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又氣又惱。
氣夜夙不顧自己的身體,惱自己因他的傷勢而心腔酸楚。
“找你做什么。”蘇淺淺強硬地推開他站起來。不過這次動作輕緩,怕再扯開夜夙的傷口。
夜夙的眼底劃過一絲暖意。
剛站起來,蘇淺淺腳還沒伸進鞋子,腦仁兒就襲來一陣眩暈。
夜夙伸手撈住她,按著她坐下。
“你怎么了?”
蘇淺淺握起拳頭,大膽砸他大腿,“你當我喝的那么多杯都是白水呢。”
夜夙驀地笑出聲,捏了捏她小巧盈粉的鼻頭,好聲好氣道:“嗯,淺淺為了見我,不惜喝了那么多酒裝醉。我都明白。”仿佛是為了表示感謝,還刻意垂頭在她耳廓呵氣。
酥酥麻麻。蘇淺淺最討厭這種感覺了。
但是她的腦袋現(xiàn)在真的是昏得很。前世她愛渾,喝的酒數(shù)不勝數(shù),但是剛才的果釀度數(shù)不高卻奪了她的神智。
就像腦子里緊崩了一根弦,在見到夜夙之后才崢然松開,空空的心腔又被匆匆填滿一股酸楚,盈盈欲溢。
夜色靜好,待蘇淺淺安分下來后,夜夙撫著她的背,丈量她身體的變化:“幾日不見,你倒瘦了。”
蘇淺淺:“……”
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要不是現(xiàn)在酒醉,她定要好好與他理論一番的。
“先別睡,陪本王出去逛逛走走。”
不及她反抗,夜夙就摟著她從窗戶飛出去,踩過窗外空地上的嬌花枝頭,飛過卷沿涼亭,離宴席不遠處的蓮池隱隱泛著離碎水光,賓客高聲言談之聲細約傳來。
蘇淺淺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兒。
只感覺背部抵著一塊堅硬的胸膛,濕濡的血也滲透了她的衣服,染上了夜的涼意。
碎鉆般的星子密布在如墨的天空中,蘇淺淺難得停下急躁的心,扭頭看身后人的臉廓被清亮的月色照得亮堂。
夜夙淡淡道:“到了。”
蘇淺淺回神,望了望周圍,是御花園。記得上次進宮時路過過這里,因那時早晨花苞未放,她才記得清楚。
現(xiàn)在深夜,花葉微合帶著露珠,各色時令鮮花在寂靜的泥土里自顧生長。
“帶我來這里做什么。”蘇淺淺打量著夜夙似笑非笑的神情。
夜夙說道:“夜黑風高,自然到?jīng)]人的地方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蘇淺淺:“……”
攝政王殿下您總愛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不正經(jīng)的話。
御花園內(nèi)環(huán)繞了一圈圈迂回曲折的石子路,全由圓圓潤潤的鵝卵石鋪就,蘇淺淺干脆脫了鞋襪踩上去。
夜夙跟在她身后,看著她俏生生的背影。“為什么拒婚?”
蘇淺淺回頭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為什么要拒婚?”夜夙重復。
“為什么不拒婚。”蘇淺淺反問。
夜夙目光深深的凝在她身上,但她已經(jīng)對她嚴肅的表情免疫了,絲毫不怕他能凍死人的低氣壓。
“為什么不能拒婚。”蘇淺淺坦蕩。
夜夙的眸色又深了幾分,偏巧他一身黑袍墨發(fā),幾乎與薄涼的夜色融為一體。
似是感覺到了蘇淺淺對他莫名的疏冷和抗拒,夜夙笑了笑:“嫁給本王,很吃虧?”
蘇淺淺蹙眉點頭,“當然,賠進去的是我的一輩子。”
寧做窮人妻,不做富人妾。
“我不明白王爺你是看中了我哪一點,你說出來,我改成么?”
夜夙促狹道:“本王喜歡你不喜歡本王的這一點。”
蘇淺淺卒。
兩人沉默片刻,蘇淺淺趁著酒勁在心里醞釀了下要說的話,怕等明天酒醒了就再也沒膽子直面說這些會惹怒夜夙的話了。
“我不明白,王爺你貴為夜國的一品攝政親王,為何偏偏在人海里選中了我。為財?貌似太傅府的產(chǎn)業(yè)比不上攝政王府的百分之一。為我的貌?我承認我這副皮囊是女子中的翹楚,但不至于讓王爺你日思夜想的地步吧。”她比不上何芊芊的優(yōu)雅端莊,更比不上黎念君的傾世美貌。
他是為了什么,她不知道。既然猜不透,何必等到跳進坑才后知后覺,不如趁早地遠離。
“我爹一向明哲保身不參與你們?nèi)魏我环降年嚑I,王爺你就算是去追求洛天賜都好,至少還能拿到洛家軍兵權(quán)。”皇家就愛聯(lián)姻捆綁裙帶關(guān)系。
夜夙聽完,好笑地捏了捏蘇淺淺嬰兒肥軟軟的面頰,道:“在下心慕蘇三小姐蘇淺淺許久,追求真愛,有什么錯。你竟一直是這么想我的?”
出于放低態(tài)度,夜夙沒再自稱本王。
蘇淺淺嗤了聲,沒信他的話。
提著鞋走了一會兒,蘇淺淺暼見前方有個可供落座的方塊條石,想著時候差不多了,得趕在宴會散席前回毓蘭閣,要不然自己渾身是血的模樣回去被人瞧見了,不知該怎么解釋。
蘇淺淺走過去坐在冰冷的條石上,撐著一只手穿好鞋子,站起來跺跺腳。
夜夙突然站在她身后捂住她的嘴,她怒瞪,對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蘇淺淺蠻配合的,未敢發(fā)出聲響。
夜夙就勢放開她,用自己寬厚的手掌握住蘇淺淺不安分的小手。
蘇淺淺無心計較他這個小動作,滿心思緒都被矮樹叢后的紫紅色華麗宮裝的背影吸引去了。
那是福祿長公主,她不是在宴會中陪著太后娘娘嗎,為什么會跟一個男子在御花園里拉拉扯扯。
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不也是和夜夙旁若無人地在此處幽會嘛。
嗯,不是偷情,她和夜夙還僅是合同尚未達成的未合作關(guān)系。
夜夙解釋道:“那是定侯,長公主的夫君。”
是夫君,不是駙馬。兩者有根本性質(zhì)的區(qū)別。
蘇淺淺啊了聲,心里嘀咕著,既然是夫妻,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在御花園里拉拉扯扯,有什么事情回家關(guān)起房門來說不好么?
夜夙搖頭笑了笑,沒有要給她科普的意思。
蘇淺淺一努嘴,心里盤算著等回家了問問八卦大全秀秀,全帝都的八卦秘辛,鮮少有秀秀不知道的。
只見長公主極不耐煩地捋開定侯拉住她的手,快步繞過鵝卵石小道離開御花園。
蘇淺淺想,定侯真是好脾氣。要換作其他別的男人,估計大男子主義早就犯了,何況還是身份本就不比長公主低下的定侯。
若她沒記錯,定侯手里也是有兵權(quá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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