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行翻身上馬,待城門大開,跟小廝一前一后踏馬而去。
蘇淺淺的馬車跟在后頭。
心中憋下一口氣,她轉頭撩開車簾子,城門口只有匆匆來往的行人,夜夙等人的身影皆不見了蹤影。
“王妃,你瞧那兒”
秀秀突然推了推蘇淺淺的手肘,她順著秀秀指的方向往城樓上看去,只見城樓上有個姑娘哭得十分傷心,微瞇眼睛仔細瞧了眼,竟是喬家的姑娘,喬采薇。
“看來喬小姐是動真格了。”
蘇淺淺幸災樂禍著,難為徐錦行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竟折在了喬家的陰溝里。
可是他倆如今隔著的不是帝都到江北城的距離,而是二王爺夜縉和夜九的生死之爭。
那頭的喬采薇,一身縹青色緯衣,站在城樓之上望著駕馬遠去的男子,雨打梨花似的嬌容甚是憔悴。
婢女小心地扯扯她的衣服,勸道“小姐莫要再哭了,若是腫著眼睛回去,二爺又該生氣了。”
喬義勇出身行伍,向來語言直快,即使再疼愛喬采薇,也難免性子一急,罵些粗話。
蘇淺淺收回視線,撇頭看向外面騎著馬的徐錦行。
聽說江北現在細雨連綿,比不上春分時節的梅雨,但也是沒日沒夜的下個沒完,還不如帝都兩個月后的隆冬瑞雪,索性冷個痛快。
蘇淺淺心思飛上了天邊,暗道該不會是太后娘娘見她和蔣淑芳走得近,故意支走了她吧。
又或許是,宮里當真如夜夙說的那樣,各方暗涌蟄伏,怕她平白受了牽連。
算了,想多了也頭疼
蘇淺淺放松了身子,沒形象的往車里的榻上趴著,上面鋪了北夷進貢的雪地白貂的短絨皮,十分柔軟暖和。
她干脆踢了繡花鞋爬上去,冷不丁腰背壓到個小東西,那東西猛然一抖,“吱吱”地尖叫了聲。
香蘭連忙掀起氈子,抱出來一只茸白的小鼬來。
“雪團兒”秀秀兩眼發光,丟下手里的棗餞,從香蘭手里把小東西搶過來。
蘇淺淺定眼看去,才看清楚那是夜夙前些日子送給自己的雪鼬,它有個跟雪球類似的名字,雪團。
因著雪團是出身稷下學宮,蘇淺淺并不怎么上心,新奇了兩三天就丟給下面的人養著了。
蘇淺淺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咬牙道“誰把它帶來的”
香蘭兩眼水亮亮,極認真地搖了搖頭。
秀秀把棗餞撕了小塊,喂給雪團,也道不是她。
蘇淺淺喜愛這些毛茸茸的寵物,但自己并不用心打理,連之前在太傅府撿到的貓兒雪球,養了一個多月便失了耐心,轉頭就送給了蘇見信房里的丫鬟了。
正所謂別人家的東西才是最好的。
香蘭斜著眼睛打量了下蘇淺淺臉上的表情,試著道“或許是王爺擔憂您路途無趣,藏在車中供您解悶兒的呢。”
馬車行出了帝都,到了郊外,一陣陣冷氣吹進車里,蘇淺淺不由縮了縮身子。
她撇嘴道“他有什么可擔憂的,這么急著攆我走,神仙才曉得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聞言,秀秀和香蘭兩人悶聲偷笑。
秀秀懷里的雪團似乎也感受到了寒涼,圓滾滾的身子抖了一下,撒丫子拋棄了秀秀,骨碌碌地直直摔在車板上,沾了一背的灰,又抬起腦袋猛地一頭竄進蘇淺淺的大氅里,皮得很。
蘇淺淺頗為嫌棄它的沒骨氣,拎出來拍掉它身上的灰,隨手丟進毛氈堆里。
在荒山林地里走了一天,直到傍晚都沒看見個落腳的地兒,徐錦行叫蘇淺淺三個姑娘家待在車上,他和隨從們在馬上將就一宿。
香蘭讓侍衛哥哥挖了個土坑,架起火堆,燒了些熱湯分發給其他人,夜里也好驅驅寒。
見秀秀正從馬車里跳下來,香蘭問道“王妃醒了”
秀秀提著裙邊走過來,搖頭笑道“還沒,下午吃了點果脯就睡下了,半分醒的跡象都沒有。”
就跟夜夙說的那般一樣,上輩子豬托生的。往日在王府時,夜夙下朝歸來,蘇淺淺才慢悠悠的起床,現在心中憋悶生氣,更是放飛自我了。
香蘭分了一碗端給秀秀,彎腰伸手捧起腳邊的沙土,蓋在火堆上滅了火,打散了架子。
“王妃沒醒便最好,料想今晚不會太平,等熬過了今晚,明日過了濟州郡,一切就安穩了。”
秀秀垂下眼眸,“真不曉得攝政王心里是如何想的,明知徐公子回江北的路上定然有人阻撓,讓王妃待在帝都才是上上策呀。”
香蘭語氣峻然“江北派來的人哪能比得上宮里的豺狼虎豹,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咱們王妃心性純良,見不得刀光血影,只需睡上一覺,明兒早就好了。”
透亮渾圓的月亮剛升過樹梢就鉆進了厚厚的暗云里,連帶著從深林里飄來的焦悶、壓抑。
徐錦行從青石上站起來,身邊扮成小廝的隨從都躬著身子,雙手放在腰間的腰帶處。
秀秀見徐錦行突然站起來,也跟著他的目光四處環視。
香蘭拉住秀秀,道“你不會武,上車去。”
“不行。”秀秀咬住下唇,急得眼里蓄了水霧。
“你好好看著王妃便是了,他們只是沖著徐錦行來的。”
徐錦行聽著朝這邊看過來,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
“啪嗒”
眾人神經緊繃,發現只是一顆雨滴落在了腳下的枯葉上,緩緩松了口氣。
香蘭的余光瞧見徐錦行的后方正燃著一鏃藍光,迅速拋出袖箭擲了出去。
那支閃著藍色幽光的長箭被從中截斷,一分為二,摔在泥沙中。
一打蒙面人從四周飛涌來,手持弓箭,箭箭強勁猶如破竹之勢。
眾人從腰帶中抽出軟劍迎敵,香蘭把秀秀推上馬車后,才躍身到徐錦行身后又幫他砍下一支利箭。
雨滴開始滾滾落下,豆大的一顆打在人們的發頂、肩頭。
蒙面人棄了弓箭,拔出佩劍沖上去廝打,一時間刀劍的鏗鏘聲震耳欲聾,白光似練,震得人耳膜發麻,眼前一片花白。
徐錦行一劍抹了背后偷襲之人的脖子,一襲月白的袍子未沾到半點血跡。
“我的大伯母這般等不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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