職務(wù),他仍然只是右營指揮使。在這種情況下,他指揮右營操練自然沒問題,但左營的人如何會聽他的?
這,會不會是高俅設(shè)下的又一個陷阱?
武松立即朗聲對高俅提出:“稟大人,武松只是右營指揮使,要負(fù)責(zé)整個新禁軍的操練,名不正言不順,實在恐怕有誤大人厚望!”
高俅聞言臉上神色一緩,笑道:“陸虞候說你一定會提出這點,果然如此。武松,你不用擔(dān)心,這點本官也早就為你考慮好了,自然不會為難于你。從即日起,你就任新禁軍副總指揮使,地位僅僅在我之下,你可滿意?”
武松聞言一驚。
他感到驚訝,是因為這確實讓人意外。想不到高俅會對他如此大方。
實事求是地說,高俅在酒樓偶逢武松,便對他表示出了賞識,武松到新禁軍之后,很短的時間內(nèi),已經(jīng)從一個普通的清河縣來的青年,提拔為新禁軍右營指揮使,連升數(shù)級,這個提拔速度是相當(dāng)快的。
照穿越前那個時代網(wǎng)上的說法,這就是“火箭提拔”。不明白的,自然還會以為武松是官二代或者富二代。
而實際上,武松和高俅原本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從這個角度來講,高俅對武松確實是有知遇之恩的。如果不是作為穿越者,從后世的史書中預(yù)先知道,這個看起來儀表堂堂的高俅卻是一個大奸臣,武松真的要對他格外感激了。
顯然,高俅又一聲令下,把武松直接從右營指揮使提拔為新禁軍副總指揮使,又是連升數(shù)級的破格提拔。雖然說是為了利用武松操練軍隊,但又何嘗不是一種特別的器重和賞識?
盡管在后世的戰(zhàn)爭年代,二十幾歲的軍長甚至軍團司令并不為奇,但這畢竟是和平時期,武松也還沒有立下什么具體的戰(zhàn)功。高俅敢這么破格提拔他,確實是需要很強的眼光、胸襟和氣度的。
這個人,敢于做不平常的決定。
難怪,那么多會踢球的人,只有他能夠得到當(dāng)今皇帝的寵信!
做大奸臣,也是要有過人之處的。
現(xiàn)實生活中,許多人沒有大奸臣的本事,卻去學(xué)大奸臣一樣壞,最后只會是害人害己。
當(dāng)然,武松也立即能夠想象到:在新禁軍中,仗著皇帝的寵信,高俅具有絕對的權(quán)勢,完全可以做到一手遮天。他可以一句話把武松提拔為副總指揮使,未來也可以一句話又把武松的官職免掉,甚至找個借口,“要你項上人頭”。
所以,武松內(nèi)心里并不會因此而得意忘形,只是從容地對高俅表示遵命。
高俅不禁面色一沉,道:“怎么,武松,你連升數(shù)級,看上去卻并不是有多么高興。莫非,你還嫌官小?”
他一指旁邊始終不說話的陸謙,道:“你可知道,陸謙追隨我如許多年,武藝超群,辦事妥帖,對本官忠心耿耿,到現(xiàn)在還只是個小小的虞侯,論職務(wù)比你可小多了。難道你還不知足嗎?”
說到后面“你還不知足嗎”,高俅的語氣森然,顯然是對武松大為不滿,頗有震懾之意。
武松自然不會被他嚇倒。
事實上,高俅的這番話,更加讓武松確信:高俅如此破格提拔他,未必是安著什么好心。要知道,陸謙是高俅的親信,卻依然只是個小小虞侯,職務(wù)卑微,這恰恰說明,在高俅那里,真正信任的人,未必就要立即擔(dān)任什么重要官職。
只有對那些他不信任的人,才會許以高官厚祿,以示籠絡(luò)。
而對于他真正信任的人,哪怕不許以高官厚祿,這些人也可以仗著他的背景,擁有比一般官員大得多的權(quán)勢,就像陸謙那樣。
就像后世領(lǐng)導(dǎo)的秘書,也許職務(wù)并不高,卻可能被稱為“二號首長”,仗著領(lǐng)導(dǎo)的權(quán)威而狐假虎威,比起一般的高官還要強勢得多。
也正像俗話說的那樣:宰相門口七品官!
想明白了這點,武松依然不卑不亢,道:“大人破格提拔武松,按理說武松確實應(yīng)該感到高興。只是,武松更加感到的是沉甸甸的責(zé)任,所以,才不敢表露得過于得意!”
這話,回答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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