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扶不動蘇淺淺,讓會功夫的香蘭過來一起才勉強攙住了她,架著她晃晃的從廊下走上了臺階,回到了屋內。
俞老自顧捧著自己的那壇子不知名的好酒,喝了口,咂咂嘴道:“崔娉婷?就這么個女子,還能攪得帝都人心惶惶。”
俞老又躺回了搖椅上,搖著搖著,壇里的酒也喝光了。
莊伯拖著身子從前院尋來,“啊呀,俞老您怎么到這兒來了?”
俞老放下酒壇,從椅子里爬起來,攏著胡子笑道:“這不是聽說王妃身體有恙,過來瞧瞧嘛。正好同她喝喝小酒,談談心事。”
莊伯道:“王妃有恙?”他身為王府管家,怎么不知道。
俞老擺擺手,“問題不大,小姑娘嘛,鬧情緒了,借口罷了。”
俞老伸了伸腰,往外走,回頭瞧了莊伯一眼,“怎的,他們喝夠聊完了?”
莊伯笑著回道:“是是是,崔老先生和姜老先生他們都吃喝的差不多了,驛館派人來尋,說是你們的行囊遭了賊,所以來叫你們早些回去。”
“遭了賊?”俞老竟想不到堂堂帝都還會有賊人覬覦他們的行囊。
里面不過幾筐文書典籍,還有什么可偷的。
“行吧,我這就回去。”
其余幾位老先生都要回去了,俞老再留在王府也是不妥。
莊伯笑呵呵送走了俞老,還親自站王府門前看見禮部侍郎同俞老一同上了馬車,才回身往府里走。
夜夙正站在前廳里,莊伯迎上去道:“王爺,時辰差不多了,夜里寒涼,王爺早些休息。”
夜夙眸光邃然,“王妃身體有恙?”
莊伯汗顏。
“剛才老奴去后院尋俞老先生時,他說王妃沒什么大問題,就是心情不大好,喝了點酒就回屋睡去了。”
他說道,“王爺若是不信,自己去瞧瞧?”
夜夙卻是深深的皺了皺眉,“喝酒?”
蘇淺淺竟死性不改又喝酒了,自己什么酒量自己心里沒數么?
莊伯應聲道:“是,王妃喝了點酒,回屋睡去了。”
他話音剛落,面前黑色的衣角一甩,他家王爺已經出了廳,向著后院走去了。
莊伯笑了笑,老臉上升上一抹欣慰。
真好,真好,寒涼似冰的王爺,終于能活得像個人樣兒了,這還得多虧了王妃這么個妙人兒啊。
莊伯笑得合不攏嘴,轉身去剛才的宴會,喚人開始收拾一院的狼藉。
夜夙步子閑閑的走到了寢院,便看見了擺在院中的搖椅,還有放在臺階上的半壇子酒,隱隱飄散出梅子香,居然是莊伯藏在廚房的那壇子陳酒,烈得很。
夜夙覺得有些好笑,抬腳邁上臺階,心中想著蘇淺淺又該醉成什么糊涂的模樣了。
他走進屋里,四角生著暖黃的油燈,照得屋中亮如白晝,外間并無異樣,從內間傳來蘇淺淺淡淡的低吟咕噥,還有秀秀和香蘭的低聲埋怨。
秀秀的聲音壓得低低,只道:“王爺也真是的,就不能離崔家人遠點兒嗎,難道不知道王妃見不得崔家人?!”
上次紅拂樓中,秀秀陪著蘇淺淺一道見了攝政王對崔娉婷的那塊血玉到底有多執著,今日偏生要把接風宴辦在王府里,把崔娉婷的老父親又迎進府里來,這得多膈應蘇淺淺啊。
秀秀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可攝政王好似根本不知道一樣。
香蘭道:“這事哪有這么簡單,他們五位大儒是皇上安排接來帝都的,如今宮中擺宴不便,才讓王爺招待了他們,這代表著的是夜國的臉面。若是失了禮,外人傳出去,夜國如何能在宣國和北夷面前抬起頭來。”
秀秀不忿,香蘭卻是看得清楚許多。
稷下學宮雖在夜國境內,但它的影響力足以影響到宣國和北夷。近年來,夜國人才凋零,所以才想籠絡稷下學宮,哪能再讓幾位大儒失了心,便宜了宣國或是北夷?尤其是如今的夜國剛和北夷打了一仗,宣國正暗搓搓的蹲在一旁,準備隨時撿漏。
秀秀還是覺得夜夙不夠關心蘇淺淺,“王爺若是當真真心疼愛王妃,就不會還讓她去赴宴了。”
“男人嘛,總是心不夠細膩的。”
“才不是,他就是不關心王妃,枉費我在王妃面前替他說好話了,兩人這才好了幾日,就因為個崔娉婷,惹得王妃不快了。”
“唉,這是人家小兩口的事兒,他們是主子,咱們也不要管得太寬了。合該人家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咱們還是少操點心吧。”
夜夙深覺自己這第一次偷聽不是很愉快,于是故意咳了聲,好讓里面的人停下來。
雖然他咳了,但是很遺憾里面的人并沒有聽見。
于是他便腳步輕輕的走到了書案旁的太師椅上坐著,透過鏤空的屏風看著秀秀香蘭給蘇淺淺扒光了衣服,正端著熱水為她擦拭身子。
“”夜夙坐在椅子上有一瞬間不自在,仿佛那椅子面兒上長了針芒似的。
嗯偷聽是可恥的,偷看更是不道德的。
夜夙拿起了書案旁的書,隨意翻了兩頁,卻連半點看書的心思都沒有,滿腦子都是秀秀剛剛說的。
他不關心蘇淺淺?連蘇淺淺的喜好都不清楚?還強迫她去見她不喜歡的崔老先生?
崔娉婷?什么時候,蘇淺淺把崔娉婷當作假想情敵了?
想著想著,夜夙心中愈加煩躁,還看什么書,煩都煩飽了。
他“啪”的將書丟在了桌案上,在空曠的屋子里這聲響尤為清脆。
屏風后的秀秀和香蘭如遭雷擊,半晌才敢探出頭往外望,這一望便望到了夜夙喜怒不定的面龐。
只見他半張俊臉隱在燭光暗處,左手支著額頭,右手擱在膝間,把弄著扳指。
秀秀:“”
香蘭:“”
兩人愣是啞口無言站在原地站了半晌,香蘭才結結巴巴的開口問道:“王爺王爺您進來多久了?”
夜夙深邃篤然的臉龐抬起,淡漠的脧了眼兩人,道:“挺久的了。”
“”
香蘭繼續沉默了。
夜夙道:“你們出去吧。”
秀秀急了,“可是”
香蘭拉住她:“可是什么啊可是,快走!”
秀秀心間一緊,可是她們剛給王妃擦了一半身子,王妃還沒穿衣服啊。
香蘭沒脾氣的瞧了秀秀那一臉的傻氣,把手中的帕子丟回銅盆里,趕緊拉著秀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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