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老將軍去世的第五日,稷下學宮的大儒們姍姍來遲。禮部群龍無首,夜九派了何雋頂上去,隨夜夙蘇見信一同去城門口迎接崔老先生以及一眾大儒們。
俞老也在其中。
俞老一見了夜夙的面兒,就挑著眼角問道:“蘇家丫頭呢?”
夜夙道:“此時辰時,睡得正好!
若是別的大儒,興許會皺眉說上一句蘇淺淺無規無矩。
可俞老自己本身就是個不守規矩的人,聽夜夙這般說,只鼓掌笑道:“不錯不錯,能吃能睡,是多福之相!
夜夙勾唇笑了笑,顯然對這番話極受用。
崔老先生一行五人先進宮向夜九請了安,再由何雋安排,去了黎家祭拜黎老將軍。
崔老先生上了香,對著靈柩深深的鞠了躬,嘆道:“黃土萬里,最恨風沙掩骨!
夜國的人一度以為,像黎老將軍這般龍虎之將只會折在沙場上,誰曾想,竟因著小小風寒病死家中。當然,他的死是否另有緣由,這都是后話了。
今日黎宅的人不多,廳里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哭靈,黎念君素白的長裙外披著麻服,俯身道:“多謝先生特來拜祭祖父。”
院門口走過十幾個大漢。崔老先生摸了把胡子,不解道:“侄女,你這是”
黎念君再次俯身作禮,“祖父英武一生,念君不忍,便想停靈五日就夠了,明日便宣禮下葬。”
崔老先生點點頭。
按照黎老將軍的身份和上面的意思,停個七七四十九日都是少的,但黎念君要做主讓祖父提早入土為安,旁人自然說不了什么。
俞老也上前帶著其他三個大儒上了香,各自開口安慰了黎念君幾句。
黎念君拿著帕子壓了壓眼角。
崔老先生又道:“念君侄女以后若有難處,盡管派人到稷下學宮來尋我。”
他和黎家有些深交,且收了黎念君做了個半徒。半個師傅么,于情于理也要照顧著黎念君,她現在是個孤兒。
蘇見信和夜夙把五位大儒送去了驛館,偏生俞老不安分,硬是要吵著去王府見見蘇淺淺。
蘇見信對著俞老笑道:“不曾想,我這妹妹這么得俞老的疼愛,反正今夜宮中設宴款待,淺淺定會和王爺一同赴宴,俞老你擔心見不著她么。”
俞老翹著腿坐著,語氣幽怨,“行吧行吧,那就晚上再見!
蘇見信笑了笑。
蘇淺淺坐在廳里正吃完了午飯,莊伯從外面回來道:“王妃,王爺去迎接稷下學宮的大儒們,已經送去驛館,過會兒子就回來了!
蘇淺淺吃飽了站起來走了幾步,撇撇嘴,夜夙去哪兒她又不關心,怎么莊伯事事都要跟她稟報。
成北從后院走過來,跟莊伯低頭說了幾句,莊伯神色微變,和成北兩人眼睛里閃著光,不知道在打什么啞謎。
蘇淺淺回頭看了眼蹲在廊柱后面的成南。
自從成南被夜夙打了一頓,不大愛說話了,也不愛跟成北混在一處,連一些鮮聞的八卦,蘇淺淺也聽不著了。
成北回頭向蘇淺淺看了一眼,而后無波無浪的收回視線,正逢前廳傳來響動,應該是夜夙回來了。成北便邁步向前廳去了。
蘇淺淺趕緊撒丫子跑到成北前面,在院門口將夜夙攔住,一把撲進他懷里。
成北:“”
夜夙一臉的莫名其妙,將蘇淺淺從懷里扒出來,“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沒有,只是想你了。”蘇淺淺干脆把夜夙抱得更緊了。
夜夙搖了搖頭,看向成北:“有什么事么?”
成北咳了聲,退后一步,拱手道:“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屬下自己能解決。”
還不是洛天賜和淳于彧之那檔子破事。
夜夙不疑有他,只點點頭,攬著蘇淺淺回了后院,邊走邊道:“今日稷下學宮的大儒們都到了,但黎家帶喪,宮中不宜大慶,太后的意思是讓把接風宴辦在攝政王府。”
蘇淺淺點頭,“這有什么,你看著辦就好了!彼鋈挥值溃骸坝崂弦瞾砹藛?”
“嗯,五位大儒,都來了!
蘇淺淺臉色一頓,“宮主也來了?”
“嗯,都來了!
蘇淺淺:“”
不知道為什么,她一點都不喜歡崔老先生,即便他生的仙風道骨,且仁慈和善,蘇淺淺就是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蘇淺淺沒來由的心情低落了幾分。
夜夙轉頭看了她一眼,翕了翕嘴角,沒說話。
到了晚上的接風宴,一輛輛馬車從側門駛進王府,果然如夜夙所說,稷下學宮的五位大儒都到齊了。
蘇淺淺坐在房里將一切都收拾好了,偏又不想去了。
秀秀道:“王妃可是有什么心事?”
香蘭腳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王妃,前院的歌舞已經開始了,若再不去,就該遲了。”
蘇淺淺撐著頭趴在梳妝臺前,銅鏡中模糊的倒映出她的臉龐。一張精致小巧的瓜子臉,柳葉眉,杏眸朱唇,她真的長得沒什么特色。
“把成南叫進來!
她說道。
秀秀和香蘭面面相覷。
香蘭折身出了房門,去將成南叫進來。成南走近屋里,站在外間的棕漆屏風后,“王妃有何吩咐。”
蘇淺淺撐著頭隔著鏤空的披風看著他,問道:“你可有見過崔娉婷的模樣?”
“”
屋中三人頓時語塞。
成南抬頭給香蘭瞥了個眼刀子,你叫我進來就是為了這?
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成南正為難時,蘇淺淺又道:“香蘭,你去和王爺說,讓他自己款待他們吧。我就不去了。”
香蘭遲疑,“這這不大好吧,禮部侍郎和蘇大公子他們,可都到齊了。”
秀秀道:“你去就回話吧,看王妃這樣子,去了反倒添堵!
原先她們還以為是蘇淺淺不喜那觥籌交錯的宴會,直到蘇淺淺叫了成南進來,才知道她又犯起了心病。
香蘭嘆著氣,出門去前院回話了。
蘇淺淺從屏風里繞出來,坐到了外間書案前的太師椅上,成南低著頭,不開腔。
秀秀看著成南,哄道:“木頭,王妃問你話呢!
成南支支吾吾的道:“屬下也不知那時王爺在稷下學宮求學,身邊只帶了成北一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說實話,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和成北,王爺一向是比較看著成北的。成北話少,脾氣好,辦事牢靠,嘴巴也緊,但凡是什么要緊的差事,都會交給成北去辦。
成南此時心中叫苦不迭,怎的回回受傷的都是他,不是去監視活閻王洛天賜,就是貼身保護蘇淺淺,還得應付她丟來的送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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